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我何嚐不想見我的孩子,他們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寄托,可是我還是搖了搖頭:“不了,我怕見了,就會想起昭兒和憶兒,他們每一個都是我身上的肉,可是如今我不能見他們,為了他們的將來,我如今誰都不能見。”我的無奈和心痛又糾集在了我的心口。

離魂明白我的意思,點了點頭:“那好吧,隻是你當真決定要去天狼族嗎?”

我點了點頭:“是的,我已經決定了,畢竟如今這個情況,已經容不得我後退了。”

離魂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過了一會才道:“如此,明天我會幫你找到你要的房子,不過要找一個完全熟悉天狼族裏麵習俗和土方語的人可能要等兩天。畢竟這樣的人不好找。”

我明白他的意思,的確是不好找,可是如今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等待,於是想了想:“三天,我最多隻能給三天找的期限,因為學那天狼族的語言本就要時間,而且我沒有時間在這裏耗,因為一耗,我怕到時候有消息會泄露出去。”

離魂想了想,然後點頭道:“好,就三天。”

我見一切都談的差不多了,於是離開了營帳,回到了客棧。

青兒和碧兒還是不放心的等著我:“主母,怎麽樣了?”自從除了京城我就讓她們改了稱呼,金壁皇朝的水皇妃已經不存在了的,如今是為了將來拚搏的水笑嫣。

我點頭道:“一切已經安排好了,如此大家也可放心了。”

離魂的效率很高,次日中午就通知我找到了房子,其實也不過是原本一間被邊關百姓廢棄的房子,離魂讓人整理後,我們五個住了進去。

第三日,離魂果然找了一個懂得天狼子習俗和語言的人來。

我從不耽擱學習的時間,於是每天都跟他學習,他也很驚訝我的學習程度,直說我真的好厲害,別人學三年的東西,我卻隻花了半個月就學會了。

我是不得不學,因為時間不會等我的,二十天後,天狼族的語言和習俗我基本上已經全部學會和記住,至於臨場能用到什麽程度,就看我進了天狼族後的境況而改變了。

決定了去天狼族的時間,是某日的半夜,因此青兒和碧兒早早給我收拾,青兒邊給我打著包裹便道:“主母,我跟你一起去吧,讓碧兒留下照顧代兒就好了。”代兒是我給替身昭兒取的名字。

我搖了搖頭:“此番我去,是易容成一個下層老婦人而去的,如果你們跟了就不方便了,放心,我的功夫足以自保。”

青兒明白打消不了我的主意,隻有輕聲一歎。

我看了看天色,似乎還有時間,於是道:“我出去

一趟,你們幫我整理好就先休息吧。”然後隨手披了一件猩猩氈,手上拿了一個包裹走了出去。

懸崖,還是一如既往那樣的陡峭,當日的抗敵刀痕仿佛還在,我輕輕的摸過一旁蕭寒月曾經坐過的石頭。

如今舊地重遊,可是他卻永遠成了我心中的痛。

我坐在懸崖邊上,默默地看著遠處的雲海翻騰,輕聲道:“夜,你說,在沒找到你的屍首前,不準我放棄生的機會,可是你知道嗎,我這樣的活著真的好苦好苦。”我的手複在我的胸口:“這裏永遠成了碎片,再也不能縫合,你可知道,譽也走了,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相遇,我希望你們不要相遇,這樣至少我還有希望,因為你還有可能活在這個世間,但是這樣的希望到底有多少,我也不知道。”

我看著煙霧藹然的下麵,沒有一個盡頭,仿佛是個永恒的無底洞,我輕聲道:“夜,你可在下麵,還是回到了上麵在找我。”

我的眼睛有些迷茫,過了好一會,我才輕聲笑道:“夜,想來此刻你也定是認不得我了,我一頭的白發,早沒有了當初那黑亮入綢的青絲,我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天真的山村丫頭了。”我看著自己的手,然後道:“夜,我已經開始在染血了,這樣的嫣兒,你可還認識。”

輕輕歎了口氣:“怕你是永遠不會認識了。”

然後拿出一旁的包裹,裏麵竟是一套衣服,是我給蕭寒月做的:“夜,這是我給做的衣服,可惜總是送不到你那裏,原想燒了的,可是你說過,隻要一天沒找到你的屍體,就不能說你已經死了,因此我隻得把它放這裏,如果,你還活著,想來也定會來這裏的,那麽自然也是能看見它的,看見它,你就會知道你的嫣兒是那麽的想念你。”說完我把衣服重新折疊好然後再度放在包裹中,在把包裹放在了懸崖邊,用一塊石頭壓住。

“夜,此去,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來見你,不過我想,為了你和譽,我都不會有事情的,我會活下去,然後去找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

我對著懸崖低下喃喃自語,我知道我的話蕭寒月一定可以聽見的,隻是我的心還是那樣的痛。

我明白,我總將開始我的慟命旅程,可是又有誰知道,我寧願像一個小販一樣過一段平靜的生活,隻是我知道再也不會有人會讓我這樣的生活的。

天上的雲煙在翻騰,我必須趁著夜幕而離開邊關,秘密潛入天狼族的境界。

從懸崖回到住的地方,離魂和嶽超群竟然都來,我好笑道:“今天怎麽這麽難得,你們兩個都來了?”

離魂拿出一張紙給我:“這是天狼族人的證明,你先拿好了

。”

我點了點頭,然後把那張紙接過藏好。

嶽超群看著我道:“主母若有什麽吩咐就直接扔信號彈,屬下會立刻派人去接應的。”說完遞給我一把木簪:“這木簪是經過巧匠製作的,木簪的中間是空心的,裏麵藏了三顆信號彈,隻要折斷就好。”

我點了點頭也接過:“我知道了。”

千麵女過來,走到我身邊:“主母,我給你易容。”

我點了點頭,坐下,千麵女在我的臉上塗塗抹抹的,很快我成了一個快五十歲左右的老婆子,隻是臉老了,這手上和脖子上還是破綻的,千麵女遞給我一顆藥丸:“這是易容丹,主母服下後,手和脖子的皮膚都會成為老年人的肌膚,另外我再給主母一個解容丸,主母什麽時候想恢複容顏了,吃了這藥丸然後洗個臉就是,因為我的易容物質都是特製的,所以沒有藥丸就會一直是這樣的,主母不用擔心會退了效果的。”

我點了點頭,接過千麵女的藥丸,一顆服下,一顆藏好,然後走進裏屋,換上早準備好的天狼族老婦人的衣服。

當我出門的時候,已經是個地道的天狼族人模樣了。

趁著月黑風高,我獨身悄然潛入了天狼族的境界。

看天色差不多的時候我找了一個落魄的廟宇休息休息。

如今的我已經不是水笑嫣,而是天狼族的落魄老婆子於大娘,一個隻在山中撿柴為生的老婆子。

我在天狼族,先是聽他們的對話,然後結合自己學的語言,慢慢糾正學的時候的不足之處。

我在邊界生活了一個多月,儼然已經是個道地的天狼族人,生活習慣和吃食也已經完全習慣。

天狼族人對於外麵是強搶豪奪,可是對於族人還是不錯,一個天狼族的小姑娘,可憐我這個老婆子孤單一人撿柴為生,於是就帶了我回了她住的地方。

“大娘,這裏還住的慣嗎?”那小姑娘叫秋末兒,是個挺可愛的女孩。

我點了點頭:“挺好的。”

“大娘為什麽一個住山裏呢?多危險啊。”秋末兒好奇的問。

我假裝咳嗽幾聲,然後才沙啞著聲音道:“我這一個孤婆子,也是苦命啊,年輕的時候就沒了丈夫,好容易拉拔了個小子長大了,可他竟然喜歡上了一個大朝姑娘,就這樣也走了,我又沒什麽力氣,所以隻好每日撿些柴火賣了過日子了。”

大朝是天狼族對金壁皇朝的稱呼,就像金壁皇朝稱呼天狼族一樣,天狼族在這裏不應該稱天狼族,而是應該稱為孤神族,孤神族信奉的狼,所以每個人的手臂上都有一個狼頭,所以才被外人稱為天狼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