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者很可怕。

鮮血一滴接著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許承的手掌以及胸口,都被學者的長刀劃開了一道口子。

血小板在工作,許承的傷口快速止血,但其中的鮮紅依舊清晰可見。

衣服都被染紅了。

許承的目光環視,周圍早已經沒有了學者的身影。

連那把被一拳打彎的長刀,都一並的被學者撿走了,沒有留下半點蹤跡。

許承剛剛掛斷了老爺子的電話,低頭望向地上的植物小哥。

他的狀態真的很不好。

右側半邊的肺葉受了眼中的貫穿傷,被開了一個大口子,差點成了橫切麵。

右臂更是被直接斬了下來,切口幹淨利落。

鮮血噴灑一地。

這種級別的重傷,別說是普通人了,就連超凡者都極易死亡!

“撐一下,醫生馬上就來。”

許承俯下身去,幫忙按壓住了植物小哥的大動脈,同時將植物小哥身上的原能塊直接放在了他的胸口上。

這樣做最能止血。

他還是很相信老爺子的行動力的,多半幾分鍾之內,就會有專門的醫生趕來。

但植物小哥顯然還有其他的辦法。

他強撐著一口氣,伸出左手指向了一旁的花壇。

那裏不同於這邊的柏油路麵,地上都是泥土和植物。

許承了然,隨即點了點頭,將植物小哥輕輕抱到了花壇之中,而後放在了地上。

植物小哥的原能特性發動。

一瞬間,無數的綠色植物生長起來,將植物小哥的右側胸口死死固定住。

大量藤蔓仿佛深入進了植物小哥的肺部,重新構建起了肺部的生理機能。

“呼……咳咳!”

植物小哥長呼一口氣,連咳幾聲,吐出了大口的血塊。

他的呼吸終於平穩了。

許承見狀,又幫忙將地上的右臂給植物小哥遞了過來。

無數的植物藤蔓同樣生長起來,將植物小哥的手臂給重新接回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好痛啊……”

植物小哥嚐試了幾下,終於能勉強抖動自己的右手手指。

大量的植物從花壇中湧了上來,清理著柏油路麵以及花壇上的血跡。

“不能讓目擊者發現啊。”

植物小哥喃喃著,而後站起身來,將破碎的衣服重新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許承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真的……很不對勁。

植物小哥的原能特性真的很強,可以說是最厲害的輔助類特性能力之一了。

他並不具備直接的攻擊性,可隻憑這種快速的臨時療愈方式,就足以讓植物小哥坐穩在會長小姑娘身邊的地位了。

但……還是很不對勁。

這並不是在說植物小哥的原能特性,而是在說他本人的態度。

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嗎?

雖然隻有過短暫的接觸,可植物小哥並不是那種涼薄的人,起碼看上去絕對是彬彬有禮的。

但現在又是什麽情況呢?

許承眯了眯眼睛,又一次靜心聆聽起了植物小哥的心聲。

【……】

果不其然,又是那白茫茫的一邊,刺得許承幾乎要睜不開眼睛。

他從沒有見過這種情況,尤其還是在植物小哥的“外表”看起來,精神狀態是如此正常的情況之下。

植物小哥捂著自己的腦袋。

鑽心的劇痛似乎讓他回憶起了什麽事情,隨即喃喃道:

“要把這件事報告給會長才行……咦?”

植物小哥愣了一下。

“我要做什麽來著?”

“哦對,吃午飯。”

言罷,植物小哥甚至沒有去管一旁站著的許承,而是徑直繼續朝著自己之前要走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一幕看的許承不禁愣住了。

一瞬間,許承的腦海中閃過了數種猜測,都是針對學者的。

……

那真的是一位強大無比的超凡者。

許承剛剛,應該算是與學者初步交手過了。

先不想他的特性能力,單論個人的戰鬥力而言,學者也極強。

手中的長刀揮舞,近身速度與力量僅次於韓行!

要知道,近身戰時的速度和力量是韓行最為擅長的點。

而學者卻明顯更加擅長運用自己的特性能力。

以己之短,較彼之長,卻僅僅隻是略遜半分。

這已經足夠證明學者的實際戰鬥力了。

但這對於許承來說倒是沒什麽所謂,畢竟隻是一拳落空罷了,說明不了什麽。

真正讓許承在意的點,其實是學者個人的特性能力。

他一定用那把長刀“砍”了什麽東西,或者說起碼做了什麽事。

如若不然,是絕對不可能將植物小哥變成如今的這副模樣的!

學者的特性能力到底是什麽?

根據會長小姑娘的說法,學者的特性能力有98%是規則類。

百分之九十八?

剩下的百分之二呢?

跟星辰商會的人差不多,對於會長小姑娘的概率預測,許承其實也很相信。

規則類特性者從不會在自己的“規則”上撒謊或者做文章,否則的話便成不了一根筋的規則類特性者。

……

不理解。

許承久思無果,伸手阻攔下了想要離開的植物小哥。

但對方卻一臉茫然,詫異道:“您是誰?”

許承一愣。

植物小哥的狀態似乎又變了,而且要比之前的還要嚴重許多。

趁著許承愣神的工夫,植物小哥搖了搖頭,側身想要離開。

但他剛一轉頭,迎麵卻又碰見了一位身穿兜帽衣服的人,看體型與自己竟然一模一樣。

“你又是誰?”

植物小哥詫異地瞪大了雙眼,而後脖頸受到輕擊,眼珠上翻,當場昏厥了過去。

動手的是許承。

至於兜帽人,那當然就是程異的手筆了。

植物小哥的複製兜帽人將昏厥的本體輕輕抱住,而後抬到了不遠處早已準備好的擔架上。

四周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許多的人。

他們身穿工地工作服,手持臨時柵欄與防水布,將周圍圍了個水泄不通。

從外麵看上去,這裏完全就是一副“正在施工”的樣子,根本看不出地上殘留下的些許血跡。

“老派清場洗地的方法,現在依舊很好用。”

老爺子的聲音傳來。

他親自趕了過來,身邊還跟著程異。

“嘿!”

老爺子拍了拍許承的肩膀,表情沒有半點嚴肅。

他的身邊常伴危險,因此很清楚個人的急躁是沒有用的。

隻要做好了一切的預備措施,剩下的就隻需要享受就好了。

可老爺子卻隨即敏銳地發現,許承的臉色並不好看。

順著對方的目光望去,老爺子發現許承正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兩位清場中的小弟。

“怎麽了?”

老爺子有些好奇。

許承沒有說話,而是繼續靜心聆聽者這兩位清場小弟的心聲。

【……】

【……】

白茫茫的一片。

毀滅性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