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衝突

昨日酒席,侈畫自是被眾人灌了不少酒,今晨起床覺得頭痛欲裂,問客棧小二得知,已經是近晌午十分,左右顧及,看那葛洪、陳伸二人相談甚歡,其餘人亦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心中暗暗計較,便有了定奪,緩步走到老道桌前坐了下來,低聲道:“不羈道長,怎個定奪下今日進山,卻沒了聲音?”

老道卻沒了往日的為老不尊,惜字如金道:“等人”。說罷,便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

侈畫討了個沒趣亦是不再言語暗道:“這水,是越來越渾啊”,低頭飲茶,時不時的衝葛洪一桌葛馨兒拋一個‘媚眼’更是氣得葛馨兒頻頻咬牙切齒,倒是覺得別是一番滋味。

最後打破氣氛的還是大黑,甕聲甕氣的朝葛洪道:“大哥,到底是等哪個鳥人,坐這幹等,還沒酒喝,好生無趣。”正和陳伸有說有笑的葛洪老臉一僵,好不尷尬。

葛老六忙打圓場:“也不是故意瞞大家,實在是……”還未說完,便聽砰的一聲,客棧大門應聲而倒:“哈哈,灑家看看是來遲了沒有?”

眾人聞聲而望,來人是個五短身材,賊眉鼠眼,偏還留了兩撇八字胡,可以說是猥瑣至極,就是這麽個“奇人”,偏偏身穿碧綠蟒袍,手持一把丈八關刀,直教人暗笑畫虎不成反類犬,平添了幾分滑稽。

陳伸臉色陰沉,朝葛洪冷聲道:“怎麽石家的人也攙和進來了?”頗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意思。

葛洪心中不屑,暗自緋腹:“土匪就是土匪。”臉上卻堆滿了笑容,老臉上的褶子,好像一朵盛開的**,陪笑道:“這還是之前不羈道長和我商量的,老弟這一忙不是給忘了?”

陳伸卻絲毫不給麵子,揪著葛洪的領口道:“前些日子折了我弟子,今個又要折了我銀子,老子要你給個說道”。說完把葛洪一丟,大聲道:“給我抄家夥”,頓時眾人劍拔弩張。

“姑奶奶還怕了你了”,隻見隨聲而來就是一鞭子,眼看葛洪躲閃不過,卻見此人身上憑空冒出血色光芒一閃,葛洪確是毫發無損。

“大侄女閃個道,讓灑家來”,自稱灑家的還能有誰,自然是破門而入的那位‘奇人’,隻見此人一聲:“哇呀呀”一刀便照陳伸麵門而去,陳伸不避不閃,仍是毫發無損。

陳伸怒極反笑,撕開外衣,露出了裏麵的胸甲,從腰間解下一塊寫滿符咒黃色方巾紮在頭上,隻聽一聲:“漲”,便應聲化為身材巨大的黃巾力士。

客棧的人哪見過這陣勢,連焊有鬼,四散而逃。

要說這發丘將軍的甲胄,還不得不說漢末張角起義,糧草便靠這偷墳掘墓,可以說是起義的根本,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便傳下了這護身甲胄,並設一署官—發丘中郎將。

陳伸從弟子手裏接過狼牙棒,便舉棒朝著這位‘奇人’奔來。

而這位奇人不進反退,卻嚷嚷道:“老子還怕你不成,記住老子的名字叫石剛,閻王問你你好是個明白鬼,說罷隻見‘奇人’石剛把關刀插在地上,雙手掐訣連連左腳踏地:“請武聖關老爺附體”,語罷隻見此人氣勢如虹,真好像那屢經沙場的戰將一般,好似換了一個人。

拔刀拔刀做撫須狀大喊:“某家關羽關雲長,不斬無名之將,爾還不報上名來。”

陳伸此刻以近前,大聲道:“我是陳你爺爺”,手上也不含糊,一棒落下,若是普通人還不砸成肉泥,隻見石剛舉刀過頭硬接了這一下。

說時遲那是快,揚刀擊飛陳伸手中的兵器,掄刀便朝著陳伸橫砍而去,陳伸如今體型雖大然速度並不慢,險險閃過這一擊,隻見陳伸手中憑空多了個黃色令旗迎風而漲,陳伸卷旗成槍,罵道:“給爺爺死。“

石剛迎身而上:“哇呀呀呀。”關刀如一風車,舞的是虎虎生風,朝著陳伸迎身而上,關刀驟然飛起落下,石剛腰身一彎,旋轉的關刀落在背上,隻聽哢的一聲,將迎來的陳伸應聲腰斬。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這麽終結,隻見地上的不是被腰斬的陳伸屍體,而是一個稻草人,折了一個替身草人陳伸心疼不已,這玩意是祖宗穿下的寶貝,可是用一個少一個,現在卻不是心疼的時候一咬牙,掏出一張黃紙,掐訣道:“請天公將軍雷身護體”,隻見此人身外多了一道藍色虛影,左手提著頭顱,右手正是形似陳伸手中令旗的一麵令旗。

令旗鋪展而開,隨手一揮頓時妖風陣陣,一大朵烏雲出現在眾人頭頂,令旗一揮一條閃電朝著石剛劈下,石剛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身上殺機四溢,一條頭生雙角的青蛇從身上蟒袍中爬了出來盤在關刀之上,抄刀做拋矛狀拋出,隻見青蛇吐信,張口吞雷,石剛接著踏地而起,握住刀柄,跳劈而下,怪蛇張口吞下,不久腹中金光大作,頃刻便又暗淡下來,眾人以為結束,正要上前,卻見石剛拋到而出,眾人隨石剛出門,隻見陳伸被釘死在客棧後院的牆上,陳伸拔出關刀,怪蛇盤旋將陳伸吞下,便回到了石剛袖中。

石剛冷聲道:“在場的朋友沒人給這人報仇吧?”

葛洪接聲道:“自認是沒有,此人狼子野心,死有餘辜”,說完看了眼眾人,便帶著葛老六、葛馨兒、大黑來到了石剛身後。

不羈道人也是撫須道:“此人先對師兄動手死有因得”,亦是站在了石剛身後。

其餘眾人心中皆是暗罵,但形勢比人強,唐馬略一想,便也站到了石剛這邊,此時隻剩烏大剛和侈畫二人,石剛看著二人,握緊手中關刀,冷聲道:“恩?這位小兄弟還沒想好嗎?”

侈畫嗬嗬一笑道:“不知石兄想怎麽分賬?”

葛洪接口:“一切按原來的辦。”

侈畫這是聽明白了,不羈、葛洪等人是串通好的,石剛的最後出現,完全就是殺雞儆猴,告訴眾人不要有小動作可憐的陳伸做了雞。

不待侈畫答話,烏大剛不屑道:“別人怕你石家,我湘西烏家卻不怕你,既然你們一夥的,咱們也撕破了臉皮便說明白,你們一夥,我自己一夥,咱們兩夥便五五分賬”,說罷便拔出了腰間的鈴鐺,鐺的一聲,眾人隻覺頭痛欲裂。

石剛抱拳道:“烏兄這個遊魂、跳僵還要麻煩烏兄了和烏兄的寶貝了。”心中卻自有一番計較,答案不言而喻。

烏大剛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複,便饒有興趣的看著侈畫,石剛摸了摸兩撇胡子,陰聲道:“你呢?”

侈畫不緊不慢道:“兄台的青蛇怕是要化蛟了吧,剛才吞了雷火,腹下恐怕個把月要化龍了吧?”烏大剛滿臉自得道:“那是,告訴你小子,跟你烏爺,爺高興了說不定傳你些把式。”

侈畫不屑道:“接著演,你們是一夥的吧,知道破綻在哪嗎?”

葛洪冷笑道:“倒是小看了你,不過我也很好奇,你怎麽發現我們是一夥的的?”

侈畫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道:“首先,葛老六叫葛老六,那便是排行第六,雖然大黑叫他二哥,卻從來不服管教,之前葛老六那句‘現在知道我是二哥了’我的耳力比較好,很不巧被我聽到了,更加深了我的懷疑;其次你葛洪太普通了,有葛老六、大黑這樣的兄弟,不羈、唐馬等人這樣的人脈又怎麽會是普通人,最後一點你們的美人計粗劣了點,而且為了掩人耳目的陳伸,沒了作用便可以找個借口殺了了事的人,怎麽會和我稱兄道弟,不計前嫌?”。

啪啪啪,葛洪鼓掌道:“精彩,精彩至極,泥菩薩就是泥菩薩,心智手段都是上上成!此次進山探寶,當菩薩分得一成。”話音剛落,不羈開口道:“老七,拿出來”,說罷,石剛趕忙從袖口取出青蛇,恭敬地雙手捧起奉上,老道又道:“聽聞菩薩還沒有護身靈寵,路途多險阻,還請盡管收下,隻需在絕境拉眾位兄弟一把。”

見侈畫不答,老道咬牙道:“隻要菩薩答應,老道必定幫菩薩取得此行想要之物,老二之女也可晝夜服侍菩薩。”說罷,便給葛馨兒使了個眼色。

葛馨兒正欲上前,侈畫卻道:“蛇蠍婦人,我無福消受,這條要化蛟的青蛇,我便收下了,說罷指甲一劃,一滴金色血液便射入青蛇額頭,化作一卍字金印,意念一動青蛇纏臂

侈畫自語道:“這八部浮屠,總算是有望集齊一道龍眾,任重而道遠呐。”看了眼眾人,又道:“收拾行囊,恐多生是非,此地不宜久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