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傷人鬧場,今天還是算了吧!

尼瑪!這是神馬情況?辦事員眨著靈動的大眼睛,呆愣了。工作這麽多年,意外狀況遇過不少,而且花樣百出,但眼前一幕還真生平頭一回,真新鮮!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跟女辦事員同感,聽說過兩女爭一男的,但人家都是花樣年華,有‘傲’人的資本,這老太太怎麽回事?還拿把匕首抵住自己脖子,以死相脅,有沒有搞錯,就她那年紀都黃土埋半截的人了,說句話喪良心的話,早死比晚死好,省得活著惡心人。人家俊男靚女往一塊比肩一站,那叫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要是女主角換成眼前偶巴桑的話,煞風景是小,活脫就像高貴的王子不慎摔在狗大便上,嘔……

“子昂!我不準你跟這個貪圖榮華富貴,一心飛上枝頭當金鳳凰的農村土雞結婚,我不準!除非我死!”華老太太大聲吼著,把在場所有人目光都吸引過來。

一隻手攥著匕首抵著自己脖子,另一隻手指著長孫凝,怨毒的瞪著她,仿佛她是來自星星的病毒,沾上就會毀滅,萬劫不複似的。

華老太太突然出現,出乎長孫凝意外,更不在華子昂意料之中。不是逛廟會去了嗎,怎麽跑來鬧這一出?倒不是怕她鬧,她更沒本事在他麵前橫刀自刎,隻是自己今天領證的事隻有家裏人知道,是誰,通風報的信?可惡之極!

“我跟你說話,聽到沒有,不許你跟這個癡心妄想的土雞結婚。”華老太太又吼一遍,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她的身子不住的輕輕顫抖著。

“大娘,有話您好好說,千萬別傷著自己。來,把匕首給我。”一位善良的女辦事員上前,和顏悅色,試圖想調節矛盾。不過,事實很快再次證明,好心通常都沒有好報,可憐的東郭小姐。

“閉嘴!這是我家的家務事,不用你管。”

女辦事員腳步一滯,臉色暗下,冷哼一聲轉身走開,華老太太的話無疑當眾甩她一個無形的大嘴巴。哼!‘為老不尊’的老太婆,有你受的,不叫我管,那我就等著看好戲。聽到女辦事員被罵,聞聲趕來的保安們放慢腳步,隻要不出人命,叫他們鬧去。

“你鬧夠沒有,鬧夠回家,別在這兒丟人現眼。”華子昂冷冷說道,聲如冰泉,寒卻動聽。他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自家這個老太太好了,盲目,無知,自以為是,好像都不足以形容她的頑固不化。要不是長輩,鐵肯直接一腳踹飛,生死由天定。

“子昂……。”華老太太瞪著她已經衰老的眼睛,似乎無法相信華子昂這般疾言厲色,自己可是他的親奶奶。

華子昂不再理會,轉身一拍桌子,嚇得女辦事員立馬回魂,習慣性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做你該做的。”

“哦哦!”女辦事員咽了下口水,撿起資料重新審核。尼瑪,帥哥就是養眼,連發火都那麽有男人味兒,出鏡根本不用上妝,當年自己咋沒遇上這樣的呢?而且,他居然就是傳說中的三軍戰神。可也怪,那女人到底什麽態度,人家挑釁都挑到民政來了,她居然像沒事兒人似的,一言不發,淡定的站著看戲看得比誰都津津有味。她是自信滿滿,絲毫不將對方放在眼裏,還是無所謂,那麽淡然。

華老太太聽得清,看得明,眼見女辦事員快速審查資料,她心裏又急又氣。沒想到親孫子為了一個女人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裏,而且還是農村土雞。不行,絕不能便宜她,今天就算真捅自己一刀也不能讓長孫凝那個小賤人如願以償。

“不許給他辦,否則我就死在這兒,讓你也脫不了幹係。”華老太太腦筋轉得也不慢,見華子昂不為所動,知道拿他沒辦法,索性把心一橫威脅起女辦事員來。隻要他們一刻不給蓋章,她就多一分鍾機會。

聞聽,果然,女辦事員把拿起的印章又放下,看眼華子昂,意思你趕快處理下,她可不想吃官司。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女辦事員的做法無可厚非,華子昂和長孫凝都可以理解。她隻是職責所在,與他們的事沒一星半點兒關係,若是被牽連,當真冤屈。

“下一位。”女辦事員喚道,擺擺手,示意他們拿著自己的材料給其他人騰地兒,把事情解決了再來。

見此,華老太太心中大喜,表麵不露聲色,但她愉悅的氣息波動還是沒能逃過長孫凝敏銳的感官。心道,往日真是小看這老太太了,關鍵時刻居然想到用苦肉計。厲害呀!好手段!難怪華子堯被坑得那麽慘,不愧是華家一員。哼哼,為了邵璐,她可真無所不用其極呀!但她這麽做,可曾想過華子昂跟邵璐孰近孰遠,可顧及到華家的名聲,可考慮過親孫子的感受?

長孫凝敢打賭,今天不論誰和華子昂領證,隻要那個人不是邵璐,華老太太都會大鬧一出。真搞不懂她是什麽思維,一手毀了大孫子的幸福還不知悔改,現在小孫子也不放過,非得找她滿意的,否則誰都休息安生,這樣的極品奶奶怕是全世界也找不出幾個來。

明眸掃眼華子昂,這事兒你自己解決,我也不想背上人命官司。隨即,長孫凝拿著檔案袋到後麵椅子上休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完全與她無關一般,引起現場不少排隊的準夫妻們的興趣,枯燥無聊的等待之餘,紛紛猜測她的底細。

“你是想自己回去,還是想我派人‘送’你回去?”華子昂雙手插在褲兜裏,很是不耐煩,把‘送’字的音拉很長,特別強調。別人不了解長孫凝,不知她的想法,但他清楚,她對老太太所作所為非常厭惡,這讓他感覺到恐慌。

“子昂,你為了那個農村土雞……。”

“說話給我客氣點兒!”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不待華老太態度說完,華子昂吼道。她若不是血親,就憑她一次次出言侮辱自己心尖上的小女人,縱使死一百遍也不足以解恨。

華老太太哪兒受過這等待遇,嚇得險些把匕首掉在地上,鼻子發酸,眼眶發熱,很想大哭一場。她在家裏雖然不是說一不二的‘老佛爺’,但家人對她都尊重有佳。自從長孫凝出現,一切都變了,所有人都被勾了魂,與她對著幹,眼裏隻有那個土雞賤人。最優秀的孫子被迷得神魂顛倒,當眾嗬斥他的親奶奶,這都是土雞賤人造的孽,這等禍水說什麽都不能入華家的門,除非她死!華老太太暗發毒誓。

“你!你居然為了那個女人這麽對自己的親奶奶,你混蛋!你不孝!”華老太太鐵了心一條道跑到黑,大聲斥責華子昂。

華子昂恍若沒聽見,撥通專線,簡單吩咐兩字,“進來!”

眨眼功夫,一陣綠旋風裹著寒氣‘飄’進大廳,“老大,什麽事兒?是不是辦完啦,那你今天可得請客,不許小氣,不許摳門,更不許賴皮。咦?嫂子呢?”齊天說著感覺氣氛不對,立馬閉嘴,左右掃兩眼,看見華老太太手持匕首的造型當下想到什麽,上前小聲問道:“老大,要我做什麽?”

多年的默契,華子昂不用開口,一個眼神齊天全都領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去華老太太裝模作樣的匕首。她要真想死,僵持這麽久,幹嗎不一刀割下去,苦肉計麽,不見血叫什麽苦肉計,雕蟲小技而已。

華子昂自己不動手,是不想觸碰長孫凝以外的任何女人,而她也不配他出手。齊天露這麽一小手,現場不少心懷俠客英雄主義的人不由拍手叫好,也都恍然大悟他們的關係,可這奶奶當得太坑孫了吧。人家女孩哪不好了,靜如處子,靈若天仙,分明是人間難尋的佳人,被她說得那麽不堪,眼睛指定糊屎了。

“混賬小子你幹什麽,放開我!”

“把她‘送’回家。”說的好聽叫‘送’,直白點就是‘押’,說完,華子昂看也沒看華老太太一眼,走向長孫凝,小女人要是生氣了,後果可是會很嚴重的。

“是!”齊天條件反射似的答道,‘扶’住華老太太,“奶奶,咱們走,我送你回家。”

“呸!誰要回家,誰說要回家了?混賬小子你趕緊給我鬆手滾蛋!”華老太太認識齊天,知道他隻以孫子的話是從,所以毫不客氣的罵道。

齊天不氣,賠笑道:“奶奶,您看您幹嗎動這麽大火氣,還動刀,萬之傷著自己怎麽辦,您這不是讓大家夥戳我們老大脊梁骨嗎?我們老大……。”

“你廢什麽話,趕緊給我弄走!”齊天還想充分發揮口才,被華子昂打斷。

“是!馬上。”齊天本來不想用強,大庭廣眾之下,對方又是長輩,不好看,但自家老大發最後通牒,他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架起華老太太往外走。

“放開我,他們不走,我就不走,混賬東西放開我。”華老太太目的還沒達到,哪裏肯走,連掙紮帶在地上打拖拖,死死摳著柱子不鬆手。

“奶奶,奶奶,我的親奶奶,您別難為我成嗎?老大的事兒您就別管了,您管不了,就算您管得了一時,也管不了一世。快鬆手吧,我送您回家。”畢竟是長輩,齊天不好像對待敵人似的對她,小聲苦口婆心的商量道。

華老太太毫不買賬,今天她豁出臉來這兒鬧,早就報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現在走豈不功虧一簣,便宜了那土雞賤人。“我不走!混賬東西你再不鬆手我就喊人了。”華老太太嚷嚷道。

齊天差點兒被氣笑了,他隻是想把她帶走,又不是別有所圖,她這把年紀……。再說,有幾人能管他們老大的事兒,更何況是家務事。“奶奶!求您就別在這兒搞笑了,快跟我走吧。”媽的,對付老太太比對付敵人還費勁,老大真會躲心靜,把被人指指點點的‘美差’交給他。靠!丟死人了。這年頭警衛員不好當,戰神的警衛員更不好當,真心淡疼,有木有?

“來人呐!當兵的欺負老太太啦!當兵的欺負老太太啦!”華老太太扯著脖子喊,一點兒不覺自己好像跳梁小醜。

民政僅有的幾個保安都看戲看了半天,清楚來龍去脈,誰都懶得上前。人家自己解決家務事跟他們有毛關係,來辦事的年輕人也都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華老太太見真沒人理會,喊幾聲就不喊了。

“我的親奶奶呀!求您就消停會兒吧,乖乖讓我送您回家,您要是再這麽鬧,一會兒老大真火了,我就不得不采取強製手段了。”所謂的強製手段,就是打暈,直接拖走。

齊天話音剛落,冷不防的手腕上挨了一口,“哎喲!奶奶你…,我隻是聽老大命令,你…你幹嗎咬我,嘶……。”齊天委屈又慚愧看看華子昂,槍林彈雨都不能傷他,卻被老太太給咬傷了,果然是唯女人難養也,老女人更難養。

靜。

誰都沒想到華老太太會突然咬人,她瘋了吧,隻有瘋狗才會亂咬人。至於急紅眼的兔子,還是算了吧,老麽喀嗤眼的,她才沒那麽可愛。

齊天手腕齒印很深,像是傷到毛細血管,不住滴血,‘啪嗒啪嗒’的打在水泥地麵上的聲音格外清晰。華子昂倏的到齊天麵前查看傷口,狠狠瞪眼華老太太,眼神冷得能凍死人,大廳裏氣溫都驟降十幾度。

“子昂我……。”華老太太心虛,自知衝動犯錯。

華子昂沒理華老太太,掏出一遝毛爺爺遞給齊天,“趕緊去醫院處理,找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

“老大,不用,我自己有錢。”齊天不肯接,老大吩咐的活他沒幹好,哪有臉拿錢看病。

“拿著!快去!這是命令。”華子昂態度嚴肅,不容拒絕。

“聽你老大的,快去醫院。”長孫凝上前說道,自華老太太出現她第一次開口,卻是關心別人。她的聲音如風清,似水柔,若雲渺,好像人間四月那般美好。

“謝謝老大,謝謝嫂子,那我先走了。”

齊天走後,民政局大廳裏氣氛更壓抑,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事,被鬧劇牽動著注意力。

華子昂居高臨下迫視著華老太太,“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華老太太沉默。

“他一條手臂你十條命都換不來,最好祈禱他沒事。”華子昂的聲音陰沉得令人膽顫心寒,齊天除了軍事素質過硬,極少有人知道,他有一手‘小李探花’的奪命絕技。與敵對戰,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要是廢在老太太手裏,那不僅是他的損失,更是國家的損失。“以後,我的事你少摻和,趕緊回去,你不怕丟人,我可不想陪著丟人!”若換成外人,華子昂會毫不客氣送上‘滾蛋’二字,他還是給華老太太留了情麵。

“子昂,我可以走,但你要跟我一起走,堅決不能跟這個…女人領證。”華老太太好懸說走嘴,崩出‘土雞賤人’四個字,“子昂啊,你咋這麽不聽奶奶的話,這女人像活死人似的,有什麽好。”把長孫凝的安靜淡然,睿智深遠說成是‘活死人’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想象力。“奶奶認錯,咬齊天是我不該,等他回來,奶奶親自給他道歉,可是你別一時腦子發熱,被人忽悠了。論容貌,才能,家世,她樣樣及不上璐丫頭,根本配不上你的身份地位,連給你提鞋都不配。她性子野,跟名門淑媛不一樣,奶奶知道你貪新鮮,但玩玩就算了,她撐不起咱家的門麵。你今天非要領證也可以,那就跟璐丫頭領,我這就叫她來。”

連提鞋都不配?撐不起門麵?這話不可謂不傷人,長孫凝心中冷笑。讓特工之王給提鞋,除非那個傻瓜不要命了,讓她撐門麵,那也要請得起才行。不過,她不氣,無關緊要的人罷了,不值得浪費口舌與精力,反正自會有人處理。

想著,別有深意的掃眼華子昂,似笑非笑,依舊不言語,讓很多人產生錯覺,難道她耳朵不好使?這老太太當著她的麵兒,叫孫子甩了她跟別人,而她好像隻字沒聽見,定力可真夠強大的。

長孫凝越平靜,華子昂心裏越忐忑,更有種負罪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小女人一雙利爪從不輕易傷人,但一擊必毀。他咋就攤上這麽個倒黴催的奶奶,肯定小時候被鐵門夾了,落下終身不愈的病根兒,這就是作死還要牽連無辜的節奏,你妹的!

“念在你是長輩,我忍到現在,算給你留足了麵子,別登鼻子上臉!記住:你看中的女人再好,我不喜歡,凝兒就算是醜小丫,那也是我的寶,侮辱她,就是侮辱我,我們夫妻一體!”華子昂字正腔圓,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本來他們領證結婚就是個形式,與真正夫妻無異。

說完,牽起長孫凝的手,十指相扣,再次到登記台前。華子昂凜冽強大的氣場在廳中彌散,原來排到的人主動後退一位。這位爺,礙著您娶媳婦的可不是偶們,火氣可別側露啊。

“子昂!你醒醒,別執迷不悟,她不是好東西。”

執迷不悟?說你自己吧!人家分明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到底是不是親奶奶,在場的人都替華子昂頭疼。麵對著長輩,打不得,罵不得,說點狠話都再三琢磨,可這老頑固咋就一點兒體會不到這份苦心,還有什麽是比自己孫子終身幸福更重要的?

華子昂兩人不理會,繼續跟辦事員履行登記手續,華老太太見狀,大急,“子昂!我說過,你要跟她領證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給我收屍吧!”

華老太太語氣決絕,好像報著必死決心,華子昂和長孫凝回頭看,以為隻是嚇唬人,但見她尋不到匕首就直奔廳裏的大柱子撞去。

眾人驚了,華子昂也驚了,這老太太圖什麽,非得作死?隻有長孫凝依舊淡定,向辦事員索要回材料,全部塞回檔案袋。

說時遲,那時快,正在生死一線間,一道女聲插入。

“你撞!狠狠的撞,撞死了一了百了。”

嘎!老態的身上在離柱子一厘米處急刹車,一般年輕人都做不來,驚恐詫異道:“你來幹什麽?”

“哼!幸虧我來看看,不然我兒子的幸福又被你毀了。”文倩真就是臨時起意過來的,在家總覺心裏不踏實,幸好來了,“兒子,辦你該辦的事,她交給我。”

“我看,今天還是算了吧,反正離婚禮還有幾個月時間,也不著急。”出乎所有人意料,長孫凝開口淡淡說道,語氣輕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卻如九天傳下的神諭,任何人違抗不得。

眾人恍然,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裁決者。

她笑容清淺,宛若初綻白蓮,在疾風中搖曳,令人心生痛楚,但更多是感歎高潔。試問,有幾人能在詆毀侮辱前,自始至終那麽淡定如若?

直覺告訴所有人,她的話,未完。

------題外話------

明日女主會小小爆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