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既望,正值楊梅成熟的時節,朋友送來一箱仙居東魁楊梅。仙居楊梅色美味正,酸酸甜甜,忍不住一連吃了六顆,牙齒都被酸倒了。“好吃是好吃,就是有點酸。”我對林知逸說。“你過來。”他邊說邊朝臥室走。“是給出國的資料簽章嗎?”我跟過去問。我們正在為北歐遊做準備。“是簽章。”一進臥室,他把門掩上,手肘抵在門上,順勢“壁咚”了我一下。因為猝不及防,我臉都紅了:“你這是收‘過路費’,不是簽章。”“是簽章,順便給你一點甜,中和一下楊梅的酸。”他俯在我耳邊低聲說道。那一瞬,我想起莎士比亞說過“接吻是愛的封印”,感到嘴裏也沒那麽酸了,有絲絲沁人心脾的甜。

如果沒人管的話,我在睡覺這件事上蠻拖延的,可能成為資深“熬夜檸”,好在我有一位資深“催眠師”。有一天晚上臨近十一點,我還在微信上和大學閨密餘喬聊天。

林知逸連說幾次“該洗洗睡了”,我都無動於衷。後來他幹脆先去洗漱,然後躺到**,拉上被子,對我說:“留給你抱老公的時間隻有十五分鍾。”我繼續和餘喬聊天。“留給你抱老公的時間隻有十分鍾。”林知逸亮出倒計時牌。我還是埋頭聊天。“抱老公還是抱一頭豬,你選擇一下!”林知逸拿出“撒手鐧”。“抱老公!”我毫不猶豫地說。然後,我匆忙和餘喬說再見,將手機調成飛行模式。我可不想抱著一頭睡得很沉的豬,我想被清醒的林知逸擁抱著入睡。

我和林知逸平時除了忙工作陪欣寶,業餘最大的愛好就是閱讀。光看書還不夠,我們還利用碎片時間聽書。有一天早上,他邊吃早餐,邊放著“樊登讀書”APP裏的內容,聽樊登講書。我洗漱完畢坐到他身旁,和他一同吃早餐聽書。不料他拿過手機,把聽書的 APP關了。

我問:“怎麽關了?講得挺好呀!”

他說:“突然開悟了。”

“聽他講得開悟了?”

“不是,自己領悟了。我覺得吃早飯時,聽你說話更重要。什麽時候聽書都可以,但是你在旁邊的時候,你說的每一句話,比任何人說的都重要。”“……”喝著小米粥的我,怎麽覺得嚼了一塊糖呢?

在單位看書稿時,一不小心,手指被稿紙劃了道口子。同事說:“這兩天不要碰水,很快就好了。”下班回到家,看到婆婆剛煮的鹽水花生擺在茶幾上,我便忍不住**,品嚐了起來。

剝了幾粒鹽水花生後,手指的傷口有點疼,我這才想起同事的忠告。於是我對林知逸說:“我的手指被稿紙劃傷了,同事說不能碰水。”

“你這傷口不但碰了水,還撒了鹽,能不疼嗎?來,我剝,你吃!”他剝了花生喂我。我忍不住竊喜,“受傷”的福利又來了!“我今天也要洗頭,怎麽辦?”“我幫你洗。”他毫不猶豫地說。他的話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我的傷口不疼了,看上去仿佛是個咧開嘴的笑臉。

有一天晚上,我走進臥室時,林知逸已經靠在床頭,邊看書邊等我了。北京秋冬異常幹燥,我拿起床頭櫃的唇膏塗了塗嘴唇,然後問林知逸:“你要不要塗一下?”他說:“其實我不需要塗的。”“怎麽說?”“你隻需要親我一下,你塗的唇膏不就到我嘴唇上了嗎?” “……”

或許是在城市裏待太久的緣故,我內心深處蠻向往山水田園式的隱居生活。甚至閑下來的時候會想,倘若有朝一日不想在都市打拚了,我會選擇何處頤養天年?

我對林知逸說:“陶淵明有他的南山,梭羅有他的瓦爾登湖,三毛有她的撒哈拉,李娟有她的阿勒泰,蔣勳有他的池上。他們都有自己心靈的淨土,我心靈的淨土在哪裏呢?”

林知逸指指自己,說:“在這裏。”

我笑了,可不是嘛!

尋尋覓覓,驀然回首,淨土就在身邊。

其實,能讓人心靈找到皈依的所在就是淨土,正所謂“此心安處是吾鄉”。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不管都市多麽喧囂,人事多麽繁雜,至少依偎在他身旁時,閱讀好書時,寫內心所想時,我是安心且自在的。

我也曾問過林知逸:“同樣是遠離故鄉在北京打拚,你是怎麽安頓好你的心的?”他說:“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我說:“別光背詩仙李白的詩句,用你自己的話表達。”他說:“我已醉倒在你的溫柔鄉裏了,哪還管此處是他鄉還是故鄉。”好吧,這句土味情話我收下了。

我是“活到老學到老”這句話的忠實擁躉,也感受到了持續學習對個人成長的益處。

最近剛在“喜馬拉雅”聽完餘秋雨老師《中國文化課》的課程,獲益匪淺,忍不住對林知逸感慨:“你知道一個人的安全感來自哪裏嗎?來自學習!”

“對!”林知逸點頭。我以為他讚同我的想法,孰料他下一句是:“《戀愛十九年》課程即將開始,大檸同學快來學習。”“……”大林老師戀愛課程每天一次,看來他是“活到老愛到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