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來越冷,地上積起了厚厚的雪,外麵連路都看不到了,自然再也沒有人上山拜菩薩了。

楚瑄閑著無聊,最後還是把猴子抓過來,帶著它一起寫字。

猴子哪裏會寫什麽字,看著書本就是一臉悲憤的表情。

偏偏楚瑄開口了,它要是不學習寫字,就不讓它做飯。

這雪一天天的下,食材隻會越來越少,當然不能讓它浪費食物。

猴子還能怎麽辦?隻有跟著無良的人類一起學習了。

正所謂,有比較才有差距,來了一個比自己還不喜歡學習的,小竇酥終於覺得自己不是那麽笨了。

畢竟,學習進度比不上一隻鬆鼠,那真的事件讓人很崩潰的事情。

楚瑄發現,自從猴兄一起開始學習之後,小竇酥的學習熱情高漲了很多。

他覺得這是個好現象,於是每天雷打不動的把一臉不情願的猴兄叫過來一起學習。哪怕它隻是睡覺,也要讓它過來聽著,好讓小竇酥多點學習熱情。

本來以為這個冬天就會這樣一直過下去,反正廟裏囤積的食物夠多,吃到明年冬天都沒問題。

誰知大雪天的,廟裏竟然來了客人。

那日天上的雪下的挺大,已經接近年關了,到處都在下著雪,大開門就能發現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壓根兒看不到其它顏色。

楚瑄幹脆連門都不開了,窩在藥房裏,點了個暖洋洋的爐子,教小竇酥辨藥。

別看小竇酥讀書的時候有些抗拒,學醫的時候倒是十分認真,楚瑄和他說過的草藥,他都會仔細記下,為了防止遺忘,還會自己私下記錄,每次翻出記錄,發現忘記的東西,他還會去翻下藥盒子。

基本上楚瑄說過一回的東西,下次再問,他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就連那些藥草的名字,寫出來也會比其它字體好看一些。

楚瑄發現這點後,也很是哭笑不得。

不過,既然小孩的心思不在讀書上,又喜歡學醫,那就不妨教他好了。

雖說當初他們家的祖訓是醫術不外傳,可現在老楚家都沒了,再不傳下去那就真的絕代了。

教個徒弟也算是給他們老楚家留了份香火。

想到這裏,楚瑄果真認真教了起來,“學醫不比學習其它的,錯了還可以想辦法補救。用藥錯了,說不得就能要人一條性命。醫之一道,半點馬虎不得。”

一邊說著,還一邊拿出了戒尺,若是小竇酥背錯了,還要挨手心。

那架勢,可比教書的時候認真多了。

竇酥知道這是楚瑄在認真教導他,也學的更加認真了,就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還念叨著背誦藥性。

學生肯認真刻苦的學習,做老師的自然是十分欣慰的。

楚瑄終於體會到了一點為人師表的樂趣。

而就在這時候,寺廟的大門被人敲響了。

以前的神醫廟是沒有前院的,大門打開就能看到泥菩薩。

劉有財修建的時候,覺得還是有個大門比較好,於是把前麵的平地給圍了起來,做成了個小院子。

這樣怎麽著也比開門就是菩薩稍微氣派些。

現在打開大門,正對著的是供奉著泥菩薩的大殿,左邊是楚瑄的藥房,右邊改成了臨時休息的地方,若是有些客人需要,可以在裏麵休息一陣。

現在楚瑄和竇酥就窩在藥房裏,外麵響起敲門聲的時候,兩人還愣了一下。

楚瑄的感知放了出去,這段時間大概是香火旺盛的原因,他的感知範圍大大的提升了,隻要他想,現在整座山都在他的感知範圍,就連山腳都在他的感知之中。

當然……這整座山不包括後麵連綿的山脈。

這一感知下,立刻發現外麵站了兩個男人,其中一人很容易看出,是個村民模樣,一邊拍著大門,一邊殷勤的向旁邊的人說著什麽。

至於另外一人,麵容雖然看似普通,身材卻十分健碩,表情很是剛毅,看著大門的表情很是急切,對著旁邊的村民卻隱隱浮現出幾分厭惡之色。

楚瑄有些疑惑,這不清楚這時候這樣的兩個人過來幹什麽。

那人看著雖然有些彪悍,卻不像是山匪之流,反而隱隱有種兵士的氣息。

楚瑄沉吟了一瞬,就走去打開了門。小竇酥聽到有客人來,也放下了手中記錄用的小本本,好奇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大門一打開,門外的兩人立刻看了過來。

那個彪悍漢子隻是看了楚瑄一眼,就迫不及待的把目光放到了小竇酥身上,眼眶瞬間就紅了,“小酥,是小酥嗎?”

說著,竟然是一把就小竇酥給抱進了懷裏。

小竇酥一臉懵逼,楚瑄也一臉的莫名其妙。

這誰啊,這麽抱著他家小竇酥幹嘛?!

楚瑄正準備過去把小孩搶回來呢,旁邊的村民已經拉住了他,滿臉的堆笑,“這個楚大夫,我是竇家村的村長。”

楚瑄揚了揚眉,竇家村就是山下張家村長兒子讀書的村子。

果然,他往小竇酥臉上看去,就見小竇酥應該也認出了竇村長,正十分抗拒的想要推開那個緊緊抱著他的男人。

楚瑄一看這畫麵,哪裏還管竇村長說什麽,走過去一把掐住那壯碩男人筋脈,在男人驚異的目光中,把他往旁邊一拽,然後站到了小孩身前,沉著聲道:“滾!”

小竇酥在身後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角,抿著唇瞪著兩人。

男人原本看著楚瑄還表情驚異,結果一看到小竇酥防備的表情,差點就崩潰了,他蹲下身,小心的衝小竇酥招了招手,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小酥啊,我是你爹爹。”

被這一連串的反應驚呆的竇村村長,這才幹巴巴的解釋道,“那個,楚大夫,這是竇酥他爹。”

楚瑄:“……”

他懷疑的低頭看向抱著他腿的小孩,小孩的表情也有些疑惑,隨即冷著一張小臉,衝楚瑄搖了搖頭。

楚瑄頓時冷笑了一聲,“這年頭,騙子倒是越來越奇特了,都能冒充別人爹了。你咋不來冒充我兒子?”

想了想,冒充他兒子得多大歲數了?於是補充道,“冒充我曾曾曾孫子說不得我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