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 雲傾天下117000 年輪回
“閣下深夜來訪怕不大合適吧。”雲深的側臉在月光下顯得極為精致,雖然變化之大幾近麵目全非,然而眉眼之間卻還是透著從前的模樣,這一點他無法抹去。深夜之中,張瑞看不清雲深臉上一閃而過的那一絲慌亂。
“別介意,在下隻是對長門公子一見如故,所以特來相見。”張瑞一步步從黑暗之處走到月光之下,眨眼間驟然貼近雲深的臉頰,雙瞳不禁長大,隨即迅速恢復正常,不進亦不退,輕聲低笑。
“怎麽,如此貼近可曾瞧出什麽新奇?”語調輕浮上揚,這既是無意,也是有意,在他麵前雲深並過大的恐懼,因為曾經在他腦海中存在過得對他的執迷不過都是他對慕容癡迷愛戀的投射而已,眼前驟然浮現一雙血色瞳孔,身子猛地一僵。
“果然……一見如故……”張瑞神秘地一笑,抬頭開了一眼天空那半輪月色,回首著意看著雲深的雙眼,“一朵梨花,入土逝去,來年開春梨花依舊漫山遍野。”
“你……”本想開口說些什麽,但是看見張瑞眼中的朦朧忽然都忘卻了,隻是沉默地看著他,張瑞笑笑走上前來,輕輕拂過雲深前額的碎發。
“我心裏那人,我隻想好好守護他,哪怕他從來都不認可我的存在,哪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多餘的。”轉過身去的瞬間,這句話脫口而出,隻是夜裏風聲呼嘯,瞬間淹沒了著最珍貴的幾個字。
“我的白龍心腸總是這樣軟,別人三言兩語便哄得你生出了負罪感。”耳邊忽然噴來溫吞的吐息。
“你什麽時候來的?”被笑瞇瞇地塵煙嚇得渾身一顫,但看他那一臉無害的表情,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裏責備。
滿目飄飛著淡淡的紫色,雲深第一次見塵煙穿紫衣,像是夢中那樣,映得雙眸都泛著微微的淡紫色,“怎麽,好看嗎?”
“剛才走到宮門口你便不見了,現在你倒出來了,我要休息了。”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推開塵煙往屋中走去,屋內的燭火還亮著,被冷風吹醒的雲深幾乎已經忘記了方才自己到底對納蘇講了些什麽,但是毫無疑問,這些話正在傷害著納蘇。
“我若入宮那豈不是搶了你的風頭,再說了我向來不喜歡這個牢獄一般的地方,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剛轉過身去,便一把被塵煙拉了回來,一腳絆在身後的石凳上,整個人向後仰了過去。
這人怎得這個時候還悠閑地站在他身後!屏息金幣上雙眼,心裏暗暗想著這下恐怕得摔得後腦開花,卻意外躺在了一團柔軟之上。奇怪的翻身看去,塵煙還是笑瞇瞇的站在放在的位置,身下沒有任何柔軟之物,隻是黑漆漆的青石地板。
“你倒悠閑,看我摔了也不知道扶一把。”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不滿地看著那一臉悠哉地人,“摔死了我,我倒是不怕下十八層地獄,隻是怕連累了你要同我一起。”
“一起就一起,又不是沒經歷過……”無意的一聲嘟噥還是被雲深捕捉了去。
“什麽?”
“沒什麽,雲深你識字嗎?我教你。”無厘頭地突然冒出來一句,雲深聽了去,愣了片刻,撲哧一聲笑了,挑釁地開口道。
“怎麽,你不是天上的上仙嗎,上下五千年你都算得出,怎麽還來問我?”塵煙笑嘻嘻地從身後環住雲深的腰肢,那一瞬間,雲深愣了一下,他向來對他人的靠近格外提防,這人卻像是他命裏的克星一般,他這樣近身,他這樣抱著自己,雲深心裏卻隻是覺得像是習以為常一般,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覺得習以為常就對了,說明我倆的緣分不淺,說不定比你的那個小皇帝深多了。”寒風吹過,衣袂飄飄,冷月的清輝之下,恍然如夢。
“你若再說這些,我可惱了,放開我!”掙紮著想掙脫他的懷抱束。
“白龍,我算得出五千年世事變化,卻算不得你的因果輪回,所以待在你的身邊,我同樣也是在賭。”塵煙的語氣忽然平靜了下來,聽著他忽然變得嚴肅地聲音,雲深也安靜了下來,他似乎能夠隱約感受到他心底的慌亂,像是一種奇妙的心有靈犀,仿佛相處了上千年一樣,“你體內的力量仍舊被封印著,所以,白龍,我與你做場交易,我可以放任你去幫助那小皇帝復位,但是首先,你必須要找到你的父母雙方,我想要搞清楚,他二人究竟是誰有如此大的本事將你體內如此巨大的力量封印了起來。”
“塵煙你想知道我父母的事情?”雲深轉過頭,看著塵煙的下顎發呆,“其實我想要再次入宮就是為了搞清楚我的身世,我告訴你,你白天見到的那人,他是我的叔父,是我父親的弟弟,我原本並不相信,知道他告訴我我的父親曾經留下一把長命鎖給我,我才能肯定,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頭上方傳來塵煙悶悶地聲音。
“隻不過這把長命鎖現在在晚逕……貴妃娘娘手裏,當年我離開皇宮的時候,曾經在瓊瑛戲樓住過一段時間,他便是在我被成親王帶走之後被昆穆領回戲樓的,他接近我,偷走了這把長命鎖,然後頂替了我的身份,跟隨平老大人離開了戲樓,後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時候他竟然徹底取代了我的身份,站在了慕容禦疆身邊。而最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幾乎可以肯定慕容禦疆一定知道晚逕並不是我,但是他還是執意將他留在了身邊,甚至還被他禍害得丟了皇位……”
“這隻能說明你那小皇帝沒什麽本事,心慈手軟,瞻前顧後,太年輕了。”塵煙不顧雲深冷冷的目光繼續開口道,“再說了,說不定那個小皇帝喜歡上了那個冒充的孩子也不足為奇啊,在尋常男人眼中,他可比你勾人得多。”
話音剛落,腳麵上被人重重一腳才上,疼得他悶哼一生,狼狽撒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