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建築往往都是很結實的,否則也撐不到“老”的那個時候。
例如大教堂。
可再結實的建築,終究也沒辦法承受住由內而外的密集型導彈的狂轟濫炸!
此前,有關於阿九的描述沒有絲毫的誇張。
她的鏈接類特性是創造出火焰子彈,再通過特殊的器械將其擊發出來。
“子彈”需要“槍”。
阿九當然是沒辦法用火焰捏出槍械來的,所以她隻能利用大量的耐高溫材料拚接成廣義上的“槍械”。
這種耐高溫槍械並不需要更換彈夾,因為阿九本人就是彈夾本身。
真正難以處理的點,其實是阿九的火焰子彈威力過大,以至於即便是耐高溫材料,也無法支撐她全力發射時的極高溫。
不過是火力全開狀態下的一發子彈,就足以炸膛!
所以阿九的“槍”真正要更換的,是槍管。
在阿九的白色長袍之下,隨身攜帶著大量特製的耐高溫槍管。
這些槍管中的每一根,都可以讓阿九射出一發足以匹敵火箭炮威力的火焰子彈!
砰!
大量的火焰自槍管中噴湧而出,撐得槍管直接炸裂開來。
阿九一腳踹飛了炸膛過後的槍管,另一隻手也早已取出了另一根新的。
這一連串的動作幾近完美,以至於後續子彈的發射速度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快得好似一支半自動步槍!
第一槍,便直接命中了數學家的一側太陽穴!
呼!
麵對著那絕對意義上的致命傷,熊熊烈焰升騰而起,修補著數學家的身體。
鑽心的劇痛湧入他的腦海。
還不止如此。
砰!
又是一聲狙擊槍響,但卻是從另一個方向傳來的。
是程異。
更準確地說,是由黑水鏡像生成的阿九的複製兜帽人。
它頭頂兜帽,手上端著那架漆黑的重型狙擊槍,槍膛炸裂,噴射出了連火焰形狀都一模一樣的黑色烈焰。
數學家又一次腦洞大開。
強烈的眩暈感與失真感湧了上來,幾乎徹底淹沒了他。
數學家咬緊牙關,試圖中憤怒驅散著劇痛。
他就快要成功了。
隻要撐過這幾秒,火焰便會將他頭部的重傷恢複如初,他就有能力立刻展開反擊!
可在下一秒
更多、更快的火焰子彈便如雨點一般傾瀉在了數學家的身體上!
砰!砰!砰!砰
數學家半跪在地上,身影漸漸被無盡的火海淹沒了。
紅色與黑色的火焰交織在一起,顯得極具層次感。
嘩啦啦啦
幾塊碎石掉落在地上,但很快也再沒有了聲音。
呼!呼!
“呼”
大教堂內,除卻火焰熊熊燃燒的聲音之外,也就隻剩下了阿九與程異兩人的喘息聲。
兩人竟不約而同地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數學家的能力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論防守,數學家可以依靠火焰來修補身體,連子彈爆頭都能恢複過來;
論進攻,數學家還有他的幾何拳。
縱使難以理解其招式原理,可一拳打飛許承的事實卻實實在在的存在。
程異和阿九都間接領教過許承的拳頭,明白許承究竟是一位何等的超凡怪物。
能將其直接打飛的拳頭,足以直接打穿一位超凡者的胸膛!
所以自打扣動了第一槍的扳機過後,無論是阿九還是程異,對於戰術的後續規劃都驚人的相似。
那就是射擊,接連不斷的射擊!
在遊客危險回響的影響下,包括數學家本人的身體在內的一切,都想要至數學家於死地。
這給了阿九與程異唯一的機會!
若非數學家的腳踝自動脫臼了,隻怕不擅長近戰的兩人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不可能找到一槍打爆數學家腦袋的機會。
趁他病,要他命!
可程異終究不是阿九。
他能完美地模彷出阿九的特性能力以及戰鬥風格,卻沒辦法深刻地理解阿九的鏈接類特性。
在連開了數十槍之後,火焰徹底淹沒了數學家,程異隨即鬆了一口氣,減緩了自己的戰舞腳步。
可就在此時,阿九忽然低喝一聲。
“別停!”
程異愣了一下,隨即繼續操控著複製兜帽人進行著射擊。
他有些詫異。
因為在數學家原本的位置上,已經沒有明確的目標了。
就算對方擁有著能夠免疫一切物理傷害的恢複能力,可他已經被火焰子彈給轟擊得不成人形了,總不可能再恢複了吧?
但處於下意識的反應,在聽到了阿九的話之後,程異也沒有停下來。
誰讓阿九才是這種特性能力的本尊呢?
程異的黑水鏡像是最適合打輔助的一種特性能力了。
雖然違背了領域類特性能力者的共通性格,但程異並不適合主導戰場。
能怎麽辦?繼續開槍唄!
如果自始至終都在觀察阿九,那就不難發現一點。
阿九自打開始朝著數學家射擊之後,她就沒再眨過眼了。
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數學家所處的位置,沒有半點動搖。
這是阿九身為一名狙擊手的專業素養,除非目標對象身死,否則就是不會眨眼的。
她注意到了程異的黑水鏡像。
如果雙方敵對,黑水鏡像當然是一種無比麻煩的能力。
可當雙方成為隊友之時,那位複製兜帽人絕對就是最好的輔助!
“擴散彈頭,散擊連射!”
這是火焰子彈的使用方法之一。
阿九這是在指揮著程異,教他如何發揮出火焰子彈的最強威力。
程異照做之後,便開始由他進行火力壓製,而阿九則將火焰子彈變化為穿甲彈,繼續瞄準著數學家原本所在的位置進行連射。
一人壓製,另一人頂點狙殺。
這樣的超高強度射擊,足足持續了五分鍾。
直到阿九與程異兩人都精疲力盡,這才終於停了下來,呼呼喘著粗氣。
兩人胸口的原能塊都暗澹了許多,明顯已經沒有餘力再度發動原能特性了。
所幸,在兩人看來,數學家必死無疑。
誰又能在被槍斃五分鍾的狀態下存活呢?
望著那熊熊燃燒的黑色與紅色的火海,阿九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半跪在地上,用狙擊槍撐著地麵,勉強不讓自己倒下去。
直到這一刻,阿九那麵無表情的臉上才終於眨了一次眼睛。
正在此時,遊客忽然一把從背後抱住了阿九。
遊客:“小阿九!”
阿九:“!?”
這個瘋子又想幹什麽?
誰知遊客竟然直接用雙手揉著阿九的臉,興奮道:
“剛剛的你真的好危險啊!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危險!”
“啊!越看你越可愛哎!讓我摸摸!乖!”
遊客捧著阿九的臉,像是在捧著一隻小狗,狂吸不止。
無力的阿九嚐試掙脫。
但,掙脫失敗。
她隻能默默地在心裏感歎了一句“瘋子”,然後任憑滿麵潮紅的對方**著自己的臉。
可就在這時,數學家忽然愣住了。
她抬頭望向了不遠處火海的中心,隻覺得一根無比粗壯的危險紅線貫穿了自己的腦袋。
“啊小阿九,你知道那種垃圾食品吃多了的感覺嗎?”
“想吐哎!”
“所以你就別複活了,好吧?”
數學家對著火海說道。
更準確地說,其實是在對火海裏的數學家說話。
唰!
下一秒,一具燃燒著的“骨架”忽然從火海中一躍而起,一拳打在了遊客的臉上!
轟!
遊客整個人被打得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旁邊的石牆上。
數學家還活著。
以骨架的姿態。
但這樣的姿態顯然讓他萬分痛苦,因為“火焰”不夠了。
於是他轉過頭來,望向遠處顫抖著的火焰生物,厲聲嗬斥道:
“過來,抱,然後恢複我!”
像是一位根本不懂得如何當父親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