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蟲它左耳尖微微一動,他有天聽功能,所以聽到了席諾的呼吸聲。

但可恨的是,他上次也是聽到了席諾的聲音,而且聲音更大,到追到他所判定的地方時,席諾卻不在。

而也就是在蟲它耳尖微動了一下之時,在狼隊後方踱來踱去的天狼王,突然折身,帶領其中的十來條天狼,轉身往旁邊一叢黑霧中衝去。

“遭了!”

蟲它暗叫一聲,天狼王去勢洶洶,很有可能是像他一樣有天聽之能,感知到了席諾的氣息,帶著狼隊去吃席諾了。

蟲它心知這些天狼魔獸,成天守在青雲陣四周,專以闖關者為食,其對方位的判斷,一定不是自己所能跟上的。

他判斷不準席諾的位置,不代表天狼王判斷不準,席諾有危險!

蟲它顧不及對付群狼,他現在至關緊要的,便是跟著最先那頭天狼,馬上找到席諾!

還留守在原地的狼群似乎也明白了蟲它的用意,蟲它才拔腿欲追,它們便立刻加派成員對蟲它予以撕咬。

天狼王及其狼隊奔去的速度極快,而且邊向前飛躥還邊發出呼吼的聲音,那種聲音是狼群欲進食前的聲音,天狼王肯定已經確定了席諾的方位。

在這種情形下,蟲它哪還顧得了眾狼的撕咬?

他連忙激發詭道尊送給他的太極袍,左推右閃著,甩開一條條咬在自己身上的天狼魔獸,隻顧著朝天狼王疾追。

起先老四阿此還鑽出蛇頭與狼群對戰,但到後來他發現不對勁,蟲它根本就沒有要和狼群戰鬥的意思,而隻是胡亂推開咬撲在身體上的天狼而已。

如此一來,阿此也不敢把蛇腦袋輕易探出來了,它可是記得它的二哥阿登,便是在鑽出蛇腦袋時,被別人一劍把腦袋砍斷的!

“席諾,你小心一點,你可能暴露了,拿起你的雷斧,和天狼戰鬥,叔叔馬上就會過來!”

蟲它邊奔跑,邊甩開身上的狼群,邊朝著天狼王奔躥的方向喊。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不知道被天狼咬了多

少口。

詭道尊的太極袍雖然厲害,但卻並不是堅不可摧,天狼以牙齒為武器,其鋒利程度不輸於人類的匕首,何況它們的階別還都在四階以上,牙齒再經修煉,怎撕不開詭道尊的太極袍?

沒跑得多遠,鮮血就已遍了蟲它的全身,但這些血,並不像上兩次一樣,化作天賜雷霆之力,轟散前仆後繼咬向蟲它的天狼。

天賜雷霆的激發需得是蟲它性命垂危,生死一線之時,雖然此刻蟲它流血過多,但卻並沒有到達那種性命垂危的程度。

蟲它爆發不了天賜雷霆的力量!

而天狼王,卻已經發現席諾了,這裏是天狼經常出沒的地域,沒有什麽,它們找不到。

順著天狼王奔跑的路徑,蟲它也看到了席諾,他此刻正用右手怯怯地提著雷斧,像小豹子一般戒備朝他越跑越近的天狼王。

“嗚吼——”

凶猛的天狼王發出狂吼,身體如浪潮一般掀起,化作一道銀弧從天而降,將小席諾的身影籠罩在下。

“啊!”

席諾嚇得發出尖叫,下意識地將雷斧舉起,去攔擋天狼王。

天狼王前肢一蹬,舉著雷斧的席諾,竟是被蹬得一屁臀坐在雲陣上。

其它的十來匹天狼包抄而上,像無數凶惡的死神,一齊咬向席諾!

“呃!”

蟲它一聲呃叫,在那一刻,他的身體突然如席諾一般,來了一個“ㄣ”字形的閃躍。

他淋淋的鮮血還懸灑在狼群之中,但他的身體,卻如劃破時空一般地護在了席諾的上方。

他施展的也不是直線或弧線的前進步法,而是那種彎曲雷脈狀的“ㄣ”字步,是雷電的運行狀態,是他在救助席諾的千鈞一發之間,所觸發出來的一種雷覺。

蟲它用他的身體護住了席諾,原本咬向席諾的上十匹天狼,瘋狂咬在蟲它的背麵。

“喀嚓!”

蟲它的右手小手肚上,被一隻天狼給咬了一口,傷口酸脹難耐,蟲它一甩手,將天狼甩飛。

“喀

嚓!”“喀嚓!”“喀嚓!”……

蟲它的背部以及腰側,更是被數匹天狼的巨口咬到,除了抱著席諾的一邊,蟲它其他的部位,全都是疼痛酸脹。

“砰!”

蟲它第一次感受到,那種如後土一般強橫生猛的力量,它們化作血的雷霆,隨著蟲它左右雙手的打開,砰地一聲朝外炸散開去!

金色雷脈,化作一團擴散的金芒,將咬在蟲它體表上,以及跳躍到空中準備撕咬蟲它的十數頭天狼炸飛。

“席諾,抓著叔叔的背,鉗緊點,不要掉下來了!”蟲它狂吼著,右手隨手抓起了因為受到驚嚇,而從席諾手中掉脫出去的雷斧。

席諾驚恐的雙眼中,露出一絲欣喜。

席諾又變得可愛和矯捷了,他如跳蚤一般躍上了蟲它的背,用雙手和雙腳,死死地鉗住蟲它的肩膀和腰際。

但是,當他做好了鉗住蟲它,跟著蟲它一起逃命的準備時,他卻猛地發現,他整個正麵,匍匐在蟲它背部的地方,全都是黏乎乎的。

“叔叔!”他大叫著。

“什麽?”蟲它邊搭理著席諾,邊提著雷斧在雲陣中站了起來。

“你流血了,而且還流得很多,到處都是。”席諾說。

“那不是血,那是男人的榮光,席諾,叔叔一定能帶著你,衝出去!”

蟲它說著,弓起身子,舉起雷斧,朝著天狼王和天狼戰隊,狂殺了過去!

鮮血在席諾的身下流躥,聲音在席諾的耳畔回**,席諾在蟲它的背上顛簸,看見提著雷斧的叔叔,為他殺開了一條血的道路。

此刻的席諾,不會明白蟲它所說之話的意思,但總有一天,當他也長大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他終會明白蟲它此刻所說的話。

那不是血,那是男人的責任,這種責任,不僅是對於某個人的守護,同樣也包括對於任何信念、任何理想、任何追求的執著。

當他們為了那些流汗流淚流血,他們不會在乎那些肉體上的疲憊或痛苦,因為那是他們男人所擁有的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