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尊徐徐道:“事實上英雄莫問出身,他來自哪裏並不重要,我隻知道他的道理值得我學習,即便他小如螻蟻,我也同樣會向他承教?”

在蟲它以前的想象中,天行者應該一個一個都很狂妄,都不太理人才對,但詭道尊卻是天行者中的異類。

他能夠放下架子,師法萬物,也許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成為天行者吧?

“好吧,我承認也許那胖子,確實有一些值得人學習的地方,但那也是我不感興趣的,有沒有人崇拜他,跟我屁關係沒有!”

蟲它揮揮手道。

蟲它這個時候和詭道尊的造型有些古怪,蟲它太小,詭道尊太大,那種樣子,就像是一隻老鼠,在和一頭大象一問一答。

“我倒是很奇怪,詭大叔你沒有了開天塔,又如何能避開天網擊殺,來到天外呢?”蟲它問。

蟲它這話是遁著詭道叔所說問的,詭道尊既然說沒有開天塔,自己便破不了天網,那麽他,肯定是在後來有了別的掙破天網的方法。

“因為,我有一個故人,在我即將被天網之力拘殺的時候,救下了我!”詭道尊說。

蟲它一愕:“一個故人,能將你從天網救下,而你那個時候,還在天堂驛界,難道天堂驛界,能夠對抗天道嗎?”

詭道尊點了點頭:“這個人,其實你也認識!”

蟲它再次愕住:“你這麽說,難道他是……天意?”

詭道尊“嗯”了一聲,示意蟲它猜對了。

“但天意,看起來還隻是那麽小,你都是數千年前離開天堂驛界的,他怎麽就成了你的故人呢?”蟲它不解地問。

詭道尊道:“你別忘了,他是天意,和我們人類是有差別的,嚴格來說,他都算不上生靈!”

蟲它又不明白了:“但也不對啊,他居住在地妖雷池底部的地殼深淵之中,你怎麽能見到他呢?難不成,你也是青雲門的弟子,然後你被人追殺著,莫名其妙就到了地妖雷池世界嗎?”

詭道尊聽罷,哈哈大笑

他從用手將蟲它托在掌心內起,便排衍出了蟲它的經曆,他知道,蟲它曾有過被龍燁追殺著,去到地妖雷池的經曆。

“你個傻小子,你想多了!別把你的經曆,扯到大叔的身上,我和地妖認識天意時,地妖雷池還沒出現呢!”

詭道尊說。

“地妖?你說的地妖,是地妖雷王嗎?莫非,你和地妖雷王是同一時段認識天意的,你們之間,還有故事?”

蟲它聽出了一些眉目,好奇地問道。

詭道尊也不說話,隻將右手朝著天際一甩,整個他與蟲它所處的空間,便化作了一片黑暗,與此同時,一些虛幻的影象,開始從黑暗之中滋生出來。

那影象明顯是虛幻的,但蟲它身處這影象內,卻像是身臨其境一樣。

他看到了影象之中,有一個衣衫襤褸的七八歲個頭的男孩,開始朝著前方追趕。

在男孩的前邊,有一樣東西在逃躥跳躍,多跳了幾次後,蟲它便發現了,那是一隻剪地飛蛙。

“死飛蛙,我餓死了,一定要抓住你吃掉!”男孩捂著肚子朝著飛蛙趕,喉嚨裏發出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蟲它望著那個影象,感覺那孩子的眉目之間,和詭大叔還有點像,便止不住插了一句嘴問:“大叔,那不會是你吧!”

他身旁的詭大叔不見了,他此刻是進入的詭大叔的幻境,幻境中隻有詭大叔想要他看見的影像,詭大叔自己,則是沒出現在影像之中。

昏暗的空間內響起了詭大叔的聲音:“你眼力不錯,那正是我,那一天我肚子餓得很,尋到了一隻剪地飛蛙,我便想著要把那飛蛙捉了吃掉!”

蟲它會心一笑,看到這一幕他恍若看到了自己的童年,看來當年的詭道尊生活條件也不好,連飛蛙也吃,就和他在稻米香村吃山上的蟲子一樣!

影象中的畫麵,還在隨著男孩與剪地飛蛙的追逐朝前方推進。

正在男孩幾下抓撲,快要抓到那隻剪地飛蛙時,剪地飛蛙突地朝前一躍,跳到了一

個巨大的灌木叢後。

男孩許是餓得慌了,也不管灌木叢後有什麽東西沒有,雙腳一蹬,跟著那隻飛蛙跳了過去。

“砰!”

整個影象中的畫麵搖晃了一下,變成了全黑,男孩應該是撞到了什麽東西。

“唉喲——”

男孩痛叫了一聲,空間中的影像漸明,男孩正身體朝後仰倒在地上,他下意識地將手摸到了額頭部位,那裏已經腫起了一個包。

而在男孩的對麵,出現了另一個男孩,他的身體也朝後仰著,同樣被撞翻到了地上,正是男孩的額頭撞到了他的額頭上,把他給撞翻的。

比衣衫襤褸的男孩還慘的是,被撞的男孩隻有一隻腳,另外一隻腳隻齊到膝蓋處,而且他沒有穿衣服,赤露的身體上,還被刀子刻下了五道傷痕。

鮮血從傷痕內溢出來,讓人看著很是揪心。

“是天意!”蟲它心裏咯噔一下,原來詭道尊就是這樣撞上天意的。

看來那個時候的天意,並不住在地殼之中,事實上,也許如今的天意,也不一定就住在地殼內吧?天意無處不在,誰又知道,他會出現在哪裏?

襤褸男孩本要抓爬著罵對方幾句,結果見對方是個斷了一截腳的人,而且身上還流著鮮血,原本罵人的話被憋了回去,臉上取而代之的是慌張與歉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弟弟你沒事吧?”男孩邊急忙說著,邊奔過去攙扶對方。

因為看起來他比天意的年紀要大,所以他就把天意叫成了小弟弟。

蟲它從那襤褸男孩攙扶天意的動作上,看出了這男孩的善良與仁慈,難道即便如今已經長為千丈巨人,在他的身旁,蟲它也同樣不會感覺懼怕。

天意雖被撞倒了,但卻並沒有任何責怪襤褸男孩的意思,他也沒有腦袋被撞疼了的表情,隻是露出一種無窮無盡的迷惘之色。

那種迷惘,和蟲它見到他時的迷惘一模一樣,沒有太多的表情波動,一則外在,似乎都與他無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