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七叔,你留在這裏看著,吳狄,你跟我出去一趟。”柳安既然下了決定,那就一分鍾都不等。
順便打了一個電話給老範,範謙廠長,不對,現在應該叫範總經理了。
人家已經是大公司了。
他一句話,就把東子借了過來。
你直奔李家的雞鴨廠。
李家父子看柳安帶著人離開,大概猜到了他們的目的,趕緊打電話搖人。
“爸,要是柳安說的是真的,老板一點不肯妥協,雞鴨廠再一出事,我們就虧大了。”
李家兒媳忍不住說道,她沒見著過柳安這種人,一言不合,就直接開戰的。
說實話,她心裏有點慌。
反之,過去那種流氓混混,過來說幾句話狠話,揚言要打死幾個人。
倒沒什麽好怕的。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麽用,我們已經賠進去十來萬了,要是撈不回來,才是真的虧了。”
李四福斥責著兒媳,“你就是膽子太小。”
再說。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濱海郊區。
雞鴨廠屬於汙染性比較嚴重的企業,因此不能開在市區,隻能放在郊區。
現在的雞鴨廠跟過去也大不同,什麽都是自動化,養殖成本低,養殖密度高。
工人隻需要把飼料和藥水配比調好,接入到機器,機器就會自動分配到雞鴨籠。
成長速度也快。
柳安過去在老家,幫著養雞養鴨,一般要半年才能吃肉,雞鴨廠不到兩個月,就出籠售賣了。
隻要將時間控製好,每天都有出籠的雞鴨,每天都有人來進貨,自然每天就有收入。
“安哥,又是砸廠啊。”東子興致勃勃,為了砸廠,還特地準備了地質錘。
倒也不是不能砸。
現在的廠,有一家算一家,尤其這種低成本養殖廠,哪家特麽經得住查。
一查一個準!
但是,他們不是來砸廠的。
“我們今天不砸廠,我們砸場子!”柳安看了一眼雞鴨廠門前的公路。
正好是兩個出入口。
就讓東子和吳狄,一人守一邊。
“不管什麽車來了,都攔住,不準他們進去。”
“直接提我的名字,我不怕得罪人。”
不就是刷無賴麽。
既然李家不讓他拆遷,那他們家的生意,也特麽別做了。
要黃大家一起黃。
柳安是光腳的,不怕他們穿鞋的。
很快。
就有貨車司機來進貨。
全部被攔下。
“你們幹嘛呢,憑什麽不讓我們進去?”
“再特麽廢話一句,老子弄死你!”
“你們……要幹什麽?”
“進貨的?”
“嗯呐。”
“去別地方進去,這裏沒有貨。”
“廠不是開著的嗎?”
“我們柳安大哥說了,沒貨,你是不是要親自下車看看,才相信我們說的話。”
“……算了吧。”
他就一個拉貨的,為了拉貨,被人打一頓,不劃算,重要的是,誰給他報銷醫藥費啊。
掉頭,回去。
濱海又不是隻有一家雞鴨廠。
不久!
廠裏的負責人也發現了這一幕,這一群社會混子,他也不想招惹。
幹脆給李家父子打電話。
“柳安這流氓,把我們廠的路給截了,不讓我們做生意。”
“那怎麽辦?”李家兒媳著急的問道,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這個柳安,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做就直接做絕!
“李總,我們要不要報警?”
負責人還在等回信。
“別報警,萬一查出點別的來,那又是麻煩,你也別著急,我已經叫人過去了。”
李四福掛了電話,也坐不住了,趕緊開車和兒子李俊,一塊趕往郊區的雞鴨廠。
給他們看場子的人,先一步到了。
“誰特麽敢在這裏砸場子,不知道這是我的地盤嗎?”
來人還沒下車,就破口大罵。
等他定睛一看。
“安哥!”
“刀仔!”
柳安也沒想到,給李家看場子的是刀仔。
這真是巧了。
“我剛剛什麽都沒說,安哥你也當什麽沒聽見,好不好?”刀仔馬上就認慫。
別人不知道,他清楚的很,得罪了柳安的,從來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他跟小弟們都招呼過,來了濱海,陳漢的麵子可以不用給,柳安的麵子,必須給足!
柳安本就不在意,就是好奇,“你不是沒來幾天麽,這場子是你的?”
“本來不是我的。”
刀仔一甩長發,解釋道:“之前給他們看場子的小癟三,被我打跑了,這個場子就是我的了。”
“不過我說,你們濱海真黑啊!”
柳安眉頭也黑了,濱海再黑,也輪不到他一個職業混子來說黑吧。
“之前那個小癟三,屁大一點本事,收百分之十五純利,大佬,百分之十五啊!”
刀仔一副見鬼的表情。
現在已經沒有收保護費的了。
改了。
現在都是隱藏在幕後,攪動企業之間互相掐架,或者派人兩頭鬧事。
然後等著老板上門找他們幫忙,收取一定比例的純利潤,從此大家相安無事。
還有更高一層的。
就比如陳漢他們,他們背靠資本,又有手段,肆無忌憚的薅羊毛,割韭菜。
這也不是最高層次的。
還有比這更離譜的操作。
總之,越高,就越合法,幾乎沒有破綻,極難撼動。
但是,幾乎每個站在頂點的人物,都是從混子打架,收保護費開始的。
“他們敢收百分之十五,證明那不是小癟三幹的,一定是有高人指點。”
柳安提醒他一聲,他已經動了薅羊毛那批人的利益了。
“管他呢,我的地盤,那就要用我的規矩。”刀仔一臉的無所謂,他豈不知道自己得罪人了。
要是不得罪人,他還不幹了。
柳安也就不再說什麽。
刀仔看了一下這裏的情況,便道:“既然安哥要砸這個場子,那小弟我就先閃了,等你砸完了,我再回來。”
李家父子要是聰明的話,大概率是能躲過這一劫的,雞鴨廠隻要還在,這個場子就在。
等柳安的事解決了,刀仔回來繼續看場子。
“你就不怕人家老板以後不用你了?”柳安好奇的問道。
“你來砸場子,我不來平事,他當然不會用我啦,但他也一定會找別人,到時候就麻煩安哥幫忙趕走啦,老板就會知道,還是我好啦。”刀仔笑著說道。
柳安既然來砸場子,那麽,李家父子不管搖來多少人,他都要打跑。
否則,李家父子怎麽會知道自己錯了。
刀仔說的也在理。
“謝了。”
不管怎麽說,柳安也要謝他承這個人情,敞懷把自己的場子給別人砸。
這不單純是講義氣了,這是退守底線。
“謝什麽,改天你請我吃飯啦。”刀仔一甩長發,看到李家父子的車來了。
他故意停留一會。
等到李家父子下車,他就上車,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是在給柳安造勢。
李家父子懵了。
“爸,那不是刀哥麽,他怎麽來了又走了?”
“你打電話問問。”
“好。”
李俊拿起手機,給刀仔打電話。
“刀哥,你怎麽走了?”
“什麽我走了?”
“你剛剛不是來了嗎?”
“我來過嗎?”
“……”
“你肯定是看錯了,忘了告訴你,我今天沒空,你的事自己解決一下,或者你能等也行,就是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有空。”
“刀哥,你……”
“掛了!”
“……”
李四福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氣得臉色鐵青,“我就說外地人不靠譜,你就不信。”
“刀哥隻收百分之十,少了百分之五,那一個月要節省多少。”李俊有些委屈的說道,當初明明老頭也同意了的。
“那你說現在怎麽辦?”李四福質問道。
還能怎麽辦。
繼續搖人唄。
隻能把曾經看場子的人,再請回來,當然,他們估計得稍微出點血。
這也沒辦法,誰讓他們看錯了人。
李俊不禁歎氣。
又損失了好幾萬。
自打當釘子戶開始,就沒遇上好事。
在此之前,李四福想要和柳安談一談。
掏出一包煙遞上去。
“柳安,有什麽事可以好好談,幹嘛非得這樣,好歹我家和武大海也是老街坊,武大海還得叫我一聲三伯呢。”
這老東西,看似精明。
然而,他在市場磨蹭了那麽多天,除了守住一個空殼子,什麽有用的事都沒做。
就連柳安不抽煙他都不知道。
這樣的人,也敢指染不該得的錢財,無異於是自尋死路。
“滾!”
柳安一個字吐給他。
老子想跟你談的時候,你特麽的不好好說話,老子現在不想跟你談了。
就是你遞一條華子,那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