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需不需要被廢除,陸凡已經懶得討論了。
若是在盛世,他自然是需要牢牢把握住錦衣衛的權柄,畢竟這個機構的特權實在是太強了,很多不方便直接做的事情,由錦衣衛來完成,倒是再好不過了。
但到了如今這個即將改朝換代的時間點,錦衣衛的存在,對於陸凡來說,作用其實已經可有可無了。
錦衣衛的權柄強弱,主要來自於皇權是否強大,來自於中央朝廷能否壓製的住地方勢力。
但崇禎中後期,皇權衰弱,中央朝廷威望早已壓不住各地軍閥勢力。
後期手裏有兵的各大總兵,連中央朝廷的命令都不在乎,更何況錦衣衛這個特權機構了。
“大人,裁撤錦衣衛,估計也就這兩三年的事,大人需要早做準備了!”
王延擔憂道。
在他看來,陸凡的威勢,來自於錦衣衛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機構,但若是連錦衣衛都沒了,僅僅隻是個東路參將的他,東林黨人拿捏起來,豈不是易如反掌?
“放心,我心中有數!”
陸凡倒是並不在意,崇禎腦殘的事情做的多了去了,也不差這一件。
當初執掌錦衣衛,本身就是為了以此為踏板,割據一方,種田發展,待時機成熟,便起兵爭天下。
如今他地盤已經有了,新軍也已經在訓練中,有個兩三年的發展時間,足夠他暴兵數萬,成為連中央朝廷也不敢輕易得罪的強大勢力!
隨著王延等朝廷使者離開,一同被押送帶回京師的,還有李安等原東路守備、操守的旁係族人。
這些人,因為涉及謀反案件,需要帶回朝廷問罪。
至於為何隻剩下了旁係,自然是因為他們的直係族人全都在牢獄中“畏罪自殺”了,這屬於常規操作,哪怕是王延等人,也是見怪不怪。
畢竟是大名鼎鼎地錦衣衛,在詔獄中整死幾個人,不是再正常不過?
雖然這次整死的人數有點多,但那也無所謂了。
反正謀反案子已經定性了,死在詔獄中還是死在京師菜市口,又有什麽區別?
至此,亂兵鬧餉之事算是徹底落幕。
而陸凡一係人馬,算是在這場動亂中摘得最終成果,整個東路九城,在這一刻,徹底被他們掌握在了手中。
封賞已經下達,但陸凡麾下親信並沒有立即走馬上任。
畢竟東路各城官軍差不多已經被殺光了,沒有兵馬,去了當地守備府,難不成做個光杆守備不成?
唯有盧劍星和靳一川這二人上個月便被陸凡派了出去,各自率領一千錦衣衛緹騎鎮守靖擄堡,作為出塞最重要的要塞城堡,和蒙古草原接壤,防衛力量自然不能空虛。
東路一切都開始進入了正軌。
忙完了春耕開荒的百姓,在參將府大把銀子撒下去後,開始了熱火朝天的修路工程。
管吃管住還有工錢拿,這種好事去哪裏找,報名參與修路的百姓,每天都擠破了頭。
新兵營內,楊萬裏按照陸凡所說的方法,每日不定時地會命令騎兵突襲。
日複一日之下,新兵們對於那散發著血殺氣息的騎兵,漸漸地由驚恐,變得鎮定,直至最後,甚至開始變得麻木。
哪怕是騎兵即將衝到跟前,他們依然可以無動於衷,自顧自的執行者軍官們的命令。
這個表現,令楊萬裏很是滿意,在請示了陸凡後,開始了長矛軍陣的訓練。
而財政方麵,東路當地武官勢力被連根拔出,空出了大量的商鋪、產業,這些產業,則是被陸凡交到了肅寧商會手中,由他們負責經營,成為了參將府源源不斷的財力來源。
甚至,陸凡還鼓勵肅寧商會以及東路的各大商家組織人手,創辦武裝商團,出塞與蒙古各部落做生意。
當然,做生意攫取財富並非主要目的,主要目的,自然是繪製精確詳細的蒙古草原各區域的地圖。
偌大的草原,而且還和東路接壤,若說陸凡沒有動心思,自然是不可能。
那綠油油一片如同海洋般的草原,在他的眼中,簡直比之黃金還要貴重。
一切,都在按照陸凡的計劃有條不紊的運轉著,而他這個參將大人,也難得的清閑了下來。
接下來的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將精力用在了修煉上,感受著身體在內勁的淬煉下,骨骼、筋膜、內髒等強度穩步提升,速度和力量,也迎來了一個大幅度的飛躍期。
當然,對於楊萬裏等親信來說,則是有些苦不堪言了。
因為他們那一向沉穩的參將大人,不知何時起,開始變得行蹤飄忽不定起來,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參將府中。
有時候為了尋找參將大人,他們會待在城外一待就是一兩個時辰,方才能堵到正繞著陽和城長跑的年輕大人。
甚至若是等了一兩個時辰還等不到人,他們更是會前往城南十裏外的亂葬崗中尋找大人。
不知道大人究竟是什麽愛好,也許是亂葬崗的環境安靜甚至是死寂的緣故,大人特別喜歡去那裏練功,而且經常一練,就是一整天。
餓了,便在林中捉些野獸烤著吃,累了,便躺在樹幹上休息小憩,那日子過得,有時候殷澄等親信看的都極為羨慕。
這一日,在城外久等也沒有等到人的楊萬裏、沈煉等人,不得已之下,隻得騎馬來到亂葬崗前的樹林中。
在那裏,他們一眼便看到了正在修煉的參將大人。
如今正值盛夏,亂葬崗外一棵棵粗壯的大樹,糟雜的亂草荊棘,遍地都是,更有一股濕熱之氣在空中蔓延。
燥熱的天氣,偏偏還沒有一絲風,山林內濕熱的讓人憋悶。
沈煉輕吐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參將大人究竟是何等的毅力,竟然可以在這種環境中一待就是一整天。
此刻的陸凡,穿著短褲,草鞋,光著上半身,高大挺拔的身軀,此刻肌肉宛如根根鋼筋般隆起,正雙手托舉著一塊比他整個人還要大上幾分的巨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