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在外界看來,屬於狠茬子集中營。

而北鎮撫司,那就更是狠人中的狠人,見慣了生死場麵的他們,真若是下定了決心,還真是什麽事都敢幹得出來。

若非陸凡初一上任,便表現的狠辣強勢無比,先是砍瓜切菜的搞死了一名千戶以及數名百戶,更是將前任鎮撫使給下了詔獄,往死裏搞,否則還真未必能鎮得住這群凶神惡煞!

對於這群武人,跟他們講什麽懷柔,講什麽恩德,通通都不管用。

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先殺上一批,威懾一批,拉攏一批,最後,方才有可能將整個北鎮撫司全都握在手中。

此刻的陸凡,通過恩威並施,算是暫時掌控了局勢。

但他很清楚,若是後續他露出什麽把柄或者虛弱的一麵,這群如今看似溫潤的如同綿羊般的錦衣衛千戶、百戶們,絕對會群起而攻之,不介意也給他來個“意外身亡”!

“大人!”

就在陸凡心中盤算著若是駱養性意外死亡,後續會引起什麽後果時,大廳外,殷澄快步走了過來。

“大人,事情辦妥了!”

快步上前,殷澄將一份簽字畫押後的文書,遞了上去。

陸凡打開看了看,裏麵記載了最近幾年,方同結交魏忠賢的種種行為,送禮、上供、立生祠、炮製各種證據構陷朝堂大臣.記載的內容很是詳細,大都有據可查,倒也不算冤枉了對方。

“辦得不錯!”

陸凡讚許了一句。

“嘿嘿,那方胖子畢竟是錦衣衛的老人了,詔獄是什麽地方比誰都清楚,刑罰才剛走了一個流程,便一股腦的什麽都招了,卑職那一肚子手段,都還沒來得及施展呢!”

說話間,殷澄又從袖袍中掏出一份折子,很是謹慎地遞給了上去。

陸凡打開看了看,上麵記載了駱養性這些年在錦衣衛中的各種黑材料,除此之外,這北鎮撫司中的幾名千戶,名字也赫然在其中。

上麵詳細記載了方同所掌握的幾名千戶的各種把柄,可以說,正是因為攥著這些把柄,那方胖子這幾年才能坐穩北鎮撫使的位子。

也正是因為有這個底氣,方同明明已經不再擔任北鎮撫使這個職位,但依然敢大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中,想要架空陸凡,令其俯首聽令。

若非陸凡一上來便快刀斬亂麻,殺人立威,把方同直接控製住,打亂了其布局,使得在場錦衣衛官員們慌了心神,否則最終局勢如何,還真不好說。

“大人!”

殷澄笑的有些隱晦,有這些把柄在,自家大人可以隨時收拾在場中的任何人,以後在這北鎮撫司,誰人還敢亂來?

但他這麽一笑,趙山河、楊萬裏等千戶頓時麵色有些難看。

能混到北鎮撫司千戶這個職位的,就沒有一個是傻的,幾乎在殷澄掏出第二份折子的瞬間,幾人便猜到了上麵,可能記載的大致內容。

幾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神色間看到了不安。

若是鎮撫使大人借此發難,將他們這幾個千戶也一並拿下,把千戶的位子騰出來,換上自己人,他們該如何是好?

是反抗,還是直接求饒?

反抗,肯定是沒活路的,別的先不說,單單以大人的武力,便可輕易將他們幾人全都留下了。

至於求饒,光哀求肯定是不行的,要不,把這些年撈的銀子獻上去?

實在不行,家裏的那幾房美妾,他們也願意送給大人享用啊!

就在幾人惴惴不安時,陸凡稍稍沉吟,隨後抬手一甩,將那折子扔在了楊萬裏腳下。

“都看看吧!”

聲音很平淡,但趙山河幾人臉上的冷汗刷的流了下來,雙手顫抖的拾起折子,打開看了一眼,便噗通一聲直接跪了下去。

上麵記載的內容,他們幾乎看一眼便基本上有數了。

北鎮撫司,那可是錦衣衛最重要的衙門,在魏忠賢執政那幾年,想要坐穩千戶位子,誰沒巴結過他,沒給魏公公立過生祠?

至於那些性子執拗不懂變通的,早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楊萬裏等人是真的怕了,別的罪名先不說,單單隻是扣下個閹黨餘孽的帽子,他們這些人,就得在詔獄裏過年了。

甚至,恐怕他們連活到過年,都沒機會!

“都起來吧,本官若是想以此治罪,這折子,便不會讓你們看了!”

陸凡眸光在楊萬裏幾人身上看了一會,隨後淡淡道:“本官的性子你們以後也會逐漸了解,你們以前做過什麽,我也不想追究,我隻看以後,隻關心結果!”

“能出色完成本官交代任務者,我從來都不吝賞賜,但若是對於本官的命令陰奉陽違甚至是背地裏搞鬼的,本官殺起來也毫不手軟!”

說到這裏,陸凡轉頭看向殷澄,問道:“那方同死了沒有?”

“還有一口氣,卑職回來問問大人可還有什麽要交代的,若是沒有,我這就過去送他上路!”

陸凡擺了擺手,對著楊萬裏幾人道:“你們的老上司還沒死,想必你們此刻還有很多話想跟他聊聊,過去送送他吧,同僚一場,莫要讓他走的太安詳了!”

“卑職領命!”

趙山河、楊萬裏等四人起身,將那折子收入袖袍中,躬身一禮後,便急匆匆地走出了大廳,向著詔獄的方向走去。

這一次,他們可以說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但凡鎮撫使大人心裏動了丁點殺機,剛剛他們幾人,就得橫屍當場,走不出那鎮撫司大廳。

而這些,全都是拜那方同所賜,這狗日的,死到臨頭了還要拉兄弟們幾個墊背,不把他抽筋扒骨,難泄心頭之恨!

目視幾人離開,殷澄有些不理解,道:“大人,就這麽饒了他們?

以後等他們把屁股擦幹淨了,後續沒了把柄,大人再想拿捏他們,可就不容易了!”

隻是他這話才剛說完,一旁的王定安卻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啥?”

殷澄一瞪眼,本百戶說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