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帶頭之後,更多的人開始過來喝藥。

當然,也有一些人對那藥表示懷疑,躲在一邊不肯過去喝。

好在這些人隻是少數,楚瑄的感知一直感應著整座城池的情況,遇到這種不願意喝的,還有那些隻剩一口氣已經沒法動的,就和小鬆鼠一起過去直接灌。

如此忙碌了半日,迅速地搞定了一座城。

楚瑄不敢耽擱,把幾小隻一收,轉身就去了另外的城池,隻留下一眾百姓看著空曠的城池發呆。

那些四處亂竄的盤牆虎,怎麽也走不出去的桃林,都像是完全沒有出現過一般。

若不是再三向周圍的親朋好友確定這不是夢,好多人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繞是如此,不少人也暈乎乎的,實在弄不清現在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被那些樹藤包圍的時候,大家都以為自己死定了,就算不死以後的日子估計也都是在水深火熱之中,說不得還是樹妖的口糧,指不定哪天就被吃了。

可是現在,他們非但沒被吃,得了瘟疫之人竟然漸漸好了。

有人開始懷疑,妖大王其實並不壞,他就是來救人的。

可立刻有人反駁,那樹妖吃了那麽多人,現在沒動他們,隻是現在不餓,隻等他們身體養肥了,身上的病治好了,就是他們被吃的時候。

然而,這人立刻又被反駁,那樹妖可是連瘟疫的死人都吃,怎麽可能特地幫人解毒再吃人?

人們想到那樹妖把人都卷進地裏的場景,頓時都嚇到了,不敢再討論。

這時,有人小心的說道,“其實,我觀察到一個細節,那樹妖卷走的,好像都是已死之人。”

那人的話讓大家一愣,好像還真是這樣,隨即有人道,“大概是死去的人不會掙紮,比較好下嘴?”

話是這麽說,心裏卻多少有了些許疑惑。

直到後來朝廷傳來消息,死去之人必須及時處理才能避免瘟疫感染,而到這時,他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個妖王,可能真的隻是來救人的。

當然,依舊有不少人認定妖大王就是來趁亂吃人的。

而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人再見過那麽神異的事情,漸漸的,城池裏演變出了各種各樣的傳說,而那妖王的身份也有好有壞,讓聽到各種版本的人覺得啼笑皆非。

甚至後來有人覺得,那天的事隻是大家的一個夢而已。畢竟這世上,怎麽可能真的有妖怪?

就是這做夢的人有點多而已。

而在那些人懷疑人生的時候,楚瑄已經用同樣的方法,把剩下的城池都走了一遭。

當然,用他的方法,隻是把病情控製住而已,後續光是處理被感染的物品都要花不少時間。

而那些,就是朝廷需要處理的事了。他就算長了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給做了。

把自己的事做完之後,楚瑄去了一趟慶國。

都說冤有頭債有主,既然這些人這麽喜歡玩瘟疫,那他就讓他們嚐一下瘟疫的滋味。

那麽多條人命,總歸是有人得為他們負責的。

楚瑄往慶國跑了一朝,把罪魁禍首的一行人家裏都投了毒。

毒藥是他自己研發的,中毒的效果就和得了瘟疫一樣,也是幾天就能要人命的東西。

唯一的不同就是,這種毒藥並不會傳染。

當然,瘟疫最駭人的地方就是它的傳染,若是不會傳染,也不會那麽讓人聞之變色。

可毒藥不會傳染,但楚瑄可以隨便下啊,以他對瘟疫的了解,保證能讓所有人都懷疑這就是瘟疫。

果然,在他鍥而不舍的給罪魁禍首那批人以及周圍的人都下了一遍毒之後,終於把那些人都嚇到了。

本來這些人利用瘟疫想要在安國掀起腥風血雨,自然知道瘟疫的厲害,被楚瑄的毒一下,頓時三魂掉了七魄,瘋狂的找大夫幫忙醫治。

楚瑄下的毒,哪裏是那麽容易解的?再加上這些人先入為主的都以為這是瘟疫,頓時都絕望了。

絕望之下的人,總會做出一些平日裏不敢做的事情,就比如,對一些造成自己現在慘狀的人進行報複,嗯,用楚瑄的話來說,就是狗咬狗。

要知道能主動發起兩國戰爭之人,自然都是國家頂尖的那一批人,彼此攀咬之下,那叫一個熱鬧。

就是楚瑄稍微忙了點,要把接觸這人的對手都給毒一遍,嗯,這些人接觸之人也毒一遍,如此迅速地蔓延,簡直忙得他腳不沾地。

等第一個罪魁禍首死亡的時候,楚瑄回頭一看,好家夥,整個慶國高層幾乎都給“傳染”了。

楚瑄摸了摸鼻子,帶著他的班底走了。

他倒是走的瀟灑,在他身後,整個親國亂作一團。

這下子別說再攻打安國了,他們自己國家不被周圍的國家趁機吞並就是好的了。

等楚瑄從慶國混了一圈回來,安國已經安定下來了,就是邊境的十多個城池,多了好多妖大王的傳說。

甚至楚瑄還看到了一些供奉妖王的小廟。還別說,他竟然也從裏麵吸收到了不少信仰之力。

而最大的那頭,還要屬於天緣鎮,天緣鎮是最靠近慶國的地方,因為要留後路,一開始慶國士兵並未對天緣鎮下手。

但是在後退的時候,這些人就無所顧忌了,直接開始到處丟瘟疫病人的所用衣物。

而結果卻是,那些垃圾被躲進山裏的居民直接給燒了,還在背後把那些士兵給臭罵了一頓。

然後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直到後來,聽說周圍的城鎮都感染了瘟疫,大家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那些破衣裳都是帶著瘟疫的,頓時一個個嚇的麵無人色。

好在找了大夫看看,大家身上壓根兒就沒什麽得瘟疫的,身板備棒吃嘛嘛香。

然後,大家就開始找原因,為啥別的地方都得了瘟疫,就他們這裏沒有得?

這時有人一拍腦袋,“因為別處沒有供奉神醫菩薩啊!神醫菩薩是幹嘛的,可不就是保佑大家無病無災嗎?”

聽那人一說,大家頓時覺得確實是這個理。

於是,神醫廟的香火越發的鼎盛起來,大家都在傳,天緣鎮沒有瘟疫感染,都是神醫菩薩保佑的結果。

楚瑄聽到這些傳說,還特地去看了一下。還別說,因為香火旺盛,廟裏的菩薩整個身體顯得油光水滑的,像是包了一層漿。

楚瑄:“……”

楚瑄拍了拍泥人的身體,心情有些許的微妙。還別說,那些村民並未亂傳消息,楚瑄能清楚的感覺到,泥菩薩身上散發著一層淡淡的光芒,一直在驅散著那些黑色的瘟疫霧霾。

看樣子,這些年的香火確實沒有白吃。

他隱隱有所感覺,自己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再多出一個身體來。

既然來了天緣鎮,楚瑄又去看了看當初那些老朋友,沒了敵人的肆虐,已經習慣了戰亂生活的天緣很快恢複了生機,而且大家都相信神醫菩薩的神奇,周圍城鎮還有不少人過來祭拜,這就使得天緣越發的熱鬧繁華。

楚瑄偷偷去看了看當初那些老朋友,有幾個上戰場的小家夥不見了身影,剩下的依靠著自己的本事,倒是活的好好的,甚至都在自發的為天緣鎮的恢複做著努力。

甚至當初的那個學堂,依舊一直在使用,哪怕現在官府被敵軍殺害,夫子依舊勤勤懇懇的教導著大家學習。

戰火之中生長的生命,是那麽頑強,那麽的燦爛。

楚瑄笑了笑,並未打擾任何人,而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離開天緣鎮,他立刻放開感知,然後很快往竇酥那裏趕去。

他家媳婦現在越來越有氣勢了,沉著冷靜的樣子比他爹還唬人。

然而,竇酥在看到他的瞬間,蹭地一下就跳了起來,什麽沉著冷靜一下子就丟到了九霄雲外,整個人像是一隻小狼崽子,嗷嗚一口就往楚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楚瑄連忙把人摟住,感覺到脖子穿來的刺痛感,忍不住微微抽了一口涼氣。

小家夥下嘴挺狠啊,看樣子是真生氣了。

楚瑄連忙輕拍某個小狼崽子的後輩安撫,“好了好了,別氣了,小心別磕到牙了。”

他現在的身體可是泥身,竇酥咬他肯定是自己吃虧。

果然,竇酥放開嘴的時候,表情微微有些扭曲,看樣子貌似真的把牙給磕了。

楚瑄又好氣又好笑,捏著他的嘴巴看了看,確定沒有崩牙,這才放下心來,“有點上火,一會兒泡點清火的喝喝。”

竇酥卻沒時間管這些了,拉著他的手道,“趕緊的,咱們回京,京城出事了,咱爹已經帶著人趕回去了。他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楚瑄一聽,頓時也收斂了神色,“好,我們這就走。”

他知道,要不是等他,竇酥肯定已經追上去了。

難怪,小家夥急成這樣。

兩人坐上馬車,竇酥把大致的情況和楚瑄說了一下。

總的來說,就是京都那些皇子對著那個位置眼饞太久,想要取而代之。

聽到這話,楚瑄倒是不奇怪,關於這事,他在慶國也聽到了些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