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葉清聞看大家的狀況漸趨穩定，就去辦了出院手續。

臨走前，眾人還去看了方方，他已經醒了，不過精神不是很好，聊了會兒就累，葉清聞又安排了護工貼身照顧，這才把其他人帶回基地。

眾人都累了一天，剛想各自歇息，就被葉清聞叫住了，“等等，有件事我說下。”

“？？？”

眾人不明所以。

葉清聞看了眼葉驍然，後者麵色沉寂，儼然是默許，他這才續道：“從明天開始，我就不當教練了。”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而葉清聞沒等大家出聲詢問，又道了句：“繼任的教練已經安排好了，晚些時候就到。”

阿楚終於找到說話機會，“這麽突然？”

老範則是不敢相信：“為什麽啊？”

葉清聞早就找好了借口：“現在戰隊已經買下來了，要做的事很多，你以為當老板很閑啊？”

阿楚當即揭穿：“之前不是說有人專門處理？你名下那麽多資產，也沒見你親自處理過那項。”

葉總送東西那都是產業連帶著人才一起打包，清神也當慣了甩手掌櫃，怎麽到了戰隊這裏就例外？

小淵倒是有更關心的事：“那隊長……”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緊張的老範打斷：“不是吧，隊長也跟著走？那我們怎麽辦？比賽怎麽辦？”

葉清聞扶額：“誰說葉隊要走了，比賽照常進行，就隻是換個教練而已。”

江楠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麵色極其凝重。

葉清聞和葉驍然的這些決定並非突然，一定和之前他們在忙的事有關。

老範這才安心：“還好還好，隊長隻要在就沒事，都打進四強了，這時候出變故，我可能會哭。”

葉清聞瞪他：“新老更迭是這個圈子的常態，你們也趕緊成長起來，別老把葉隊當救命稻草。”

“討厭，幹嘛突然說這種事，”老範捂耳朵，瘋狂搖頭：“我不想隊長走，不聽不聽不聽。”

葉清聞大怒，這家夥擱這演戲呢，好好說正事裝什麽瓊瑤腔：“你聽！為什麽不聽！葉隊能護你一時，難道還能護你一世？”

……

大家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倒是江楠難得安靜，低著腦袋全程沒有說話。

她看起來好像是在發呆。

葉驍然暗暗思忖，將她拉離人群，走到角落。

“隊長？”江楠有些迷茫。

兩人走到窗邊，葉清聞的這棟別墅裝修很漂亮，一樓的牆麵幾乎全用的落地窗替代，視野極好，可以清楚看到外頭樹木蔥蘢的景致。

他拉著她的手沒有放，輕輕道：“這段時間，我不住基地，訓練量暫時減少，具體時間我再通知你。”

他聲音低沉冷感，聽著依舊讓人心動，江楠卻敏感的從中聽出了一絲疲憊。

室內燈光明亮，流水般漉了他一身，她注意到他的麵色泛白，襯得那眉眼愈發深幽黑沉，透著掩不去的倦。

她好像是第一次見他露出疲態。

在她的認知裏，他是無所不能的，沒有任何人或事能幹擾他，阻擋他，甚至於對他造成困擾。

可現在……

江楠欲言又止。

葉驍然察覺到了，嗓音更柔：“想說什麽？”

江楠：“我……”

她有些遲疑，但看他靜靜等待的樣子，咬了下唇，還是說了：“隊長，你家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現在是比賽的關鍵時刻，葉清聞對聯賽獎杯那麽執著，執著到整整兩年都沒換隊服，就為提醒自己，錯失的獎杯必須捧回來。

能讓他在這種時候退出，除了家裏出事，不做另想。

葉驍然也沒打算瞞她，頷首道：“是。”

江楠：“那……”

她又猶豫了，葉驍然耐心等著她的後文。

江楠垂了眼，細細思索了番，才道：“那有什麽……是我能幫到你的嗎？”

她目光澄澈幹淨，明明剛才還充斥著掙紮和猶豫，但在仰頭看他的時候，又轉化為滿滿的憂慮。

一般來說，在19歲這個年紀，應該是最驕縱、最任性、最自我的爆發期。

可她一點都沒有這些方麵的傾向，就連唯一的黏人也很有分寸，從來不會讓他感到不舒服。

這份不符合她年齡的善解人意，使得很多事他不說，她就不會主動問。

發生了什麽事她當然在意，也想弄清楚來龍去脈，這是對他的關心和緊張，她想要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根本無法壓抑。

可她又顧及太多，怕問太多招他煩，怕他不想說，怕這怕那……

或許正是因為太過在乎，才會這般輾轉思量，力求最穩妥的解決方式。

相較於她，他才是到了25歲還隨心所欲的反麵教材。

葉驍然心思微轉，有些憐惜，可說出口的話卻石破天驚：“親我一下。”

“？？？”

江楠懵了。

什、什麽鬼……？！

他們不是在談正事嗎？突然來這一句是要鬧哪樣！

葉驍然修眉微挑，深幽的眸底溢出幾分笑意：“怎麽？沒聽清？”

江楠結巴：“不是，為什麽……突然……”

“這就是我最希望你做的事。”

……

身後能清楚聽到老範他們的交談聲，這意味著其他人就在不遠的地方。

江楠百般掙紮，還是靠近了一小步，小手抓住他的衣袖。

他站姿筆挺，比她高出大半個頭，並且沒有配合她彎腰的趨向。

江楠沒法，隻能努力踮腳。

可距離總是差了點。

她撐著他有力的雙臂，借此穩住身體重心，蹦躂來蹦躂去的，始終無法如願，葉驍然含笑看她，眸中噙著一絲溫柔。

“哎哎……看那邊。”

“哇哦，有情調。”

……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原本的議論好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家八卦兮兮的偷笑。

江楠沒有回頭，但卻意識到其他人注意到了這邊動靜，正在看著這邊。

一想到在這麽多人麵前……蹦躂著想要親葉驍然，她的小臉瞬間爆紅，忙不迭的退了回去。

葉驍然發覺她的退意，不慌不忙的逼近。

江楠的眸底浮現出幾絲驚慌，在她大睜的眼眸中，可以看到葉驍然將手越過她頭頂。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正無措間，就見窗簾被他扯動，柔軟的布料隔開了他們與其他人，也將那些戲謔的眼神隔絕在外。

窗簾內，他單手摟著她柔軟的細腰，將她提將起來，唇一壓，將她的呼喊全部堵了回去。

他微微側了頭，輕咬著她的唇，極盡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