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成長

斬來的波紋與玄青子點出的一指光芒碰撞在一起，沒有掀起毀天滅地的波動，也沒有可怖的毀滅之力擴散，十分平靜的消散而去。[書庫].[4].（書庫(64)）

看似平靜得不起絲毫漣漪，可碰撞之處的空間卻生生成為虛無，一塊空間將永久的消失。

這塊空間被轟成了虛無，雖短暫就愈合，但那消失的一塊空間再也回不來。

也就是，這片世界將永遠失去這消失的一塊空間！

斬來的波紋雖消散，玄青子的身體卻是一顫，嘴角溢出鮮血，被那碰撞的力量所反噬。

“汝若不願磕頭認罪，那便與本聖融為一體，一同追求至強之道，本聖日後若能成功，當還汝一身至強修為。”紅毛怪物不曾受損，麵無表情，平靜地邁步走向蘇七，欲融合後者的逆魔之身。

“還沒有成功？！”內心震驚之下，蘇七瞳孔劇烈收縮，凝望著走來的紅毛怪物，心裏已是波濤洶湧，駭浪滔天。

這紅毛怪物都已如此之強，卻自己還未成功，由此可見，他所追求的至強之道必然驚天動地，一旦功成，必為巫域之主！

對上那一雙狹的眼，蘇七頓覺心靈一顫，他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陰森的眼，更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烈的至強執念。

在那陰森裏，是一種足以毀天滅地的強大力量，更擁有一種矛盾的感覺，像是要守護巫域不滅的執念。

毀滅與守護是矛盾的，但在那一雙狹的眼睛裏，卻是如此的平和與真實。

看著對方的眼，蘇七忽然有些明白了，那是一種哪怕己身毀滅，也要守護的執念，那是一種哪怕萬靈毀滅，己身也要變強的執念。

在守護裏，總會有人犧牲，故而紅毛怪物不惜以吞噬萬靈來強大自己，為的就是最後的守護。

因在他看來，隻要最後能成功，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此時此刻，世界內的修魔門之修均跪拜而下，唯有漣缺童子沉默地立於一旁，沒有言語，也沒有跪拜。

漣缺童子看著紅毛怪物，眼裏閃爍的光芒極為詭異，自語道：“我的父親……南天聖王，您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

他的自語沒有聲音傳出，就連嘴唇都是微微輕動，沒有人能聽見，沒有人能知曉。

“陰魂？！”紅毛怪物的腳步忽然一頓，他偏頭看向那些顫抖的凶魂，雙眼驀然綻放精芒，抬手一抓之下，但見煉體境凶魂、靈玄境凶魂皆被他抓住，出現在其手掌之內。

這是一種掌中乾坤之術，手掌看似不大，卻能如同一個空間般容納萬物。

兩萬凶魂被紅毛怪輕易地捏於掌心內，凶殘的表情依舊，猙獰的麵孔依然，可在這凶殘和猙獰裏卻多出了恐懼和畏懼。

紅毛怪張口一吸，旋即就把兩萬凶魂給吸入口中，將之化為玄奧的陰之力量填補己身。

緊接著，他麵露滿意的再次抬手一抓，將剩下的一千凝海境凶魂、一百祭骨境凶魂、一尊者境凶魂都抓入手裏，被他給吞入口中，咬嚼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令人聽之毛骨悚然！

這些凶魂對紅毛怪而言，是最好的寶物，比之靈氣還要管用，不僅能為其提供魂力，更能讓其快速恢複至最強境界。

所有凶魂皆被吞噬之後，但見奪魂箭顫抖得更為厲害了，黑白光芒轉瞬便消失，幾乎微弱得不可見，且箭身上的麵孔也都消失，僅剩一些蘇七斬殺之修的麵孔存在。

“你已不能被稱為聖王，因聖王者，當以萬靈為念，當以守護為意。”玄青子搖頭輕歎，目光裏滿是無奈和悲哀，他豈能看不出紅毛怪的狀況，他們修道的目的雖然相同，但修道的過程已是截然相反。

聽到玄青子所言，紅毛怪雙目立刻射出兩道神光，抬手一指點向玄青子，“本聖之事，豈是你這輩所能評價，不到這個境界，你永遠也不懂這個境界的悲哀。

永遠也不懂這天地的悲哀，本聖沒有錯，因想要改變一切、改變結局，隻有變強，強到讓天地都臣服，強到一念可崩天外天道！

但僅僅如此也還不夠，哪怕成為天地至強也還不夠，唯有邁出那一步，踏足域主境方有那麽一絲希望。”

玄青子的話，像是刺激到了紅毛怪，令之忽然變得狂暴起來，如同心靈最深處的傷疤被人用利器戳中。

“希望渺茫、希望渺茫，有多少至強者在這條路上爭渡，可又有多少能成功，天地變了，萬域崩了，萬域之神也消失了，一切都將要消亡。

本聖沒有錯，爭渡裏求一絲希望，爭渡裏求天地至強！”

紅毛怪近乎癲狂，很顯然他體內的兩尊魂還未完全歸一，故而才會因玄青子的一句話而變成如此模樣。

“爭渡……”玄青子眯眼喃喃，他的確沒有到那個境界，也的確不知曉一些東西，但他並未因此而沉默，反而一步邁出，道：“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橋，爭渡裏求一絲希望，那玄某要求的也是這一絲希望。

玄某是不懂，但我卻知曉，你的路……已錯！”

玄青子體內氣血滾滾，十分熾盛，所散出的血氣更是貫穿了這片空間，龐大而又輝煌。

各有各的信念，玄青子絕不會選擇臣服和等待死亡，他有自己的路，哪怕明知不敵也要出手。

“玄青子大哥……”見到這一幕，蘇七的眼眶有些紅了，若非因他之故，玄青子何至於此的付出？

迎麵而出，玄青子雙手捏訣，在他的頭頂、雙肩、兩手掌心上皆有一口玄奧而又詭異的洞天出現，噴發著滾滾岩漿，似要熔煉天地一般。

這一刻，他是真正動用了最強修為，身後有真靈顯化而出，足有五丈之高，雖是虛幻的，卻也散出毀天滅地般的氣勢。

“真靈歸一，炎寒因果道！”玄青子身後盤坐的真靈驀然與其相融，成為一體，且他身上的五口洞天立刻有滾滾岩漿噴湧而出，化作炎之力飄浮在他麵前。

緊接著，他抬手於虛空裏一抓，一縷縷至寒立刻顯化而出，如同從九幽陰潭裏抓來的寒之力一樣。

一半炎、一半寒，竟在玄青子的操控下相融，有一縷縷因果之道繚繞其上，此為他踏入尊者境時所明悟的一道術法，炎與寒代表的便是陽與陰，是極為強大的道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