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無比的沙啞，顫抖著指尖，緩慢拿起錄音筆，頓了一會，他才按下開關。
餘笙的聲音很輕很溫柔。
“子然，我，我出事了，我得了血癌，晚期了……我可能沒有多少時間能陪你了，但我在我離開前，我一定會找一個人陪在你身邊，你這個太不懂得愛惜自己了，不注意飲食又有很多應酬，我得找個人提醒你吃飯，給你煮醒酒湯。”
“夏依又勸我去住院，但是我沒有答應，聽說化療很痛，你也知道，我一直很怕痛，反正也活不成了，我不想躺在病**，身上插滿管子地死去，那樣好醜啊……”
“好想用剩下的時間和你出去旅遊……不過還是算了，你一定會覺得我在作秀。”
“我想用半年時間和你做一對正常夫妻，意料之中，你拒絕了。也是，你那麽喜歡李語嫣，怎麽舍得讓她難過……”
……
錄音聽到一半，陸子然捂著臉隱忍大哭，無數的愧疚與悔恨幾乎要將他溺死，“餘笙，餘笙……”
最後一段錄音很長，開始有聽到車輛的喇叭聲，大概是在路邊開始錄的。
“李語嫣約了我見麵，不知道這次她要說什麽，我以前一直覺得她配不上你，所以不想讓你們在一起，但如果你真的那麽愛她，而且非她不可，那……那我會成全你們，隻要你能幸福就好。”
錄音到這，一陣沉默過後，便是一聲拉鏈的聲音。
不知沉靜了多久，就在陸子然以為錄音已經結束的時候，錄音筆突然傳來兩人對話的聲音。
“來了？”
“找我什麽事？”
……
“這就受不了了？餘笙，三年前我用自己賭贏了子然的心，今天我們再來看看，在你死活纏了他三年後，他是選我還是選你。”
“這次，我還賭我贏……”
錄音一直到車禍發生後，許是落地時碰到開關鍵，才停了。
醫院病房。
李語嫣靠坐在病**，神色悠然，那晚過後她便一直住在高級病房，也識趣的沒打擾過陸子然，她拿著手機，笑意綿綿的看著頁麵上的一篇報道——
陸氏集團總裁——陸子然之妻車禍身亡。
李語嫣的嘴角勾著，這個新聞，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高興。
“砰”的一聲，病房的門突然被用力踹開。
李語嫣被嚇了一跳，目光下意識看來人。
“子然。”臉上的驚嚇變成歡喜，李語嫣柔弱的笑道：“你來了。”
悄然關上手機的屏幕，歡喜蔓延的她，根本沒發現陸子然眼中的陰沉狠厲。
陸子然走到床邊，眼瞼淡淡抬起，似萃寒冰。
“為什麽要陷害她？”
李語嫣被他冰冷的眼神盯得渾身一震，她遲疑開口，“子然，你在說什麽？”
“三年前是你自己摔下去的。”
“我沒有……”
“三年後你再次故技重施，用自己的命去陷害她。”
李語嫣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她趕忙坐直身體，拽住他的衣角，“子然，是不是她在你麵前說了什麽？你不要相信，她為了得到你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陸子然頹然一笑，“她要是能在我麵前說什麽就好了。”
“子然……啊。”
陸子然用力甩開了她的手，她跌回**，傷口處滲出淺淡的紅。
“李語嫣，她受的苦，我會百倍千倍地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