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一輛拉糧食的卡車停在了農房門前，薑子晉跟大壯下入地窖之內，程功也是上手，開始往車上搬著這批殘次品。

足足用了兩個小時，殘次品終於搬空，時間也是來打了午夜時分。

“走吧，做車回去！”程功拍了拍手，朝著薑子晉喊了一句。

薑子晉順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朝著警車走去，大壯趕忙跟上，生怕給自己落下。

“你一身尿騷味兒，騎著摩托車回吧！”薑子晉站在警車門前，聞著大壯身上的那股子尿騷味兒，嫌棄的說道。

“……”大壯聞言，眨巴著眼睛，看向程功。

程功見大壯看向自己，輕咳了兩聲，緩解著尷尬，開門上車。

“不行，你也坐摩托！”大壯伸手拉住準備上車的薑子晉死活不鬆手。

薑子晉一臉委屈的看向程功，尋求著幫助。

“不行你倆騎摩托吧！”程功丟下一句，抬手輕輕拍了一下駕駛位的警察開口說道，“開車吧！”

薑子晉望著絕塵而去的桑塔納，一臉懵逼，沒想到程功走的這麽決絕。

“把鑰匙給我！”薑子晉沒好氣的衝著大壯說道。

“行！”大壯掏出摩托鑰匙遞給薑子晉。

薑子晉發動摩托，帶著大壯朝著縣城而去。

“你為啥今天騎摩托了？！”大壯坐在後座上，扯著嗓子問道。

“你說啥！？”薑子晉迎著冷風喊道。

“你為啥今天會起摩托？！”大壯趴在薑子晉耳邊喊道。

“坐在後邊尿騷味更大！”薑子晉聞著傳來的那股子尿騷味，大聲吼道，手上的油門不由加重幾分。

薑子晉跟大壯回到浩鴻已經是淩晨一點四十。

摩托在浩鴻門口停下，薑子晉跟大壯看到坐在浩鴻門口章洪文愣了下神，推著摩托車走了過去。

“怎麽不進去？！”薑子晉站在章洪文身邊，輕聲問道。

章洪文看到二人回來，站起身，眼睛裏邊滿是紅血絲，咧嘴一笑，笑的卻是有些難看，笑的讓人心疼。

“進去說！”薑子晉騰出一隻手，拍了拍章洪文的肩膀，開口說道。

“嗯！”章洪文輕輕點頭，將放在一旁的高粱酒拿了起來，跟著薑子晉進入浩鴻裏邊。

“你們先坐著，我去洗一洗！”大壯拎著衣服跟臉盆朝著水房走去。

“我也去洗一洗！”薑子晉聞著身上的尿騷味，眉頭輕皺，跟著大壯去了水房。

二人跑到水房，將沾滿尿騷味的衣服脫掉，開始洗漱起來。

“挺大啊！”大壯斜眼瞅著薑子晉，意味深長的說道。

“你懂個屁！”薑子晉白了一眼大壯，速度加快了幾分。

洗漱完過後，薑子晉跑到廚房簡單的炒了幾個菜，端著飯菜回到宿舍裏頭。

“先走一個！”薑子晉舉起瓷缸，衝著大壯跟章洪文說道。

三人碰了一下之後，沒有過多的交流，章洪文一直悶頭喝著酒。

“兄弟出啥事兒了！？”薑子晉麵色微紅，吐著酒氣問道。

“子晉，如果一個人突然跑到你麵前說他是你爸，你都會怎麽想？！”章洪文繼續給自己的瓷缸倒滿高粱酒，醉醺醺的說道。

“……”薑子晉聞言一愣，想起醫院的事兒，沒有說話。

“二十年了，他沒有一點兒消息，突然跑出來說是我爸，我媽這麽多年吃苦的時候他咋不出來？！”章洪文打開了話匣子，猛拍著桌麵，雙眼通紅的繼續說道，“他都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兒女，為啥還要打擾我們的生活！”

“你願意認他不？！”薑子晉低頭輕抿了一口高粱酒，隨口問道。

“他媳婦前些年沒了，這次找到我媽，想要把我媽接到他那裏生活。”章洪文咬著嘴唇，眼眶一紅，緩緩開口。

“這樣也好，阿姨後半輩子也算是有一個家了！”薑子晉聞言，抬頭看向章洪文說道。

“可是我怎麽辦？！我怎麽辦？！”章洪文一個鐵錚錚的漢子，虎目淌下熱淚，哭喊著看向薑子晉。

“他畢竟是你爸，你骨子裏流淌著的是他的血，這是打不斷的。剛開始可能有些陌生，有些抵觸，這個需要時間！”薑子晉開口勸說著章洪文。

“不說了，不說了，喝酒！”章洪文擺擺手，拿起瓷缸猛地灌了一口。

薑子晉跟大壯不在勸說，陪著章洪文喝酒，緩解著章洪文心中的壓抑。

……

翌日，大早。

初升的太陽，綻放著耀眼的光芒，灑向這片熱土。

薑子晉揉著隱隱發疼的腦袋，看著躺在地上的大壯跟章洪文，收起這宿舍內的狼藉。

“當啷！”

酒瓶子被薑子晉不小心碰到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章洪文聞聲坐起身子，抬頭看了一眼薑子晉，幫著薑子晉一起收拾著屋內的殘羹剩飯。

“走吧，去吃個早飯！”薑子晉拎著垃圾，衝著章洪文說道。

“好！”章洪文應了一聲，跟著薑子晉走出宿舍，朝著食堂而去。

簡單的稀飯饅頭配鹹菜，薑子晉跟章洪文吃的格外的香。

“子晉，我決定了！”章洪文夾了一口鹹菜，突然開口。

“嗯？！”薑子晉有些不明所以的抬頭看向章洪文。

“我決定認我爹，畢竟他是我的親生父親！”章洪文咧嘴一笑，開口說道。

“你能認你親生父親，說明你已經想明白了，多的我也不說了，有事來找我就行！”薑子晉聞言，並未有過多的詫異，點頭回道。

“嗯，畢竟他有些背景的，以後我在部隊的發展肯定能幫上我！”章洪文點點頭，繼續喝著麵前的米湯，這次認親的初心卻沒有那麽純粹。

章洪文昨天突然來找薑子晉，實際上他的心裏邊已經有著認同，隻不過內心有一道坎兒過不去，那股子不滿需要發泄出來，一頓酒過後，也讓章洪文徹底釋懷了。

“子晉，子晉！”大壯跑進食堂，扯著大嗓門喊道。

“怎麽了？！”薑子晉聞聲，抬頭看向跑進來的大壯，聲音不大的問道。

“來了幾個人說是找你的，你快起看看！”大壯喘著粗氣，坐在薑子晉身邊，說道。

“行，你們先吃著，我出去看看！”薑子晉站起身，朝著食堂外走去。

薑子晉走出食堂，看到站在門口的幾人，咧嘴一笑，腳步加快，朝著幾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