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杜芯兒終是沒有辦法撕毀那畫的!

她站在那裏,怔怔地看著眼前帶給她恥辱的商雪玉,一字一頓地說道:“商雪玉,你究竟想怎樣?”

商雪玉看著杜芯兒,搖頭——事到如今,這個杜芯兒不但沒有半分的懺悔,看她的樣子,似乎更加恨自己了吧?

但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如果說,要和一個偽善的人做朋友,商雪玉寧願去找凶猛的獅子。最起碼,後者會提前告訴她,被安撫的辦法,而前者,即便你給了她整個世界,她心裏想的,卻是你腳下的方寸之地!

既然,已經知道杜芯兒是這樣的人了,商雪玉又何苦要巴結杜芯兒呢?

既然杜芯兒的仇怨已經結下,那麽,商雪玉又何必在乎,得罪多一次杜芯兒呢?

想到這裏,商雪玉笑吟吟地走上前去。她看了杜芯兒一眼,忽然笑道:“杜芯兒,依你犯下的錯,無論怎麽罰你,都是多餘的,但是呢,我卻有一件事,是必須讓你做的!如果你能做到的話,那麽,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你說怎樣呢?”

杜芯兒恨恨地瞪著商雪玉,輕蔑地說道:“你枉想……”

商雪玉聳聳肩膀,說道:“杜芯兒,我勸你不要把話說得太滿了——這是誰剛剛說的啊?說什麽這裏郡主最大,可現在,郡主已經把發落你的權力給了我了啊……難道說,連郡主的話,你都不聽了?”

杜芯兒的眼珠子,幾乎就要瞪出來了,她看著商雪玉,怒道:“你別拿著雞毛當令箭啊……”

杜芯兒知道,自己曾經得罪過商雪玉,而今,商雪玉逮著了這個機會,怎麽肯放過自己呢?

杜芯兒想著,不由地後退了半步——這個商雪玉可不是心慈手軟的杜舞陽啊,若是讓商雪玉說出了對付自己的招兒的話,那麽,還有自己的好日子過的?

杜芯兒一邊後退,一邊想著辦法!

而商雪玉,則淡淡地看著杜芯兒,因為,她實在想知道,此時的杜芯兒,還能玩出什麽花樣兒出來!

杜芯兒後退兩步,就退到了那幅畫的麵前,她的手指,剛剛好觸到了那幅畫。看到商雪玉的臉上,那一副篤定的神情,杜芯兒不由地惱羞成怒:“商雪玉,你不就是畫了一幅破畫麽?你憑什麽在這裏對著我神氣的?”

商雪玉聳聳肩膀,朝杜芯兒說道:“沒辦法啊,我就是喜歡拿著雞毛當令箭啊,我就是喜歡神氣啊……怎麽,你不服,若是不服的話,也拿個雞毛出來看看啊……”

商雪玉的話,聽來漫不經心,但其實每一名,都點到了杜芯兒的痛處!

人常說,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話還真的一點不假。因為,今日裏,就是杜芯兒搬著石頭,將自己的腳,狠狠地砸了一下!

可是,還有湘汀郡主在這裏不是?

杜芯兒狠狠地瞪了商雪玉一眼——哼哼,想整治我?沒門兒!

杜芯兒轉過身來,朝著湘汀郡主施了一禮,說道:“郡主,臣女已經知道錯了,現在,請郡主懲罰臣女!”

哼,今日裏,能說得上話的,就是湘汀郡主了。商雪玉,她杜芯兒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是啊,這依著杜芯兒的意思,她寧願再一次被湘汀郡主狠狠地罰,也不願意讓商雪玉這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主兒羞辱自己!

在施下一禮的瞬間,杜芯兒在心裏狠狠地告訴自己!

商雪玉看著杜芯兒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這個杜芯兒,你有多麽蠢啊?多麽的不識時務啊?明明,湘汀郡主都已經說了,要將你交給我處理的,可是,你卻偏偏去求湘汀郡主。這若是說得輕了,是不願意讓我懲罰,可是,這若是說得重了的話,豈不是要湘汀郡主說話不算數,出爾反爾麽?

商雪玉明知道,杜芯兒的這一求情,完全沒有意義,因為,湘汀郡主是斷不會因為杜芯兒這個小小的女子,既違背自己的原則,又收回自己所說的話的!所以,這結局的結局,就是杜芯兒再一次碰個磚頭,隻不知道這一次,杜芯兒頭,會不會磕出血來就是了!

果然,湘汀郡主淡淡地看了一眼杜芯兒,冷冷地說道:“杜芯兒,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個杜芯兒,果然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啊——更重要的是,還是一根筋的蠢東西。自己方才都說了,要將她交給商雪玉處理的,可現在,她居然跑過來和自己求情,這豈不是要傷自己的麵子呢?

又或者說,這個杜芯兒是想讓別人笑自己說話不算數,出爾反爾的呢?

杜芯兒一聽湘汀郡主開口,她連忙低下頭去,低聲下氣地說道:“郡主啊,臣女知道臣女錯了,現在,臣女誠心地向郡主認錯,希望郡主處罰臣女,以恕方才之罪!”

湘汀郡主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還讓我按照方才的命令,將你的雙手斬下……”

又是斬手……

杜芯兒臉色一白,頓時說不出話來——她固然之不願意向商雪玉低頭,但是,若是湘汀郡主要斬她的雙手的話,她也是不願意的!

想到這裏,杜芯兒臉色慘然地說道:“那個……”

湘汀郡主驀然打斷杜芯兒的話,說道:“好了,你也不要這個,那個的了,我告訴你吧,杜芯兒,你現在就是伸出手來讓我斬你的手,我都是不願意做的了……因為,我已經答應了我的畫師,將你交給她處理!”

湘汀郡主聽著,指了指商雪玉,淡淡地說道:“所以,你現在求錯人了,你應該求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一聽湘汀郡主的話,杜芯兒頓時臉色慘白,再也說不出話來!

湘汀郡主有些厭惡地看了杜芯兒一眼,朝商雪玉說道:“你趕快發落她吧,別讓她在這裏吵吵吵的,真的是吵死人了!”

杜芯兒聽了湘汀郡主的話,頓時麵如土灰——原來,自己轉了個圈兒,居然是幫別人做了陳嫁衣瓽不是?這到頭來,居然成全了商雪玉對自己的羞辱?

想到這裏,杜芯兒看了一眼商雪玉身邊的杜舞陽!

杜舞陽臉上的淚痕早就抹幹了。她看著杜芯兒,眼神冷冷地,卻不說話!

而今,既然已經徹底看清了杜芯兒的真麵目,杜舞陽就是幫她求情的心,都已經死了!

杜芯兒有些絕望地看著商雪玉,咬牙切齒地說道:“商雪玉,我不會放過你的……”

商雪玉淡淡地說道:“現在,是看我放不放過你吧?”

是的,若是商雪玉不願意放過杜芯兒的話,雖然不能斬下她的雙手,但是,卻是可以讓她的日子非常的難過的!

杜芯兒知道今天躲不過了,她昂起頭來,朝商雪玉說道:“商雪玉,要殺要刮的,就隨你吧……但是,你給我記住了,我杜芯兒從此和你不共戴天!”

商雪玉輕蔑地笑了一下。她走到杜芯兒的麵前,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淡淡地說道:“不用你和我說,這正是我想說的……”

杜芯兒看著商雪玉陰冷無比的臉,頓時說不出話來!

商雪玉看著杜芯兒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淡淡地說道:“其實我的懲罰非常的簡單,今日裏,就就將雙手沾上墨水,往那宣紙上按一下吧!”

杜芯兒一聽,頓時說不出話來!

如果你告訴杜芯兒,說是商雪玉仁慈的話,杜芯兒是絕對不肯承認的——但是,你若是說商雪玉如此輕了了的就是懲罰她的話,杜芯兒更加不願意相信的!

大家都驚異地看著商雪玉!

就連湘汀郡主,都多看了商雪玉一眼——不得不說,這個商雪玉,還真的足夠聰明。她雖然拿了雞毛當令箭,但是,卻絕對沒有落下任何話柄!因為,她隻不過是替湘汀郡主自己出了一場的氣,她隻不過的,讓杜芯兒為她自己做錯的事,重新做了一次而已!

杜芯兒看著自己的雙手,再看看前麵的小丫頭的手裏端著的銅盆兒,一時之間,有些猶豫不決)——難不成說,自己真的要象商雪玉說的一般,將手按在這墨水池裏麽?

但是,若是不按的話,商雪玉又會找什麽法子折磨自己呢?

相比較湘汀郡主的動不動斬人雙手來說,商雪玉的法子,更象是惡作劇一般,讓人笑也笑不出來,但絕對無傷大雅!

但是,就是這種無傷大雅的辦法,卻讓杜芯兒的心裏,有說不出的難過和羞辱——因為,這不在懲罰的本身,而在懲罰的那個人!

現在的杜芯兒,寧願被湘汀郡主用更重一些的法子處罰,也不願意讓商雪玉如此的羞辱自己!

商雪玉看著杜芯兒,臉上的笑意未減,隻聽她淡淡地說道:“杜芯兒,我要你雙手染墨,然後,在手上的墨跡未幹之前,不得說任何一句話,一個字,你可聽明白了麽?”

杜芯兒抿緊了雙唇,恨恨地看著商雪玉!然而,商雪玉已經不願意看要杜芯兒了。她冷冷地說道:“我隻數到三,你如果不肯的話,我就以不敬郡主之罪來治你……”

一側的湘汀郡主冷冷地說道:“你不用以不敬之罪來治,你幹脆的,將她的雙手斬下來,扔到盆裏去浸一下不就結了?”

湘汀郡主的話裏,似乎還帶著冷冷的寒意,聽得杜芯兒不由地脊背寒涼,幾乎說不出話來!於是,她想也不想地將雙手往盆裏一伸……

墨黑的墨水,一下子沒過了杜芯兒的手掌,而因為她用力太猛的緣故,臉上也被飛濺了兩滴。杜芯兒微微閉了閉眼睛,房間忽略過一側的貴女們的譏笑,她咬著牙,心裏的怒火,猶如雨後竹筍一般地瘋長起來——商雪玉,今日之恥,他日,我定會百倍還之……

商雪玉冷冷地看著杜芯兒——無論是來自杜芯兒眼裏的仇恨,還是杜芯兒的已經扭曲的心思,商雪玉其實都半點不感興趣!其實,這說穿了也是非常簡單的,但凡人生在事,都有一個為人處世的準則以及底線,若是你觸及了底線的話,那麽,等待著你的,一定是無法想象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