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老爺一看,手提起筆,竟也是有些於心不忍,憑他經驗,這扶兒定是冤枉,隻是她也認了,那趙府和瀟府又是極其有權有勢之家,更何況這裏麵,還牽扯了拓拔府上的事情,便也便宜徹查。

緊接著,三日之後,在菜市場,扶兒人頭落地,隻是頃刻間,活生生一條人命就是這樣歿了。

趙四姑娘坐在家裏,幾日來,以淚洗麵,誰勸也不住,瀟羽的身子,也是漸漸恢複之中,正巧這條風和日麗,瀟羽便過來看趙四姑娘。

她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哭哭啼啼的聲音,她心裏一涼,歎了口氣,心裏竟然湧出絲絲暖意。

她正在門口仔細聽著時,湊巧一個丫鬟過來,手裏端著那杯茶已經涼透了,趙四姑娘也未動過。

“怎麽回事?”瀟羽問起來,那丫鬟隻是匆匆行了禮,解釋了趙四姑娘的狀況,瀟羽冷冷一笑,“再去換了一杯熱茶過來罷。”丫鬟說了句是,就匆匆離開。

瀟羽進去,看著趙四姑娘哭哭啼啼模樣,心裏也不惱,卻也沒有幾分歡喜之意,她緩緩走過去,坐下來,趙四姑娘一回頭,看見瀟羽,一臉的憤懣。

“怎的是你?”她說著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將那點眼淚硬是給逼了回去,強裝著一副無事模樣。

瀟羽手指輕佻,撫了撫自己的發髻,巧笑嫣然。“瞧姐姐這話說的,你我本是姐妹,妹妹來姐姐房裏坐上一坐,未嚐不可?”

趙四姑娘拿起手帕擦了擦自己滿臉的淚痕,心裏閃過一絲的不悅,“明麵上是姐妹,妹妹你是否心懷鬼胎,也未可知。”

說罷,趙四姑娘狠狠地瞪了瀟羽一眼,瀟羽倒也不生氣,過了一會,那丫鬟端著那杯熱茶進來,瀟羽一招呼,讓放在了桌子上。

“混賬,誰讓你又倒了一杯茶的。”趙四姑娘疾言厲色,一臉的憤懣,喘籲籲的看著那丫鬟,丫鬟嚇得連忙匐跪在地,喊著饒恕。

“姐姐這是做什麽,小姑娘聰明伶俐模樣,可當真是別嚇壞了嚇壞了她,那茶啊,是妹妹看姐姐心裏不舒服,便差她又倒了杯熱茶來給姐姐壓壓驚的。”

瀟羽說罷,兩隻手已經拿上了那杯茶,遞給了趙四姑娘,一臉殷勤的模樣,笑的如花似玉,倘她這麽一說,趙四便是更生氣了,一拂袖,便摔倒了那杯茶。

看著那杯滾燙的茶水潑在了地上,丫鬟嚇壞了,叫了一聲,退出了幾米遠的距離,瀟羽也不生氣,將丫鬟支了出去。

那丫鬟剛要起身出去,趙四姑娘眉毛一橫,那丫鬟打了一個寒顫,又跪在了地上,“你個混賬蹄子,怎的忘了自己主人是誰,既然如此喜愛少夫人,便也是一並跟著她去了好了,我留你何用。”

這話不說倒還是好,一說,那瀟羽跟著來了興致,不依不饒,她心知肚明,這丫頭跟了趙四這麽久,對她定是了如指掌,倘若跟了自己,以後自己扳倒了她,豈不事半功倍。

“姐姐當真舍得,那如此,便舍與我罷,我看這丫頭機靈得很,我甚是喜歡,既

然姐姐如此慷慨,那妹妹便是不客氣了。”

趙四鳳眼圓睜,一臉驚訝的神色,匐跪在地的丫鬟更是嚇壞了,那扶兒不就是趙四身邊之人麽,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她可不想做下一個扶兒。

“姑娘,不要,不要啊,奴婢知錯了,您打罵奴婢,如何都可以,隻是不要一氣之下,將奴婢送於了別人才是啊,姑娘。”

那丫鬟哭聲淒切,聲聲誠懇,趙四姑娘也是不舍得,別過臉,一句話也不說。“怎的,跟著我會委屈了你不成,你還不肯,倘若如此,我還真就要定了你。”

瀟羽據理力爭,轉過頭,趙四姑娘還是一句話也不說,瀟羽目光流轉,搖晃著趙四的胳膊,“好姐姐,好姐姐,如此一來,你便與了我罷。”

突然,趙四姑娘一拂衣袖,將瀟羽甩了開來,臉色一變,嗔目視之。“怎的我這裏的東西都是那樣好,你心心惦記著。”

瀟羽也不惱,還是一副嬉皮笑臉模樣,仿佛看著趙四發脾氣,甚是有趣的模樣,倘若她突然變得和顏悅色,自己倒是該怕了。

“姐姐這話倒是說的真了,姐姐這裏的東西啊,就是與別處的不同,不管是什麽,那都真真是極好的,妹妹心心惦記著呢。”

趙四姑娘狠狠吸了一口氣,收起了眼中的憤怒,忽而就笑了起來,僅是這麽一笑,就嚇得瀟羽渾身的不自在。

“是麽,如此說來,還真是如此,我這裏的東西,那都是趙府裏極好的,若是引得妹妹垂涎,那倒真真是我的不是了,在這裏,給妹妹賠了不是。”

趙四姑娘站起身來,煥然一新,就是這幅口頭不似心頭的語氣,才惹得瀟羽害怕,如若不然,瀟羽還得繼續囂張幾分。

“那既然這樣,這丫頭,姐姐便是舍了我罷,也是巧的很,這昨日裏,扶兒剛剛被砍了頭,她這一去,妹妹身邊連個可心的人兒都沒有,好生寂寥無趣。”

一提起來扶兒,趙四姑娘微微愣了一下,看其表情,於心不忍,還不知,那扶兒究竟是何本事,能惹得趙四姑娘這般的疼愛至極。

“你便去把地上這些濁物收拾了罷,如若不然,髒了妹妹的鞋襪,亦或是紮了妹妹的腳,血流不止,才真真是我的罪過了呢。”

趙四姑娘走過去,拍了拍那丫鬟的肩膀,那丫鬟立刻便會意了,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站起來將那地板上的陶瓷碎片清掃了一番。

“這丫頭跟著我久了,我不願舍了。”趙四姑娘的話說的直截了當,其中意思,自然是再也明白不過了。

如若瀟羽就這般的算了,倒也無事了,倘若她繼續胡羼,趙四姑娘倒是說話不客氣了。

“姐姐這裏可心的人兒這麽多,將這一個舍與了我,又何妨呢?”瀟羽一臉的狐媚模樣,她過來,討好似的拉著趙四姑娘的手。

趙四姑娘餘光過來,輕輕掃了一眼,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手掌抽了出去,不去理會瀟羽的話語。

“可是姐姐就是不願舍與了妹妹,我原本看著那扶兒

不錯,妹妹卻不懂珍惜,而如今,再也沒了這般好事情。”

這話倒是落進了瀟羽的陷阱裏麵,瀟羽咯咯一笑,模樣好不快活。“姐姐當真這般心疼那殺人犯麽?”

聽得殺人犯三個字,趙四姑娘便氣不打一處來,卻硬生生的給壓了下去,“那如此一來,妹妹覺得呢?”

趙四姑娘一下子反問了過去,瀟羽安穩的坐在了趙四姑娘的旁邊,一臉掐媚的表情,討好似的,衝著趙四姑娘笑著。

“可是如此,那姐姐是否與那殺人犯也是同一夥的呢。”聽聞這話,趙四姑娘更加激動了幾分,她一回頭,“你胡說些什麽?”

趙四姑娘一問,瀟羽輕鬆的一笑,並不理會她臉上的不滿,好像絲毫沒有將她放在了眼裏,也不顧她是趙府的當家的。

“怎麽,妹妹說的不夠清楚,姐姐你聽不出來妹妹的意思麽,那麽妹妹就再說的清楚一點。”說罷,瀟羽又坐了正了一些,掩著嘴,咯咯一笑接著說了。

“妹妹的意思呢,便是說了,這扶兒是害我流了產,這姐姐又是這般的心疼扶兒,與扶兒這般得好,那扶兒會不會身在曹營心在漢,受了姐姐的教唆指使,來給我的酒裏麵下了藥呢?”

趙四姑娘一愣,繼而笑了起來,這瀟羽,真是好毒的計劃,也是好深的城府啊,以前還真是小看了她,以後可要陪著她好好玩了。

“妹妹的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一些吧,這樣荒唐之事,怎的都可以說的出來,怕除了妹妹,也是無人相信的。”

趙四姑娘聲線輕輕,說的輕巧,瀟羽卻看的出來,她已然生氣,不過也是,這樣的話,她這般應付,也是不易了。

“多謝姐姐誇獎,不過是否有人相信,姐姐便是不用擔心了,妹妹自然會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讓人相信。”

瀟羽一直是笑意盈盈的模樣,紅光滿麵,容光煥發,與那趙四姑娘疾言厲色的模樣,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你個狠毒的婦人,我光明磊落,你倒是有什麽證據,況且,我怎的會害了自家的骨肉呢,真是荒唐。”

趙四姑娘的手緊緊的攥著,她倒是何曾被人逼到了這般的境地,而如今,竟然還是被自己的弟媳婦,真是可笑。

“定然是姐姐害怕我肚子裏的孩子倘若生了下來,日後長大了會危及姐姐的地位,與姐姐來分這趙府偌大得財產,才這般的鋌而走險。”

趙四姑娘眉毛一橫,狠狠地瞪著瀟羽,忽然就清楚了那扶兒到底是怎麽死的,這樣的苦肉計,用的真真是絕妙,加上拓拔鳳來助陣,真是天衣無縫了。

“妹妹你的計劃,可真真是絕妙啊,那扶兒,便是這般死的吧。”趙四姑娘一問,瀟羽也是一怔,她當真是好眼力。

“姐姐,你說呢。”

瀟羽並沒有正麵回答著她的話,可僅僅這麽一問,趙四姑娘就清楚了,“我知道姐姐的清白,可是二家旁人未必知道,她們可是隻相信那自以為是得故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