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樂瑤的事,韓睿窩在那個曾經和樂微的家裏,一呆就是五天,不出門,不見客,韓母十分擔憂卻想不到安慰的詞語,樂微永遠的離開了,再多的悔恨,愧疚,痛苦又有什麽用,希望韓睿能夠盡快的從悲傷中走出來。
一周過後,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灑了進來,韓睿又抱著樂微的照片在沙發上睡了一晚,陽光有些刺眼,他抬手擋了擋,默默的坐了起來,手機的信號燈一閃一閃的,韓睿劃開屏幕一看,十幾通的未接來電,還有五條短信,有韓母打來的,也有公司助理打來的。
他發著呆,眼角餘光掃到沙發的角落有點突兀,下意識的伸手去摸,摸到了一隻手機,韓睿一怔,立刻明白過來這是樂微的手機。
手機設有密碼,韓睿想了想,輸入了樂微的生日,不對,低頭思索片刻,十分不要臉的輸入了自己的生日,也不對,剛剛還狂跳不止的心髒立刻恢複正常,他扯了扯嘴角,心說,都快三十的人了,還像一個毛頭小子一樣做著這些幼稚的事。
突然,腦內閃過一些畫麵,韓睿顫抖著手指再一次輸入一個日期,哪一年,哪一天,他第一次出手幫了她,手機一亮,解鎖成功。
韓睿覺得有些好笑,笑著笑著卻流下了兩行淚。
手機屏保是一張他在法庭上舉證的照片,雖然是一張側顏,拍攝角度也不是很好,但是攝影的人卻抓拍得很專業,滿屏幕都可以讀到濃濃的愛意。
韓睿單手抵著額頭,淚水一滴一滴滾落地麵,他想起了一些久遠的記憶,樂微曾經說過,他工作的樣子很專注,很迷人,當時他還覺著好笑,他可從來沒有帶過資料回家工作,甚至三年以來連回家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她又是在哪裏見過他工作的樣子。
原來,她一直以自己的方式陪在他的身邊,隻是他沒有留意罷了。
韓睿感覺胸口很疼很疼,就好像有人拿著鈍刀一下一下的在上麵剮著,他知道自己錯的很離譜。
傻乎乎的被那個女人利用,親手簽了流產同意書,親自作證把樂微送進了監獄,什麽高情商高智商,重情重義,嗬,簡直是愚蠢到了家。
他揚手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恨自己當初怎麽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對她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情,還有,他真的好想她,好想好想。
既然她喜歡看到自己努力工作的樣子,當然不能讓她失望。韓睿用了十分鍾的時間,發泄完心中的苦悶情緒,等他再抬起頭來,眼神已經恢複了生機,不再死氣沉沉。
韓睿給助理打了電話,整理一番出門,助理接到電話的同時,激動得都要喜極而泣了,他的老板自從接管了公司以後一直處在頹廢狀態,簡單的文件他可以幫忙處理,重要文件他不能插手,日積月累都快堆積成山,萬分緊急的他隻能拿去麻煩還在住院的韓母,這個助理當得,都要短命幾年。
幸好,老板終於清醒過來,日後總算能過些像樣的生活。
可惜,小助理高興得太早,頹廢過後的總裁大人突然變成了工作機器,他還是沒能過上像樣的生活。
……
五年後。
韓母身體各項機能恢複正常,但是不能過分操勞,她已經不再管公司的事全權交給韓睿負責,自己安心的在家養老,每天閑來無事就種種小花,約些老姐妹來家裏打打牌,生活還算愜意,就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她現在也老了,看到別的老頭子,老太太帶著小孫子,小孫女在廣場上遊玩,她都羨慕不已,再看看自己的兒子,樂微離開這些年,還是忘不掉過去,瞧他那樣,多半是要孤獨終老,她那點小心思還是歇了吧,免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再說,化身工作狂人的韓睿,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吃飯,基本都是在工作,工作,再工作,韓氏集團在他的帶領下規模比以前更大,涉及到的領域也更多。
“韓總,和法國瑞恩集團簽署合同的時間定在了今天下午兩點。”韓睿明天要飛新加坡,所以和瑞恩集團的合約便改了時間,陳助理溝通了許久才溝通好,這次是韓氏的不對,估計待會兒談到利益的時候,會有些麻煩。
陳助理偷偷瞄了韓睿一眼,韓睿握著筆的手沒有停過,連頭也沒抬,淡淡的道:“來的是誰?”
“陸總,陸思賢。”
韓睿一怔,終於舍得抬起了頭,好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仔細想了想,當年陸思賢突然消失,原來是跑到法國發展去了,這家夥還是有點本事的,五年時間就能搞出個和韓氏奇虎相當的瑞恩集團,以前還真是小看他了。
陸思賢,光是聽到這個名字韓睿就是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厭煩之意。
自打他認識樂微以來,陸思賢這個名義上的青梅竹馬就一直跟在樂微身邊,讓他十分不爽,明明比他們還大一歲,卻打著要照顧樂微的由頭故意留級,為的就是能陪著樂微。
都被分到其他班級了,仍舊是三不五時的跑到他們家室來,做得這麽明顯,老師以不能早戀的名頭都請家長了還不肯收斂,因為這個原因,韓睿對樂微的態度說不上有多好,也因為這樣,讓樂瑤有機可乘。
現在回想起來,他那個時候的心態多半是嫉妒,隻是他不願意去承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