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打算養一隻海獺,白堯意識到自己應該查查它們這個物種的一些習性和知識,畢竟自己一點都不了解。

雖然這是一隻海獺精,可是它的舉止行動和海獺都一樣,那不就是一隻寵物麽。要養寵物的話得做好充分的準備,最好能了解得多些。

餐廳的後院有個小花園,兩棵榕樹之間掛了一個白色編製吊床,白堯走過去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黑咖啡放在旁邊的小茶幾上。

天氣不錯,昨晚下了點小雨,今天倒是放晴了,還不到中午,太陽曬著暖暖的,不算太熱。

現在還是清晨,能隱約聽見小鎮南邊小孩玩耍的吵鬧聲,伴隨著屋簷角落風鈴的叮鈴聲,環境愜意舒適。

身下的吊床隨著風搖擺了幾下,白堯伸了個懶腰,T恤隨著動作往上移了一點,露出結實平坦的小腹,手臂上的紋身在陽光下更加明顯,小麥色的皮膚幾乎在發光。

小海獺看得眼睛發直,像小狗一樣跟著白堯,看他在吊**坐下,自己就在院子裏東轉轉西轉轉,就差真的和隻狗崽子似的刨個坑。

白堯點了根煙,吞雲吐霧靠在吊**打開手機瀏覽網頁,在搜索引擎裏麵緩緩打入“海獺是個什麽玩意兒”。

出來了一堆文章,白堯隨便點開第三個,把煙夾在手指中間慢慢讀了起來。

前麵兩條詳細介紹海獺的生活習慣,什麽喜歡仰麵躺在水上,把吃的放在肚皮上抱著吃,還有愛清潔、喜歡梳理毛發和洗臉。

這些白堯差不多都知道,平時在屋裏看海都能看到一小群一小群的海獺,它們不是漂在海麵上吃東西就是在梳理皮毛,過得極其悠閑。

文章的第三條寫的是海獺能夠捕食虎鯊。

白堯挑眉,抬起眼皮打量院子裏的忙活的小海獺。

傻海獺正抱著一顆不知道哪裏撿來的石頭使勁往自己咯吱窩下麵的口袋裏麵塞,那塊石頭太大了,凡是有點常識就能一眼看出根本塞不進去。

它各個角度都嚐試了一遍,臉上露出一點疑惑的表情,把石頭拿出來捧在爪裏研究了一下,坐在蹼上歪著腦袋思考。

白堯以為它要放棄了,結果它隻是換了一個姿勢,繼續往裏麵塞。

塞不進去還強塞,直著急得原地轉圈。

白堯輕笑一聲,什麽捕食虎鯊,這隻笨蛋海獺怕看見鯊魚都不知道是個什麽。

院子不大,白堯手裏的煙燃著火星,煙味兒慢慢散了開來,空氣裏染上一層薄霧。

小海獺停下爪裏的動作,抬頭聞了聞空氣,鼻子一皺,輕輕打了個噴嚏。

白堯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他瞄了一眼小海獺,把煙掐了,可沒舍得扔,咬在嘴裏嚼著玩,低頭繼續看這篇文章。

一夫多妻,而且交.配時極其有攻擊性,有時甚至能夠導致母海獺溺水死亡。

以後的老婆是得有多慘啊,老公是個傻的,而且還家暴。

白堯默默為他未來的老婆哀悼兩秒零三。

海獺擁有世界所有動物當中最厚的毛,每平方厘米大概有12萬根毛發,身上沒有厚實的脂肪,隻靠毛發在冰冷的海水中禦寒。

這麽多毛,怪不得昨天給它洗澡的時候摸著那麽軟呢。白堯嚼著煙想著。

以後混得熟了,直接讓它躺地上當張地毯踩踩也不錯。

這篇文章很長,白堯直接劃拉到最下麵有照片的地方,津津有味欣賞起來,半晌還舉起手機和自己家這隻蠢海獺對比一下,最後結論是自家這隻更好看。

文章裏有各種海獺的照片,還有一團海獺寶寶和獼猴桃的對比。

可愛,真的可愛。

它小時候有那麽可愛麽。

白堯翹起一邊唇角,露出一個痞氣十足的笑容,眯眼盯著眼前軟軟呼呼的毛團子。

“喂。”白堯伸出腳尖輕輕踢了踢它的屁股,等小海獺轉過身來,趁它沒防備,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它軟軟的臉蛋。

“你以後要是生個崽兒,拿過來給我玩玩?”

小海獺:“嚶~”

這篇文章終於看完了,白堯隻覺得裏麵的照片是最有意義的部分,其他的什麽都沒記住。他還沒把手機收起來,忽然收到了一條信息,看了一眼,是一個微信群裏發來的。

群名稱叫“動物園”,裏麵二十幾個人,都是動物精。微信群是白堯一個朋友,祁鴉建的,說是一個圈子的,認識認識沒壞處。

除了祁堯,白堯在群裏誰也不認識,前幾個月莫名其妙就被拉了進去,嫌吵,想退群,祁鴉還死活不讓,說他退了就重新給他加回去。

白堯敢打賭他和群裏一半以上的人打過炮。

剛收到的信息就是祁鴉發的。

【誰有零下十度用的睡袋?借老子一個,一個月之後還。】

群裏根本沒人理他,十幾分鍾後,一個群昵稱叫“一隻小倉鼠”的人終於回複了。

【沒有。】

【但是有雨傘,祁哥要不?】

祁鴉是隻烏鴉精,和白堯在大學認識的,世界上動物精並不多,白堯和祁鴉是他們大學當時唯一的兩個動物變成的人,極其巧合的是,還分到了同一棟宿舍樓。

第一次見麵那天,祁鴉進他的宿舍,來找白堯的舍友看動漫,白堯就翹著腿坐在陽台地上抽煙,兩條長腿向前伸直著,半合著眼睛,一副痞裏痞氣的張揚樣子。

祁鴉進了房間,一眼就看見陽台上瀟灑肆意的人。那時候白堯頭發還沒留長,從側麵看肩膀寬闊,腰部線條流暢,身材幾近完美。

祁鴉吹了聲口哨,動漫也不看了,坐在**明目張膽地打量白堯的背影。他看上白堯棱角分明的側臉,又衝著他是個氣場強大的雪豹精,饞了,想開開葷。

臨走的時候,祁鴉支開那個室友,推開陽台門,吊兒郎當地走出去。

地上零落著不少煙蒂,白堯聽見聲響,卻頭也沒回,咬著煙,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祁鴉趾高氣昂地低頭俯視白堯,食指勾起他的下巴,“小豹子,給不給操?”

白堯看都沒看他一眼,冷笑一聲,站了起來。坐著看不出,站著一看,他比祁鴉還高半個腦袋。

他兩指之間夾著煙,伸手一把捏住祁鴉的後頸,燃著火星的煙頭撩過他後腦勺的發絲,嗓音低啞黏連,懶散道:“毛兒都沒長齊的小鳥,老子是上麵那個。”

炮沒打成,兩人倒是成了朋友,畢業多年之後還一直保持聯係。

白堯叼著已經掐滅的煙,躺在吊**給祁鴉發了條私信:【幹啥?在家裏搞野營?】

等了半天才收到回複:【下周去雪山,跟蹤一隻三歲半的雪豹,要露營幾周。】

祁鴉現在的工作是野生動物救助中心的研究員,主要負責寒冷地區的瀕危動物考察,上個月到G市深山老林裏麵救助一隻瀕危長尾林鴞貓頭鷹,前兩天才剛回來。

他家就住在橋海鎮旁邊的城市,開車四個多小時能到,已經說要過來看望白堯很久了,但是卻一直沒能抽出時間過來。

動物研究員的工作繁忙,一年沒幾天能休假,平時忙得跟個陀螺似的,祁鴉經常調侃白堯過的是老年人退休生活。

白堯慢騰騰打字:【哦,別掉下來摔死了。】yaoyao

祁鴉沒接他的茬:【怎麽樣,去看你的親戚,替你打聲招呼?】

白堯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回複了一個字:【滾。】

【幹啥呢?最近做啥好吃的沒?我啃能量棒啃得嘴裏都長毛了。】

白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正半躺在地上,抬起一隻爪子,往自己胳肢窩口袋裏看的小海獺,輕笑一聲,實話實說:【在玩兒海獺。】

隔著手機都能聽見祁鴉的聲音:【啥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