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域類的原能特性其實是很厲害的。

但話又說回來了,原能特性者們本來就很厲害。

強化類是操控自己的身體;

規則類是操控規則;

認知類是操控概念;

而領域類則是操控“空間”;

……

中年人店主的確不擅長戰鬥。

但他作為民間超凡者,其實在這個圈子裏還是很有名氣的。

那種將“空間”本身完全實時投影的特性能力,單論實用性而言無疑是極強的。

可惜。

在今天過後,這種極為方便的特性能力估計就要再也看不見了。

這是中年人店主最後一次使用它。

在能力持續其間,已然溶於規則的數學家降臨在了中年人店主的體內。

隨即,一股火焰自內而外,在中年人店主的身上燒了起來。

那是來自於詭異世界的火。

規則的火苗。

一旦燃起,便再也無法熄滅,因為規則規定本來如此。

中年人店主的身體成為了數學家降臨的薪柴,而他的生命則逐漸地被火焰所吞噬。

店主要死了。

臨死前,他眼睜睜地看著數學家與許承和學者他們坦然交談,壓根就沒人在意他自己。

店主不服。

即便他就是一個成天在超凡世界裏混日子的老油條,可他終究還是一位超凡者。

他不甘心眼看著自己就這麽默默無聞的去死,他覺得這樣的死法很憋屈。

無論是學者、許承,還是之後冒出來的什麽什麽數學家,他們統統都看不起自己!

一瞬間,無與倫比的怨恨從店主的心中冒了出來。

他要報複所有人!

我要死了?那就死吧!

隻不過在臨死前,我得給你們留下一點永生難忘的東西!

隨即,中年人店主用他僅存的意識和餘力,調動起了一切能調動的原能,將自己的特性能力發揮到了極限。

那是領域類特性者的臨死一搏。

並沒有什麽毀天滅地的架勢,甚至都是悄無聲息的,但卻無比的棘手。

在數學家與許承等人交談的同時,中年人店主將周圍的領域幻象強化到了極限。

如此一來,哪怕是他死了,周圍的領域幻象也不會解除。

中年人店主用自己的命將周圍化作了一座監獄,封死了其中所有人的一切退路。

你們就這麽陪著老子一起死在這裏吧!

——中年人店主如是想道。

隨後,他便感受著身上越燒越旺的火焰,安靜地等死。

但是中年人店主是否想過,摸魚打諢了一輩子的他,又怎麽可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引人注目呢?

那樣是不合理的。

因此在臨死前,中年人店主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自己用最後一絲生命所加固出來的領域幻象開始扭曲、模湖、最後崩裂破碎。

某種他根本無法理解的強大原能力量衝了進來,將一切徹底撕裂。

幻象的性質發生了變化。

地麵不再是水泥看台,而是一種純粹的幾何體。

欄杆變成了一條條細線;

賽場的聚光燈成了一個個小圓圈,圓圈之中散發出了代表了光芒的曲線。

這不是比喻。

因為整個世界都變得五顏六色了!

好……怪。

中年人店主甚至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好……惡心。

想吐……

中年人店主無法理解眼前的這一切。

這是當然的。

對於店主來說,他總是將“超凡力量”與“超能力”劃等號。

這種心態的他又怎麽可能理解真正的超凡世界呢?

那些一線超凡者們真正的痛苦,中年人店主是不懂的。

他的意識漸漸變得模湖,最後被火焰焚燒殆盡。

……

中年人店主的死並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因為此刻正在發生的事太過不同尋常了,以至於足以讓人忽略許多無關緊要的事。

手繪畫風再度出現。

這一次,不再是無人的蘭巴拉瑪沙漠腹地,而是在人口無比密集的海城!

或許是因為店主的領域幻象,又或許是因為某種其他的原因。

總而言之,這一次的手繪畫風僅僅隻被少數的幾個人看到了。

“原來如此。”

會長小姑娘觀察著四周的異象,饒有興趣地眯了眯眼睛。

“原來在蘭巴拉瑪沙漠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雖然早已經有所耳聞了,但親眼目睹這般異樣到底還是會有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而且身為規則類特性者的會長小姑娘還能從中看出更多。

她喃喃道:

“這就是20%的詭異入侵……”

此言一出,周圍的所有人,嚴格說來應該是除了數學家之外的許承、楚秋、學者三人,都忍不住童孔一縮。

20%?

才20%?!

周圍的環境已經是肉眼可見的異常了。

一切物質的外在表現形式都與先前的現實世界截然不同。

倘若終極危險真正降臨,100%的詭異入侵蔚藍,那又將是一幕何等詭異離奇的景象?

“能適應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是學者。

他在問會長小姑娘。

“按照星辰商會的理論,你覺得蔚藍適應詭異的概率究竟有多大?”

會長小姑娘的童孔深處流露出了些許光芒。

她的回答依舊:

“0.169%。”

這其實也就是目前星辰商會理論的最終勝率了。

之前的時候,這一勝率的準確數值是0.166%。

換言之,在經曆了包括蘭巴拉瑪沙漠、學者背叛在內的諸多事件之後,星辰商會的最終勝率再度上升了0.003%!

這是相當了不得的進步了。

聞言,學者忍不住冷笑,“你不覺得你的勝率有點低嗎?”

“我是個賭徒。”

會長小姑娘同樣在冷笑,“另外,你現在85%是在害怕,所以就別試著用其他話題來轉移注意力。”

現狀的確如此。

在眾人的周圍,出現了十幾具身穿水手服的骷髏。

它們用那沒有童孔的“雙眼”死死盯著學者,仿佛是在催促著對方盡快應答剛才的命令。

“水手,上船來!”

對此,學者的眼角忍不住**。

他剛剛的確是想轉移注意力。

因為學者發現,麵對著那群骷髏的命令,自己竟然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不”這個字!

他試圖利用自己與會長的對話略過這一命令的回答,但顯然並沒有什麽用。

學者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它們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他們是船長的船員。”

燃燒中的數學家對學者回答道:“你不是想要讓所有人都來迎戰詭異麽?”

“既然如此,那麽你更應該答應才是。”

“因為你想要做的事,其實很早就有人這麽去做了。”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很特殊吧?”

數學家笑了。

笑得火焰亂顫,仿佛是在嘲笑著學者的葉公好龍。

“詭異入侵早就開始了。”

“我們也可以將其稱為‘規則的入侵’。”

“蔚藍之上,最可怕的固定值是‘好奇’,而最先打破規則的固定值則是‘憤怒’。”

數學家悠然道:

“船長,就是那樣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