第十六章 ,探照燈下的黑影

郎天義獨自一人挺著筆直的腰杆,站在空曠無人的訓練場地中央,他按照楚雄的命令,從先是從清晨太陽升起,一直跑到了太陽下山,終於等到太陽的最後一縷光輝,沉入西山之後,

他就像是脫了水一樣,早已奄奄一息。

然而郎天義從出生時起,股子裏便帶著一股永不放棄和永不服輸的倔強氣息,因此為了與楚雄較勁,想要證明自己的意誌,

他又咬緊牙根,挺直了身軀,在未進一粒米,一滴水的情況下,咬著幹裂的嘴唇,穿著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幾次的迷彩服,挺直著身軀,表情毅然的站在那裏。

此刻的他早已透支了身體的所有力氣,這種強度的訓練,不管是從意誌還是從體能上講,都早已經超出了常人的體質,

如果說一個正常人,經過如此體力的超級透支後,還能站在這裏,將身軀挺的筆直,那麽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已經失去了意識,完全依靠身體肌肉的僵硬,立在那裏。

另一種便是,一種堅韌不屈的驚人意誌,在支撐著他的血肉之軀,不肯倒下去。

郎天義一整天都在超強度的訓練,沒有飲水進食,他渴了,就咬破自己的嘴唇,用力的吸著自己的血液充饑!

他若是還有一絲意識的話,那麽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心願,便是天色快快亮起來,因為楚雄說過,天亮之後,他就可以休息一會了。

突然,一個人影從對麵不遠處的男兵宿舍樓前閃過,那個人影的動作十分迅速,躲過了瞭望塔上的探照燈,借著黑夜的掩護,

快速的竄到了郎天義的身邊,拿出一個軍用水壺,便往郎天義的嘴裏灌,

郎天義感到有水進入自己的嘴裏,暗淡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伸出兩手,瘋了一般,抓住麵前的水壺便往自己的嘴裏狂飲。

“兄弟!慢點喝,慢點喝,別嗆著!”

那個人影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對郎天義小聲說道。

郎天義喝完水,大口的喘著出氣,幹裂的嘴唇也漸漸有些恢複了血色,他此刻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前來給自己送水的人,正是張冬陽。

“兄弟!你怎麽來了?”

郎天義喘著氣,笑了笑說道。

張冬陽說道,“白天一直上山訓練,我不敢來,隻能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大家都睡著了,我才敢來看看你!”

郎天義點了點頭,裂了裂嘴,笑道,“哦!你趕快回去吧,天亮我就回去休息了,別叫那個黑麵神抓到,不然我們兩個又要倒黴了!”

張冬陽看著郎天義蒼白的臉色,和被他咬的殘破不堪的嘴唇,不禁有些眼圈發紅,咬著牙根,說道,“這個姓楚的,簡直就是個畜生,我就糙他姥姥的,

你還處在正常人的低級階段,不會使用高級精神力能量,需要食物和水來補充普通的生物能量,可是那個楚雄卻不讓你吃東西.....

唉!兄弟你受苦了!都怪我!”

郎天義滿不在乎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行了,行了!都是大老爺兒們,算不了什麽!如果這點苦都吃不了,還怎麽加入特事工地?

再說了,我郎天義從小到大沒有什麽朋友,你就是我的親兄弟!咱們之間就別再說客氣話了,你快回去吧!”

張冬陽歎了口氣,將眼角的淚水咽了回去,說道,“成!算我張冬陽欠你的!你在堅持堅持,我先回去了!”

說完,張冬陽向四周蒼茫的黑夜尋望了一圈,接著貓著身子,竄到漆黑的地方,沿著院牆的影子,一路跑回了男兵宿舍樓裏。

部隊機關大樓的樓頂瞭望台上,一名把守的士兵,手裏拿著望遠鏡看到了訓練場上的一幕,剛要拉動警報,卻被身後的一個人攔住了,

那名士兵轉身向後看去,發現楚雄正站在他的身後。

那名士兵立刻向楚雄敬了個禮,說道,“報告楚隊長!剛才發現一個人影,去私自給郎天義送水喝,由於光線太暗,沒有看清楚長相!

是否需要拉響警報,全體搜查,找到人後嚴厲處罰?”

楚雄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你看花眼了!”

那名士兵愣了一下,看著楚雄一臉堅定的表情,接著點了點頭,向他敬了禮,說道,“是!”

空曠的訓練場上,雪亮的探照燈掃來掃去,張冬陽走後,郎天義像是木樁一樣釘在原地,他似乎有些困意,感到眼皮發沉,幾次都險些昏昏睡去,

但是又晃了晃腦袋,再次睜大雙眼,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前方。

這時,他隱約的看到左側不遠處的院牆陰影之下,有兩個人影在隱約晃動,

那兩個人影是年輕的一男一女,身上都穿著整齊的軍裝,男的臉色黝黑,輪廓棱角分明,隻是眼神眼神之中帶著一種似乎把一切都不放在眼裏的傲氣,

女的膚色白皙,麵容俏麗,梳著齊耳的黑色短發,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邊躲著對麵的男軍官,一邊向四周警惕的張望。

正是之前郎天義與張冬陽在女兵宿舍樓前看到的那兩名男女新兵,雲飛與安娜。

“雲飛!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安娜別走,我明天就離開部隊,被抽調去執行訓練期間的任務了,你今天晚上就陪陪我吧!在大學時期,我就天天想著你了!”

一邊說著,男兵的手便向著安娜的肩膀摟了過去,幹裂的嘴唇,也在黑夜的遮掩下,迫不及待的朝著女兵的嬰唇吻了過去。

“別!雲飛!別這樣!”

安娜一邊掙紮,一邊拒絕著男兵,然而男兵卻像是著了魔一般,絲毫不管安娜的拒絕,繼續對她發起瘋狂的攻勢。

“住手!”

突然,一聲斷喝,從二人的身後傳來,男兵被嚇了一跳,停下對安娜的攻勢,安娜趁勢一把推開他,後退幾步,整理自己的衣服。

男兵轉過身,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瞪著站在訓練場中央的郎天義說道,“剛才是你喊的?”

郎天義昂著頭,雖然看不清對方站在黑暗角落裏的樣子,卻仍然毫不示弱的說道,“深更半夜的,你還看見有別的人了嗎?”

男兵冷著臉,說道,“小子!你是新兵吧?哪個訓練處的?”

郎天義也冷哼一聲,說道,“天幹!”

男兵說道,“你管了我的閑事!想好後果了嗎?”

朗天義說道,“隻要我管的,那就不是閑事,人家女孩子不願意,你卻強迫人家,這不是耍流氓麽?我這個人天生愛管閑事,而且這件事我管定了!”

男兵站在黑暗的角落裏,冷笑一聲,說道,“安娜是我女朋友,我們做什麽,你管不著!”

郎天義愣了一下,說道,“女朋友!?既然是你女朋友,為什麽還強迫人家?”

說著,郎天義向著那名站在牆角整理著自己的頭發的女兵問道,“喂!那名女兵!我問你,你是他女朋友嗎?”

安娜低頭猶豫了一會,有些害羞的說道,“我.....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們隻是好朋友!”

郎天義一聽,噗呲笑了一聲,說道,“聽見了沒有,人家女孩子都不承認是你女朋友,你這不是強迫是什麽?”

男兵先是回頭看了躲到一邊的低著頭的安娜一眼,用命令的口氣,對郎天義說道,“你給我過來!”

郎天義說道,“我正在執行教官的給我的任務,我才不過去呢!”

男兵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說道,“任務!?我看你是被懲罰的吧?好!你不過來,那我過去找你!”

名叫安娜的女兵緊張起來,對男兵說道,“雲飛!不要!別打架!”

那名男兵轉身看了安娜一眼,沒有理會她,轉身朝著郎天義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眼神之中向外散發出一種陰狠的光芒。

郎天義不知道對麵的人到底是什麽身份,但是他也沒有絲毫的懼色,挺直了胸膛,站在訓練場的中央,等著他的慢慢靠近。

就在那名男兵剛剛走出高大的院牆,投射在地麵上的影子的邊緣之時,訓練場上的探照燈,立刻向著他的方向橫掃了過去。

那名男兵先身愣了一下,接著一個淩空翻身,漂亮的躲過了迎麵射來的光線,退回了院牆黑影的裏麵。

郎天義抬頭向著對麵的探照燈看了一眼,又轉頭向著退回黑影裏麵的男兵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什麽,笑著說道,

“嗬嗬,我還以為你是什麽重要角色呢!原來你也害怕這個大院裏的規矩啊?”

那名男兵站在黑暗的牆角裏,指著郎天義,冷冷的說道,“你等著!”

說完,便轉身消失在了黑影之中。

男兵走後,安娜走到院牆黑影的邊緣,遠遠的望著站在訓練場上的郎天義,兩盞探照燈交替著在他的清秀倔強的臉上掃來掃去,映出他堅毅的輪廓。

“謝謝你!你叫什麽名字!”

郎天義看不清那名女兵的樣子,但是他知道,光從這好聽的聲音判斷,對方一定是個美麗的姑娘。

他遲疑了片刻,向著院牆的陰影,大聲說道,“郎、天、義!”

“郎天義、郎天義!嗯!我記住了!我叫安娜!謝謝你,再見了!”

說完,那名叫安娜的女兵便轉身沿著院牆的黑影,向著女兵宿舍的方向快步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