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下午出來時,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半,那時的太陽已經西斜,但離日落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兩人沿著海岸線行走在沙灘上,周圍的遊客路過他們身邊時,沒忍住往兩人身上看了兩眼。

楚渝脫了鞋襪光著腳踩沙灘上,他褲腳搞搞挽起露出了一雙修長纖細的半截小腿,一路走來,他的手上已經多了好幾個顏色漂亮的貝殼,準備將這些帶回去做成裝飾紀念。

他的身邊跟著封淮,封淮手中拎著楚渝的鞋,隨著楚渝走走停停,視線落在楚渝身上時是肉眼可見的溫柔,沒有半分不耐。

要是有認識封淮的人看見這一幕一定會大跌眼鏡,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眉目間帶著溫柔的人竟然是封家那個出了名的暴躁少爺。

所以當尤弋看見這一幕時,他心中的疑慮就越深,他的視線落在封淮身邊的那個人身上,帶著探究。

尤弋看見了封淮和楚渝,自然就會有別的人看見,畢竟兩人都太過出眾,在哪兒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很引人注目。

“——封少!”

“——楚渝!”

這邊聚在一起的幾人眼尖的看到了不遠處的兩人,其他人不敢打招呼,隻有秦宇傑敢高聲喊他們兩個。

聽到呼聲的封淮和楚渝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沙灘上向他們揮手的秦宇傑。

“封淮哥哥!”

跟秦宇傑他們一起的尤佳聽到封淮的名字連忙朝封淮所在的方向看去,見真的是封淮時臉上瞬間就堆起了笑,起身就想往封淮身邊跑,但看到封淮身邊的楚渝,她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為什麽那個人也在?

上午見他們就一直膩在一起,現在已經到下午了,甚至連秦宇傑都沒跟封淮一起,為什麽那個人卻還一直在封淮身邊?

難道他們兩個住在一起

在看到尤佳的瞬間封淮皺了皺眉,見遠處正在燒烤的幾人,回頭看向身邊的楚渝,問他,“要去他們那裏嗎?”

楚渝看著秦宇傑所在的方向,說:“可以。”

畢竟是熟人,肯定要過去打個招呼。

從封淮過來時就有人不停的向他問好,連尤佳都跑了過來,怯生生的喊了他一聲封淮哥哥。

封淮淡淡的應了一聲,尤佳的臉上就立即漫上了甜美的笑,眼中的愛慕絲毫不加掩飾,熱情道:“封淮哥哥,你吃燒烤嗎?我們烤了好多海鮮。”

“不吃。”封淮冷冷拒絕。

尤佳的笑僵在了臉上,被封淮冷漠的態度刺傷,但她並沒有回去,而是將視線移到封淮身邊的楚渝身上,臉上笑容甜美而禮貌,開口問他,“你好,你是封淮哥哥的朋友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燒烤?”

跟楚渝說話時尤佳就一直在打量楚渝,即使之前就已經見過,但現在這麽近的距離看他還是沒忍住在心中驚豔了一下,她很快就恢複平靜,隻是視線在觸及到楚渝鎖骨上那個隱形的創口貼時沒忍住怔了怔。

雖然被創口貼遮住了,但不規則的邊緣處還是有一些暗紅的顏色沒有被完全覆蓋,離得近了就能清楚的看見。

那種印記……

尤佳活了十八年了,怎麽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麽,這本沒有什麽奇怪的,但她的心卻突然有些涼,隱隱的預感讓她不由自主的就視線投向了封淮,卻正撞上他那雙漆黑幽深的眼,很冷,帶著危險的氣息,像是在防備她一樣。

她心中一跳,不由自主的就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帶著幾分驚色。

“不用了,謝謝。”

就在尤佳心悸之時,一道清冷的聲線在她耳邊響起,她的目光朝楚渝看去,對方臉上正掛著一抹禮貌的淺笑,淺色的眼眸卻透著股淡漠的疏離。

周圍的人視線投注在了楚渝封淮和尤佳三人身上,他們隱隱嗅到了修羅場的氣息。

周圍人看楚渝的目光令封淮不悅,他抓住楚渝的手腕,冷冷掃了周圍的人一眼,跟秦宇傑和林彥幾個熟人打過招呼後拉著楚渝就離開了他們所在的區域。

封淮走得有些快,楚渝被他拉著也不得不走快,他看著封淮冷硬的側臉,也不知道他怎麽了,突然就不高興了。

楚渝任他拉著自己,隻是兩人還沒走出多遠,他就突然蹙了蹙眉,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腳底傳來,楚渝沒忍住痛哼了一聲。

聽到楚渝聲音的封淮心中一緊,瞬間停下,緊張的看向楚渝,“寶貝,你怎麽了?”

楚渝臉色都白了,身體更是因為腳底的疼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抬起右腳一看,沙灘上已然多了幾滴鮮紅的血跡。

一看到沙灘上的血跡封淮的心就是一跳,連忙蹲下抬起楚渝的腳查看,隻見眼前是一抹觸目驚心的紅,鮮紅的血液不停的從腳底的傷口湧出。

楚渝的腳被劃傷了!

離楚渝腳的不遠處正有一個從沙灘裏伸出的白色貝殼碎片。

封淮的眼中怒氣和心疼翻湧交織,幾乎是看到楚渝傷口的下一刻他就起身將楚渝抱到了海水邊,將傷口上的沙子小心翼翼的清洗幹淨後立即背著楚渝前往景區的醫務室。

本來就一直在注意著封淮和楚渝的幾人見封淮突然的一係列操作就知道楚渝可能受傷了,幾人正準備上前關心一下,卻見封淮看也不看他們就從他們身邊路過,封淮幾乎是一路跑著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在場的數人明顯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表情幾乎都有些古怪。

封淮剛才那緊張的模樣他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跟封淮認識這麽久,他還沒見他這麽緊張過誰,而那個讓他這樣的人,僅僅隻是傷了腳。

尤佳這時候總算感覺到不對了,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心中的預想讓她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她的身邊來了一個人,是尤弋。

尤弋見她這個模樣冷笑了一聲,“趁早死心吧,我早就跟你說過,他不喜歡你。”

楚渝的傷口不大,但有些深,在醫務室簡單清洗消毒後,怕傷口感染,封淮將楚渝帶到附近醫院打了一針破傷風,再次從醫院出來時,楚渝的腳已經被包紮好,他是被封淮背出來的。

從醫院到酒店的路上封淮幾乎都沒怎麽說話,隻是盯著楚渝受傷的腳,神情有些低落,他抬眼看向楚渝,問他,“疼嗎?”

“不怎麽疼。”楚渝的臉上掛著淡笑,漂亮的眼看著封淮。

封淮又沉默了,隻是緊握著楚渝的手,又開始盯著楚渝的腳看,眼瞼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直到到達酒店門外,當楚渝再次被封淮背著走在路上時,他放在封淮肩膀上的手漸漸摟住了封淮的脖頸,楚渝將臉貼在封淮的臉側,聲音輕飄飄的,像是被風吹來的似的。

“封淮哥哥,別生氣了。”

聽到這句話的封淮身體瞬間一頓,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胸腔中那顆心髒像是擂鼓一樣,封淮盡量使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他問:“你叫我什麽?”

楚渝輕笑著卻不回答,隻是將臉貼在他的後頸上,輕淺的嗓音就這麽傳進封淮的耳中,聽得他身體都酥了半邊。

“別生氣了,我以後一定小心,不會再受傷了。”

聽到楚渝類似撒嬌的話,封淮心中自責更深,將楚渝的身體顛了顛讓自己將他背得更穩,開口說:“我沒生你的氣,我隻是在氣自己。”

“對不起,是我害得你受傷。”

“不關你的事。”聽到封淮這句話楚渝的嘴角沒忍住揚了揚,他沒想到封淮竟然將他受傷的事歸結到他自己身上了,心中又好笑又無奈。

“不怪你。”說這句話時楚渝將一個吻落在了封淮的後頸上,很輕,但封淮還是感受到了。

一路回到酒店封淮都沒再說過一句話,楚渝以為封淮還在自責,被封淮放在**時他正準備說什麽,一抬眸就對上了一雙暗沉的黑眸,封淮的身體朝他壓了下來。

屬於封淮的氣息從唇齒間侵襲而來,楚渝嘴角一彎閉了眼,撐在**的手臂漸漸摟住封淮的脖頸,開始回應他……

這是一個溫柔纏綿的吻,結束時,楚渝的身體都軟了下來,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被封淮壓在了**。

接吻過後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楚渝的唇被吮得嫣紅,水潤潤得像果凍一樣,封淮越看眼神越是暗沉,但他好歹忍住了,隻是親了親楚渝水潤的眼就起了身。

垂在床邊的右腳腳腕被一隻手輕輕握住,那滾燙的掌心讓楚渝沒忍住顫了顫,封淮就以為他是疼了,緊張道:“我弄疼你了嗎?”

楚渝坐起了身,見封淮蹲在他麵前一臉擔心的模樣,笑著說:“封淮,我沒那麽嬌弱,不過就是一點小傷,你不用這麽擔心。”

“已經不痛了。”

知道楚渝是在安慰他,那麽深的傷口,怎麽可能不痛,他隻恨不能那傷口在自己身上。

帶著幾分涼意的指腹在封淮的臉上輕觸,楚渝幹脆直接捧住封淮的臉強迫他看自己,試圖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我餓了,封淮。”

兩人在醫院待了不少時間,回來時天已經黑了,拿出手機一看,已經到了七點半,這麽一折騰確實有些餓了,封淮問楚渝,“你想吃什麽?”

“你決定就好。”楚渝笑著說。

楚渝受了傷,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能吃辛辣,於是封淮就給他點了一些清淡又有營養的食物。

吃完飯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的八點半,楚渝腳受了傷,已經不能再出去玩,隻能留在酒店養傷。

因為受傷的原因,楚渝洗澡就成了一個問題,並不是他不能洗澡,而是封淮不讓。

不讓他自己一個人洗,除了怕傷口沾水感染外,還怕他跌倒,楚渝沒辦法,隻能答應讓他幫自己。

封淮在浴室內幫他放洗澡水,楚渝聽著從浴室裏傳來的水聲,深吸一口氣,將自己身上最後一件衣服脫下,拿起封淮給他的毛巾擋在腹下,剛做完這一切,浴室中便響起一陣腳步聲。

是封淮出來了。

楚渝本來還有些緊張,但一看到封淮的表情那種別扭的情緒就瞬間煙消雲散,見封淮站在門口看著他發愣的模樣,楚渝彎了彎嘴角,問他。

“水放好了嗎?”

封淮像是如夢初醒般瞬間反應過來,那張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脹紅,但他仍舊在極力保持自己的鎮定,緩步來到楚渝麵前,“放好了。”

聲音有些沙啞,可見封淮忍得有多難受。

楚渝將胳膊伸向他,漂亮的桃花眼仰視著他,說,“帶我進去吧。”

他們所住的這間房浴室很大,裏麵設施齊全,有一個圓形的浴缸,足以容納兩個成年人。

浴缸裏麵已經放好了水,氤氳的霧氣將浴室中的鏡子都蒙上了一層水霧。

楚渝被封淮橫抱著放進了浴缸,受傷的那隻腳放在浴缸邊緣,沒有沾水。

身體被溫暖的水包裹,異常舒適,楚渝背靠著浴缸坐在水裏,見封淮還站在他麵前沒有離開,看向他輕聲說:“你先出去吧,我洗好了再叫你。”

封淮本不想走,但他知道,要是他再看下去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他會對楚渝做什麽,看了一眼楚渝纏著紗布的腳,封淮隻能忍下欲/望,讓楚渝小心不要讓傷口沾水後就轉身離開了浴室。

即使已經離開了浴室,封淮的腦海中卻還是能清晰的回想出楚渝身體的每一處是什麽模樣。

想到那雙白嫩修長的腿,封淮的臉就是一熱,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閃過許多曾經他在夢中夢見的旖旎畫麵。

……

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畫麵,封淮深吸一口氣,開始給楚渝找衣服,隻是聽著室內時不時傳來的水聲,他的大腦還是會不受控製的就開始腦補楚渝洗澡的畫麵。

封淮暗罵了自己一聲。

他真是個變態。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封淮坐在**等著楚渝喊自己,但等了許久都沒聽到楚渝的呼聲,他沒忍住朝浴室走去,還沒進去就聽見裏麵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沉悶聲,他心中一緊,連忙推門進去,看見眼前的畫麵時心都差點從心口蹦出來。

“楚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