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6

沒用的,回不去的。今天是阿荏的婚禮呢,小涼子。看著新郎不帥卻一直紅著臉攔著不讓人灌阿荏喝酒的樣子,以及紅著眼睛自己一直灌自己喝酒的宋辭荏,寧鳶說不出口這樣的話,隻能陪以沉默。

告別喝醉了酒,哭的一塌糊塗的宋辭荏,寧鳶拿出電話開始撥給季素荏,季素荏的電話一直不通,寧鳶有些著急,很怕季素荏會被娛樂記者逮到。

直到她都在到了自家樓下在上樓梯了宋辭荏的電話也一直都沒有撥通,寧鳶不死心的又撥了一遍,仍舊是同樣的結果,她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的識貨驟然發現,聖人蘇恪就站在她家門口。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以前就是這樣的,寧鳶也不是沒被蘇恪等過,蘇恪等人總是這樣,安安靜靜的等著不玩手機什麽都不幹,就站在那裏等,連等待都是認認真真的人。

寧鳶還以為她說出了那樣的話,蘇恪怎麽樣都不會再來找她了,就算是按照沈景涼說的那樣來看,至少蘇恪也不會這麽快就原諒她的。

年少的時候動心的太容易,她其實已經想不起來了,她最初究竟喜歡他什麽。

寧鳶還以為她說出了那樣的話,蘇恪怎麽樣都不會再來找她了,就算是按照沈景涼說的那樣來看,至少蘇恪也不會這麽快就回頭的。

她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麵對他,她總是不知所措。年少的時候因為太喜歡了,怎麽做都會覺得自己不夠好,反複揣摩都不能夠安心,如今卻是因為害怕,一遇見這個人,年少荒唐的過往都破空而來。

她準備要開門的手垂了下來,默默地立在一旁。

“我都到這兒了,你也不準備請我進去坐坐?”

寧鳶聞言抬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才問道:“我沒有騙你蘇恪,我之前說的都是真的。你現在在這裏,是因為其實你根本無所謂?”

“不要提這些!不要提!”他從來都不是善於耍狠的人,他那麽生氣,嚴肅著一張臉瞪著她,卻也沒有虐戀情深的揍牆壁啊什麽的自虐行為。“寧鳶,這件事情翻篇,你就當沒發生過,我就當自己今天什麽都聽到。”

他肯為她做到這份上,她不是不感動的。隻是一輩子那麽久,她怎麽知道以後他會不會反悔再把這件事情揪出來說?

他現在不想說這些,以為她就想麽。默默無言,她轉動鑰匙開了門,放他進去,用一次性紙杯給他倒了杯水。沙發就是寧鳶和季素荏睡覺的地方,蘇恪一時都不知道該往哪裏坐下,也就幹脆站著。

他眼睛落到茶幾上的三個杯子上,抬眼問向寧鳶:“這個杯子誰的?”

寧鳶都不用看向茶幾就知道蘇恪問的是哪一個:“我老板的。”

她和季素荏用的都是公司統一發的保溫杯,整間屋子都沒有多餘的杯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付南意就放了個大馬克杯在這兒。

“他長長來這裏?還是住在這裏?”蘇恪繼續問道。

至此寧鳶瞬間明白他先前問的話是什麽意思,放下手中的水壺,“我們不在一起六年了,蘇恪,就算我有男朋友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蘇恪就當沒聽見她刻意說出來的話一般,隻顧著環顧了一圈房子。

寧鳶到底還是沉不住氣,季素荏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她心裏擔心的要命,根本沒時間跟蘇恪在這裏耗著。

“對了我今天是怎麽就到阿荏的婚禮上去了?我明明是在墓地的。”寧鳶問道。

“你睡著了,我就幹脆直接把你帶過去了。”蘇恪從容以對,就像是這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般。寧鳶卻仍舊心存疑惑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那裏?”

她沒來得及等到蘇恪的回答,房門就被打開,穿著高中生校服帶著口罩的女生快速的關上門,赫然就是季素荏。

“你跑哪裏去了!現在才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寧鳶一看見季素荏就把她一把拉過來一頓數落。

季素荏眼巴巴的看向蘇恪,再看一眼寧鳶,滿臉的不懷好意,寧鳶臉上一熱,卻還是瞪著季素荏。

蘇恪主動告別,寧鳶正求之不得。等蘇恪走了之後,季素荏一把抱著寧遠的手臂搖晃著三八兮兮的問道:“寧姐,這是你新的相親對象呀?我看這個靠譜誒,老孫頭這次介紹的人總算靠譜多了再不是那種光有長相的草包了!”

季素荏口中老孫頭是付南意公司的一個老職工,平時有事沒事就喜歡拉著寧鳶去到處相親。寧鳶拒絕了好幾次之後卻也沒少被老孫頭騙成功真的去的,季素荏也撞見過幾次,因此才會這麽說。

“你去哪裏了啊,打你電話一直打不通!”寧鳶換了話題數落著季素荏,不願提到蘇恪。

“什麽呀,是你突然不見了好不好!我找了半天都沒看見你我又不敢亂走!手機沒電了嘛自然打不通電話啦。”季素荏嬌俏的回答道。

“鬼靈精,你倒是聰明的,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看著就跟個高中生一樣,絕對沒人認得出你。”寧鳶好笑的看著她身上的校服說道。

最近空氣質量很差,沙塵,粉塵都很多,路上戴口罩的學生不在少數,季素荏這身打扮一點都不怪異。

隻是先前她打電話給季素荏的時候明明是打通了的,隻是沒人接而已,不像沒電自動關機的樣子,隻是當時寧鳶一下子沒想起來這一點。

早上起來的時候季素荏還在睡。寧鳶驚訝的發覺,昨晚這個小妮子破天荒的把衣服都洗好了,寧鳶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心情很不錯,這不她可以不著急慢慢的晃出門了。昨天她和沈景涼說好的,好好見一麵敘個舊。

剛到樓下,就看見了蘇恪。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耐心很好的模樣。

寧鳶下意識的攥緊了手裏的包,努力目不斜視的從他旁邊繞過去。

“一起走吧,正好我也要見沈景涼。”蘇恪在她試圖從他身邊繞過去的時候突然開口說道。

她不是伶牙俐齒的人,越長大越不是,說到底那些狠話她都無法麵對這他真的說出口,“別這樣。”

她的目光裏有祈求,而他冷了神色,拉著她直接拉開車門直接往副駕駛位置上塞。

到了約定的地方,寧鳶打電話給沈景涼卻一直撥不通電話。蘇恪就坐在她身旁的駕駛員位置上耐心的等。他越是有耐心,她心裏卻是不安。

撥了好幾次,沈景涼的電話都沒有接通,寧鳶都快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手機壞了,明明昨天說好的,怎麽今天電話就打不通了?

蘇恪遞過手機溫聲說:“要不要換個手機再打一遍?”

寧鳶這才放棄,歎了口氣對著蘇恪說道:“竟然他沒空,那敘舊的事情改天再說吧。”

“好不容易見上一麵,去吃頓飯吧。”蘇恪就當沒聽見寧鳶說的話一般,發動車子,慢慢的開了起來,眼睛都不曾看向她隻是隨口問了句:“你現在喜歡吃什麽?”

到了早茶店的時候蘇恪停了車,寧鳶下了車,卻不願意進去。她也不想這麽別扭,別扭成這樣她自己都嫌棄自己。

“你要說什麽。”她定定看著他問道。

“沒有什麽,”他笑的輕鬆,隨意的說道:“和你吃完這頓飯,我就要離開這裏了。最後一頓,陪我一次?”

“你要走了?”寧鳶不確定地問道。

“就下午的飛機。要不要我掏機票給你看?”蘇恪哭笑不得的說,“你以為我真的閑的沒事幹哦!”

“不用。”她回答的很快,咬了咬下唇,走進了早茶店。她有些拘束,束手束腳的,不知道怎麽做才好。早上店裏的生意很好,座位有些擠,寧鳶縮在小小的位置裏大腿都緊緊地貼到了桌麵上,很不舒服的感覺。

“要和你換個位子嗎?”蘇恪敏感的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寧鳶假笑著搖頭拒絕,笑話,就算她再怎麽認定了自己是個胖子,也不願意在他麵前丟臉。

“放輕鬆點呢,寧鳶。我保證我不會問你以前的事情。”蘇恪保證。

寧鳶有些窘迫,絞盡腦汁想了個話題出來:“你媽媽,莫阿姨還好嗎?”

“嗯,她挺好的。她和我爸複婚,我爸現在也收斂了很多,不會再讓我媽整天擔驚受怕的了。”

寧鳶提出這個話題不過是因為無話可說罷了,哪裏想得到她明明問的是莫青青,蘇恪卻連他爸蘇浙的事情一並交代了。

她下意識的咬緊牙根,才勉強控製住自己的表情,扯動嘴角說道:“那可真好。”

你爸爸改過自新改頭換麵,然後從前的事情就都翻篇,而他依然可以好好地活著。那我爸爸呢?

她的雙手交叉在桌子上互握,輕巧的換了話題:“我上次遇到金曼妮了。你還記得她嗎?”

“怎麽會不記得。”蘇恪笑了笑,“那件事之後偶爾也還是會看到她。她變了挺多的,也不容易。”說到後麵似有些感慨。

“娛樂圈這條路太辛苦,她是選錯路了。”

“你哪知道她在琢磨些什麽,她又不傻,換句話說,這個圈子裏的人誰是真的傻。”蘇恪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說了句:“就你手下的那個藝人,不也一樣不簡單。”

寧鳶當蘇恪也是聽聞了之前季素荏遞房卡給沈景涼的事情,下意識的反駁道:“她也不容易的。”

蘇恪聞言看了她一眼,輕輕地說了一句:“你總是這樣,寧鳶。”

隻要一件事情牽扯到你身邊的人,你總是下意識的反駁保護她們,從無例外。

正當寧鳶覺得莫名其妙的時候,蘇恪已經不再說話了,沉默下來安安靜靜的吃早飯。甚至在吃完早飯之後送寧鳶回去,沒有絲毫的糾纏。就連寧鳶自己都覺得些許納悶,他走這麽一趟,不會真的就隻是為了吃這麽最後一頓飯吧。

她都已經準備好了他還有別人什麽話要說,而他走的竟然這般幹脆。她似乎有那麽些失落。就好比有人要揍你事先和你打好了招呼,你都做好挨揍的準備了,那人竟然突然放過了你。

隨後又有些釋然,過去六年的感情了,誰要放下都是應該的了不是嗎?

沈景涼果然守信用,關於季素荏的那些消息一時間都變了方向,沈景涼一句:“弄錯人了。”這件事情就沒人再說到季素荏身上。倒是許多原本幸災樂禍的女星被牽連了進來,再也笑不出來。其中就有一個和季素荏同公司的一線女星白珍珍。

白珍珍一向大牌慣了,嘴巴沒個遮攔,季素荏之前出事情的時候,記者問到她身上的時候,白珍珍竟然直截了當的說:“隻希望不要因為一個人就拉低了我們星娛的格調。”

這下沈景涼出來澄清,好多人聯想到先前白珍珍一直喜歡的一個不出名的男明星似乎一直在對季素荏獻引擎的事情,難免下意識的認為這次的事情都是白珍珍一手策劃的。更何況,季素荏被報道遞房卡給沈景涼之前,一直是跟在白珍珍後麵的,而據當事在場的人回憶,白珍珍卻是在那天有讓季素荏去找過沈景涼。

這下子,輿,論全部一邊倒。白珍珍被擺在了風浪頭上,而季素荏一下子變成了無辜被陷害的清純女明星,鏡頭前的季素荏眼睛紅紅的麵容憔悴的模樣讓許多人都有些心疼。唯有寧鳶清楚地知道她眼睛紅,麵容憔悴隻不過是因為通宵玩遊戲一點都沒睡到就被拉起來趕通告而已。

寧鳶也沒想到事情最後的結局竟然會是這樣。白珍珍不算無辜,季素荏衝動去找沈景涼的事情裏鐵定白珍珍也有出一份力,這樣的結局似乎也有那麽點自作自受的意味在。

隻是白珍珍這幾年太大牌,苛責小藝人,開發布會的時候屢屢遲到,這樣的事情不在少數,又許久沒有再出好作品,圈內已經有不少人對她不滿的,都借由此次機會爭相發難,不過這也已經不關寧鳶的事情了。

開完了新聞發布會之後寧鳶心情很好,護著季素荏離開,剛上車就被季素荏纏著要去吃頓好的慶祝。事情能圓滿解決,寧鳶也願意犒賞自己這麽一頓。

才剛走進她們常去的飯店裏,服務員就笑著領著她們去往包廂。這家店很多明星都會來,服務員也多聰慧,不多問不八卦,記得住她們的喜好。像寧鳶和季素荏就總是喜歡去最靠裏麵的包廂。

推開包廂的門,裏麵竟然已經有人,寧鳶詫異的發現裏麵坐著的赫然是付南意。

付南意乍一眼看見她們也是一愣,這一楞之間,就聽見身後高跟鞋發出的踢踏踢踏的聲音,白珍珍不輕不重的撞了一下寧鳶的肩膀之後搖曳生姿的走了進去。

寧鳶醒悟是鬧了誤會,拉著季素荏快速的把門關上找了服務員重新換了個包廂之後坐了下來。

服務員剛走。季素荏就撇著嘴嘲諷地說道:“哼,付二還真是饑不擇食,連白珍珍這種都不放過!”

寧鳶望著菜單歎氣:“他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和這菜單上的菜一樣,明明也沒多好,放在這裏擺有這個身份在,難免頭趕著上去的人就多唄。一個願買一個願賣,還有什麽好說的。”

季素荏鄙視的看了一眼寧鳶之後說道:“嫌貴就直接說嘛,付二給你的工資也不算少啦。好啦好啦我會和他說給你漲工資的為!”

寧鳶笑眯眯的點頭,“真懂事,不枉我白疼你。”

寧鳶和季素荏吃得高興,一不小心就連酒都喝了不少。喝多了容易尿急,寧鳶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去到洗手間,卻在走廊最深處不易撞見白珍珍雙手交叉在胸前,盛氣淩人的模樣冷笑著說道:“你也別怪我,怪就怪你倒黴被我撞上!我現在日子不好過,有你擋在風浪尖上你說我日子會不會好過很多呢?”

寧鳶沒看清楚白珍珍說的人是誰,下意識的就已經反映出來絕對是哪個人被白珍珍抓到把柄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麽倒黴,白珍珍如今本來就急於從陷害同門師妹心思歹毒的新聞裏脫不了身,若是真被白珍珍有意捅到記者那裏,公眾關注的視線轉移,自然白珍珍也能達到目的。

寧鳶搖搖頭準備離開。這個圈子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眼不見為淨,自求多福,隻求不被牽連進去就好。

她剛準備走,就聽到白珍珍以一種輕蔑的語氣繼續說道:“你說是不是呢,金曼妮?”

寧鳶下意識的轉身回過去,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她這一站出來,才看清楚,果然癱軟在白珍珍麵前哭得臉上妝都花成一團,眼線暈花了流下的眼淚都是黑色的,金曼妮癱軟在地上雙手哆嗦著還在努力的想要伸手拉住白珍珍。

金曼妮臉色慘白,渾身哆嗦到話都說不出口,白珍珍直接甩開金曼妮的手,掏出手機對著金曼妮的醜樣就直接刷刷刷的拍了好幾張照片。金曼妮躲閃不及已經被白珍珍得手了。

白珍珍冷笑著轉身離開的時候撞見了寧鳶,她一瞬間的錯愕之後趾高氣揚得從寧鳶身邊走過,擦肩而過的時候白珍珍頓了一下然後冷笑著說道:“寧小姐為了自家藝人還真的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寧鳶趕緊蹲下去扶起金曼妮,金曼妮像是渾身脫力了一般,拉著寧鳶的手一直在顫抖,金曼妮大口大口的吸氣,就像是哮喘複發一樣呼吸急促喘個不停,寧鳶被她嚇得不輕,急忙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金曼妮卻顫抖的越來越厲害,甚至連嘴唇都咬出血來。

《你是到不了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