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大師兄的家法
趙濮陽和陸由小跟屁蟲似的追在南寄賢後麵,兩個小家夥都是咚咚咚地心裏打著小鼓,誰都知道大師兄的脾氣,他都發話了又有誰能逃得過呢?南寄賢今天開過來的是去年才買的雷克薩斯,趙濮陽可眼饞這部車子了,但哪怕現在能開了也一點興奮不起來,就連上高速都不敢超過一百一,南寄賢知道那小家夥很留心自己,是以趙濮陽在開車他也不說話,他在駕駛座後座坐,陸由坐他旁邊,車裏安靜地叫人害怕。好容易到了家,南寄賢先對趙濮陽道,“帶師弟去洗澡,書房等,不用跪了。”
“是。”趙濮陽乖乖答應了。
陸由來過兩次南寄賢家,知道這個大師兄住得是豪宅,可是看到那麽大的按摩浴缸,還是驚得嘴都合不上。趙濮陽道,“今天不敢磨蹭了,洗淋浴吧。說著就開了櫃子,拿了一套新的換洗衣服給他,“這是大師兄給你買的,穿吧。”陸由心裏一動,自己都沒怎麽來過,大師兄居然還想著幫自己準備衣服。雖然心下鬆了些,可到底想到一會還要挨打,趕緊洗了澡,出來的時候趙濮陽已經在門口等他。
陸由前兩次來南寄賢家都是南寄賢心情不錯的時候,是以還沒見識過南大師兄的書房,如今一進來,才知道果真是書房。趙濮陽帶他到裏間去,兩人麵對牆站著。陸由不知大師兄幾時才進來,可是看小師兄也不說話,自己也不敢隨便亂問。
南寄賢實實在在地冷落了兩個小的半個小時才進去,趙濮陽站得腿都麻了,南寄賢在家裏穿得很隨意,毛毛的家居服,棉棉的拖鞋,可整個人的氣勢還在。
兩個小家夥縮著膽子站著,都沒聽到南寄賢進來,等感覺到有人,大師兄已經在身後了,趙濮陽嚇了一跳,“大師兄。”陸由也連忙打招呼。
南寄賢點了點頭,問陸由道,“腳怎麽樣?”
陸由輕聲道,“不冷了。”
南寄賢不再說話,在電腦前坐下。南寄賢的書房是個套間,外麵是書,裏麵還是書,當然還有電腦,如今他就坐在合金鐵腳的真皮電腦椅上,還很隨意地在椅子上晃了個圈,麵對著趙濮陽和陸由。明明一切的舉動都很居家,可就是讓人害怕。
南寄賢看著趙濮陽,“你是師兄,你先說。”
趙濮陽向前走了一步,南寄賢略抬抬手,“不用跪了。”
趙濮陽點頭答應了才小心道,“濮陽不該工作不專心,還有,不該忘記回大師兄的話。”
南寄賢不置可否,目光轉向陸由,“你呢?”
陸由低頭道,“陸由不該工作不專心,拖慢了拍戲的進度,連累大家和我一起受累。”
南寄賢略向後靠了靠,椅子的腰枕將他托得很舒服,“那說吧,該怎麽辦。”
趙濮陽聲音很低,他原就臉皮薄,更何況現在還和陸由一起等著受罰,但是南寄賢問他他又不能不說,於是隻好道,“該打。”雖然隻有兩個字,卻是臉都脹紅了。
“小由?”南寄賢叫他。
“是。”陸由也不好意思的很,其實說實話,南寄賢很少這麽問他,“小由也該打。”
南寄賢略抬了抬手腕,對陸由道,“麵壁。”
“是。”陸由乖乖轉過去,趙濮陽身子一抖。南寄賢道,“既然說了該打,自己過來吧。”
趙濮陽皺著一張小臉都快哭出來了,大師兄打人是特別特別疼的,更何況,還要師弟在這聽著。
南寄賢看趙濮陽在那磨蹭,也不抬眼,“是打算讓我用板子打你嗎?”
“不,不要。”趙濮陽嚇壞了,連忙搖頭,也顧不上小師兄的麵子了,趕忙跑過來。
“大師兄——”小濮陽嘟噥著,眼睛瞟著站在牆邊的陸由。
南寄賢沒說話,趙濮陽紅著耳朵求他,“外麵,外麵好不好,翻倍。”
南寄賢口氣淡淡的,“我罰阿頡的時候,他也是讓你在外麵呢?”
趙濮陽不敢說了。
南寄賢看他委委屈屈地脫褲子,等脫好了就乖乖轉過身去,還要將衣服也卷上來,自己提著卷的衣服露出大半個後背。
趙濮陽這回可是全身都紅了,像隻小紅蝦米。南寄賢輕輕拍拍他屁股,脆生生的聲音,趙濮陽聽那音更害羞了,鼻子嘴巴皺在了一起。
南寄賢扳著他腰,要他將手背到後麵去,規規矩矩撅著,他卻是起身繞到了陸由跟前。
“我好像還未教訓過你。”南寄賢道。
陸由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一張臉紅紅的。
南寄賢道,“我第一次正式訓誡師弟都不會用手,老師給你的家法是藤條,我這裏,容你輕鬆些,換成板子,可好?”
“小由聽師兄的。”到了這個時候,陸由又能說什麽,更何況,現在這個樣子,大師兄是拿自己當家裏人了。
南寄賢點點頭,回身去看趙濮陽,“知道錯哪了?”
趙濮陽這才抬頭道,“我不該要小由出去。”
南寄賢瞥了他一眼,“既然知道了,起來掌嘴吧。”
“不要啊。”陸由叫出來。
南寄賢根本沒理他,看趙濮陽自己抬手打了兩巴掌。趙濮陽的皮膚很白,兩巴掌下去看著就很嚴重了。南寄賢也沒再說什麽,自己在椅上坐下,要他伏過來。南寄賢教訓師弟都是喜歡讓他們趴在自己腿上,他年歲比師弟們長的多,家裏的師弟在他看來都是小孩子。趙濮陽乖乖趴在師兄腿上等著南寄賢教訓,一顆心嗵嗵跳著。南寄賢打人特別疼,哪怕是巴掌也要比徒千墨的戒尺疼得多,他伸手摸了摸小家夥光潔的屁股,趙濮陽不好意思地縮了下。
南寄賢聲音很輕,“趴好。”
趙濮陽長長吸了口氣,將那口氣吐出來的時候,南寄賢揚起了巴掌。
啪!”重重一巴掌下去,趙濮陽疼得直攥手,陸由卻嚇得打了個哆嗦。隻聽著就覺得疼,特別疼。不是那種脆生生的聲音,陸由覺得仿佛這一巴掌能翻到皮肉裏去。
南寄賢打了第二下,深冬天氣,趙濮陽冒出了冷汗。
第三下,直接將這小家夥拍出了眼淚。
南寄賢要他在自己腿上趴了一會才讓他起來,“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濮陽點頭。
南寄賢伸手抽了一張抽紙替他擦幹眼淚,大概是因為陸由在,為了給趙濮陽這個小師兄留麵子,南寄賢竟然也沒有哄他。
南寄賢是沒有打完了還要晾著人家光屁股的習慣的,趙濮陽自己乖乖穿好了褲子。南寄賢看他瘸著腿走過去麵壁,隻是叫陸由道,“小由。”
陸由過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跟著南寄賢走到他書桌邊上,南寄賢拉開抽屜,從裏麵取出一根烏沉沉的戒尺,“我自你入門後就選了這根板子,日後若是不犯大錯,我不會動工具。今日,三下或許重了些,你且受著吧。”
“是,陸由知道了。”陸由聽他說三下或許重了些,如果三下都重,而且看剛才小師兄的那個樣子,那要疼成什麽樣啊。
、南寄賢重新坐下,“衣服褪了吧。”
陸由順從地褪下褲子,可到底也是十幾歲的人了,究竟覺得難為情。南寄賢等他將家居褲褪到腳踝才道,“衣服也卷起來,手背在後麵提著。”
“是。”陸由答應了按他說的弄好,可是卻終究不敢趴在他腿上。他意識中能伏在別人腿上挨打那是很親密也很優待的了,自己和大師兄,他總覺得應該是撐在桌子上或者別的什麽。
南寄賢扶了他一把,順勢按下他身子,陸由順著他力道在他腿上伏了,南寄賢手指滑過他背脊,力道不輕不重,南寄賢道,“試著調整你的呼吸,我希望這是一個比較能夠讓你們放鬆的姿勢。”
陸由印象裏的南寄賢一直威嚴的很,心想著他要罰了還不定要怎麽嚴肅沉重呢,沒想到卻是這麽輕言軟語的和他說話。南寄賢倒是習慣了私自教訓師弟的時候都放下架子,這些孩子已經知錯了才趴在你腿上認罰,這麽親密的姿勢,肯定是和很親近的人,又何必還要不依不饒的嚇他們呢。更何況他出手重,本來這些孩子就已經很怕他了。
南寄賢橫手從桌上拿過板子,陸由感覺到整個身子上麵嗡嗡的聲音,有的人天生的氣勢,即使溫和些卻依然讓人畏懼。
南寄賢右手按住陸由背在身後的手,將他壓在自己腿上死死的。陸由起初不明白,可第一板子下去,他就明白了。
板子的聲音是什麽樣的他記不清了,隻記得打下去那一下的時候,他疼得一聲叫喊就要掙紮著跳起來,兩條腿拚命亂蹬,若不是南寄賢按住他他肯定要受傷了。等他平過氣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眼淚冷汗鋪了滿臉,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原來已經疼得流淚了。
隻一下板子,陸由的兩條腿就拚命抖著,隻覺得屁股上那道板子印肯定腫起來了,整個屁股上都像是長了一根鞭子進去,不是那種以為要流血了的銳利的疼痛,而是很實在的那種,你感覺得到不會傷到骨頭,但是就在肉裏硬硬的疼。
南寄賢等了好一會,他在教訓師弟的當中不太愛說話,隻是仔細留心他們的舉動,等了一陣覺得陸由好些了,就又揚起了戒尺。
隻可惜這一次陸由太不爭氣,板子剛抬起來就嚇得叫出來,南寄賢沒姑息,同樣力道的第二下擊下去,陸由的眼淚更多了。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當初父親拿著火堿子打自己都沒哭,為什麽現在竟疼得這麽厲害。他心裏覺得丟人,可是有時候眼淚並不是你能控製的,疼到這種程度,就隻有疼,無所謂什麽忍不忍了。
南寄賢由他又休息了一會,戒尺第三次揚起來,陸由求了,“大師兄,小由知錯了,能不打了嗎?”
南寄賢倒是沒想到陸由會說這一句話,哪怕他一直寵溺的趙濮陽,實在疼得厲害也隻敢輕輕拉他的衣角,不敢和他說能不打了嗎?南寄賢倒是並不覺得這是多大的冒犯,除了對徒千墨和維護家法尊嚴,他自己訓師弟便類似於父輩教訓孩子,也不會太多規矩,但是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不能。你犯了挨三下的錯,三下就必然要打完了的。受著吧。”
陸由不敢說話了。
這第三下依然那麽疼,陸由隻覺得自己明天恐怕都不能好好拍戲了。他想用手背擦汗抹眼淚,畢竟這麽趴著也難受,南寄賢就抽了一張紙送到他手裏。陸由自己擦好了,南寄賢便又接了他手中的紙,等覺得陸由休息的差不多了,就扶他起來。陸由提上褲子,隻覺得整個屁股上就是一片火。
南寄賢對陸由道,“回去自己上藥,這次的傷,三天後就不會太疼了。”
陸由腿一軟,居然要疼三天。
南寄賢看了兩個小孩一眼,“濮陽,扶小由回去休息吧。你的傷不礙事,不用上藥了。”
趙濮陽扁著嘴答應了,大師兄又不給自己擦藥了。
趙濮陽扶著陸由回去休息,陸由連忙推拒,“小師兄不用扶我了,你也疼得厲害,快點回去吧。”
趙濮陽笑笑,“沒關係,你記得一定要上藥。大師兄的傷藥很好的。”
陸由有點尷尬,卻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如果不上藥的話,還要被罰嗎?”
趙濮陽道,“那倒不會,但是大師兄說了,這傷上藥了要三天好,不上藥的話,你可能要疼一個星期了。”
陸由嚇壞了,拚命告訴自己一定要上藥。趙濮陽扶著床幫他把乳液從櫃子裏拿出來放在床頭,又替他倒了一杯水,“那我出去了,你先休息吧。”
陸由想送趙濮陽,被他按下了。趙濮陽一瘸一拐地出門,大師兄的巴掌還是這麽厲害,三下就走不動路了,若是老師,用手的話三十下都不忍心把自己打成這樣。扶著牆回自己房間,趙濮陽看到南寄賢已經在那等他了,“大師兄。”趙濮陽乖乖打招呼。
南寄賢看了看他臉,小家夥屁股上的傷雖然也重,可他更心疼的是臉上這巴掌。小濮陽愛接個嘴求個情什麽的,就算說錯話,徒千墨也是整別的罰,有時候叫他叼個蘋果,有時候罰他含個杏核,趙濮陽入門就招人疼,真是很少很少讓他自己掌嘴呢。
趙濮陽如今屁股疼得要死,可師兄還在這又不能一下爬到**去,可實在是難捱的。南寄賢當然也想到了,便也開恩要他趴下。趙濮陽想著師兄肯定會看看自己傷的,至少也要用手摸摸是不是腫起來了,雖然每次大師兄要看要上藥他都害羞,但是今天不看了他還有些不舒服。
南寄賢坐在他床邊輕輕順著他頭發,“阿頡出了事,豈止是你們,我也很難靜下心來,隻是分內的事,該做到的一定要做好,明白嗎?”
“濮陽知道。”趙濮陽綿綿答應著。
南寄賢輕輕拍拍他,“疼得一身汗,待會能起來了去衝個澡,我叫廚房給你和小由弄了些粥,一會吃過了背了功課,就讓你睡覺。”
趙濮陽小聲道,“又要背功課。”
南寄賢也隻是笑笑,趙濮陽十六歲參加明日之星一舉成名便進了娛樂圈,可無論是徒千墨還是南寄賢都認為這麽大的年紀還是要繼續學習的,趙濮陽的父母也主張他念大學,所以趙濮陽雖然最初最忙的一年休學了,但還是參加了高考,還考上了一所不錯的重點。但是時間關係,並不是很能去上課。可是徒千墨和南寄賢都要求他認真讀書,該學的一樣也不許落下。趙濮陽念得是心理學,還是比較有難度的學科,恰巧南寄賢的碩士讀的是心理學,便也能經常督促師弟了。
南寄賢摸摸他的頭,讓他先睡覺,趙濮陽知道沒的談,拉過大師兄的手掌抱著,安安靜靜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