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中彈
“媽媽,媽媽……”
小澤喚了四五遍,薔薇才反應過來,飛快地抹去眼角的淚水,牽著小澤攔下一輛出租車。
“小姐,請問去哪裏?”出租車司機問了好幾遍,薔薇亦沒有辦法開聲作答。
“司機叔叔,你開車,直走,我來告訴你。”小澤替薔薇答道,然後兩隻小手握緊薔薇的手掌,“媽媽,你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下,到了我會來叫你。”
“……”薔薇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點頭,蒼白如灰的臉龐,一句話都不敢說出口,怕自己一出聲便會痛哭起來……
回到黑家大宅,已是黃昏時分。
才剛進門,便聽到傭人說念司小姐已經回來了。
薔薇失魂落魄得根本沒有聽見傭人的話語,直至傭人重複了幾遍,她才愣怔地點點頭,不禁眉頭一蹙,念司回來了,這實在稱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畢竟念司對她的態度,完全不像是對嬸嬸的態度,反而更像是情敵。
情敵?希望那次她有看錯,畢竟爵是念司的叔叔,小丫頭不會傻到迷戀自己的叔叔才是。
而這次,剛剛那一眼,她有看錯嗎?
腳底不斷升騰的寒意,腹部又一陣隱隱的絞痛,她寧願希望自己看錯了,畢竟爵從來不會坐那樣的車子,她以為他隻坐布加迪威龍的,可那側臉,那側臉……她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跟他如此相似的男人了!
“媽媽,不舒服就找恩伯伯給你看看,好不好?”小澤擔心地仰望薔薇。
“我當是誰呢,回來了也不會跟人打一聲招呼。不過,反正也快是黑家女主人了,當然可以目中無人嘍!”嶽念司挺著隆起的小腹,肚子不大,清瘦的臉上隻有在看到薔薇的時候,揚起跋扈,她剛準備回房,便看見薔薇母子倆。
薔薇並沒有馬上回應嶽念司,隻是低頭,彎下腰,揉了揉小澤細軟的頭發,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擠出那溫柔而蒼白的笑容:“媽媽沒事,小澤乖,先自己回房好不好?”
“可是媽媽,你不舒服……”小家夥糾結著眉頭,轉頭瞪了一眼嶽念司,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又是誰,但直覺就是討厭她!
“噓!乖,小澤說要聽媽媽的話,對不對?”她眼裏堅持,大人的事她本來就不希望孩子幹涉其中,無論是什麽,她都必須保護好她的孩子!
“哦……”小家夥點點頭,薔薇堅持,他也隻好照做,“媽媽你不舒服就大叫哦。”
依依不舍地轉過小身子,路過嶽念司的時候,狠狠瞪了她一眼,那股狠勁兒全然不輸黑閻爵,嶽念司被看得不是滋味,礙於小澤是爵的孩子,她才忍住沒有吭聲。
“我知道你,沈薔薇嘛!舅舅的女兒。”嶽念司癟癟嘴,上下打量薔薇一遍,眼神裏是極度的不屑。
待小澤的身影漸行漸遠之後,薔薇這才抬過眸,看了嶽念司一眼,輕輕頷首打了個招呼:“你好。你的事,我多少聽了一些,你呢,這些年不在沈家,去了哪兒嗎?”
薔薇暗暗驚訝,念司提到舅舅,即是薔薇的父親,她以為念司隻知道耀司的事,不曾想過念司會提及沈家,那麽……念司也應該知道姑姑的存在了。
嶽念司嘴角一扯:“不用假慈悲,同樣是沈家的人,我沒你好命,從小就被黑家收養,好吃好住,還趁機搭上爵,生了個孽種!”
“嶽念司!”薔薇不悅地皺起眉頭,語氣嚴肅而認真,“被黑家收養是一場噩夢,還有,請你不要侮辱我的孩子!如果你不分青紅皂白,亂加指責,再有下次,我不會對你客氣!”
“喲!狗仗人勢,懂得擺架子了?”嶽念司不屑地揚起唇,鄙夷和嫌惡全表現在臉上,雙眼炯炯地瞪著薔薇,惡狠狠地低語道,“沈薔薇,我告訴你,爵最後一定是我的!”
薔薇眼底掀起一縷驚愕,臉色愈發蒼白,呢喃著毫無血色的唇瓣:“念司,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他是你叔叔!”
陰沉地撂一下嘴角,嶽念司無所謂地聳聳肩:“那有怎樣?爵也知道的,這是黑家欠我,害我在外麵受了那麽多苦,我隻是得到我應得的!沈薔薇,你不也是沈家的人嗎?那麽,我勸你不要礙手礙腳,否則,別怪我這個做表妹的不講情麵!”
說完,她惡狠狠瞪一眼薔薇,挺著小肚子,完全不顧自己還是個孕婦,快速走回主樓裏。
薔薇站在原地,腳似是被釘在地麵上,抬都抬不起來。
風平浪靜的半個月,她以為一切都過去了,所有的苦難和心酸都已經過去,原來隻是假象麽?
腹部隱隱的痛楚,致使她光潔的額頭上冒出點點汗珠,咬牙挺住,她會等爵回來,他欠她一個解釋,希望隻是她誤會了……
等到夜深,薔薇獨自在**翻來覆去,無法獨眠,腦中不停地回放著今天看見的那一幕場景。車裏的那個側臉,她反複回憶著,想不出還有誰有那麽相似的一張臉!
他身上的那女郎,充滿歡暢的味道!
自從她懷孕以來,夜夜攬著她入眠的爵,從來沒有對她做出逾越之事……他忍得很辛苦吧?這些年來,他身邊的女人沒有斷過,這就是他的標準嗎?娶她,然後外麵情人不斷,這就是他的誠意嗎?
‘叮——’
一串急促的警鈴聲劃破夜的寂靜,黑家上下頓時燈火通明,薔薇心一驚,快速從**爬起,穿上衣服。門外,傭人說了一聲“薔薇小姐,警鈴響了,恐怕出了大事!”
她邊走邊問傭人,才知道黑家的警鈴除了三年前先生出車禍那晚響過一次,三年來已經平靜得幾乎讓人忘記還有警鈴的存在。
那麽這次——
她幾乎站不穩腳,三年前的車禍使得他坐了三年的輪椅,這次,她隱隱不安,擔心是他再次出了狀況!盡管下午的那一幕,傷透了她的心,但大事麵前,人命比什麽都重要!
才剛下樓,客廳已經站滿了傭人,氣氛出奇的安靜,海叔回過頭,正好看到薔薇下樓,趕忙上去:“薔薇小姐,先生中槍了!”
胸口猛然一窒,她全身瞬間凍結!
快速衝進人群,才看到躺在沙發上,滿身血漬的爵,臉色蒼白,額際是豆大的汗珠,但眼睛卻很明亮,直直望進薔薇眼底!
“過來!”爵咬緊牙關,艱難地吐道,晶亮爍黑的眸子定定地鎖住薔薇,一眼都不肯錯過。
沙發旁正在為黑閻爵止血清洗傷口的恩伯皺著眉低聲說道,“先生,您忍著點,我先給你處理一下傷口。老海,你先派幾個人過去,將我那邊的手術台清理消毒,一會我要給先生取子彈!”
“是,恩伯,我這就過去!”海叔應允。
薔薇迅速跪在他身旁,握住他的手臂,眼眶有著凝聚的淚光,她的擔心成真了麽?真是關乎人命的大事,恩伯在他打穿一個子彈孔的胸口處小心翼翼地處理著,那幾乎連著心髒!
“怎麽回事?”張開口,沙啞的嗓音泄露出來,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所有堵在胸口的質疑,因為他胸前的槍傷而被壓製,“怎麽中槍了?!”
“……你別管!聽著,從明天開始,你帶著小澤哪裏都不要去,幼稚園也不用去了!我會派人嚴加看守黑家,記住了,知道嗎……”
他冷峻的眼神,直至看清楚她的模樣之後,深深深深地凝望住,泛著青筋的下顎才漸漸鬆懈下來,他一定要看到她好生生地在他眼前,至少她是平安的!
說完之後,他瞬間鬆垮下來,眼神開始渙散,在車上的時候就已經大量出血了,幸虧他咬緊牙將車子一路跌跌撞撞地開回黑宅,凶手很明顯是衝著他來,“跟海叔說……封鎖所有消息……”
“嗯,我聽到了,你要挺住知道嗎,你答應過我,要照顧我和孩子們的,你說過還要跟我結婚的,這些都不是騙我的,是不是……”
她的身子不停地顫抖,滾燙的熱淚一顆顆滑落,腦子裏隻有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要他死!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麵色如灰,性.感的薄唇亦因為沒有一絲血色而變得愈加冰冷,他艱難地抬起血色斑斑的手掌,握住她的,緊緊的,手心還有餘溫,手指已經冰涼,他迫使自己集中精神,看著她的眼,一字一頓:“不……騙……你……”咬緊牙說完這三個字,隨即陷入昏迷。
“恩伯,恩伯,你快救救他啊!”薔薇焦急地大喊著,手指的關節泛白,“黑閻爵!你聽到了沒有?我還有賬沒跟你算,你給我好好活著,聽到沒有!”
“趕快將先生送到我的醫務室去!”恩伯趕忙說道。
薔薇緊張起來,快速地安排傭人,將爵小心翼翼地抬起來,隻是黑家真的太大了,光送到恩伯的醫療室,都用了十幾分鍾的時間!
手術在緊張的進行著,她坐在手術室外,環抱著肩膀,默默地等待著,心裏忐忑不安,害怕、恐懼在她心裏徘徊著,久久不散!
“薔薇小姐,這裏我來守著就好了,你現在有身孕,要多休息。先生醒了我會派人去通知你的。”海叔站在一旁,勸說著一臉憔悴的薔薇。
“海叔,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怎麽會中槍的?”薔薇氣息不穩,一顆心至今還懸在半空中。
海叔鎖緊眉頭,搖搖頭:“目前還不清楚狀況,本來應該我開車接先生回來的,後來先生說讓我去接你和小少爺,他自己會開車回來。結果薔薇小姐您又說自己回來,我又不敢跟先生說……早知道我就去接先生了!也不至於他自己一個人開車回來!”
“天呐,他自己開車回來的嗎?”薔薇禁不住瞪大眼眸,一邊暗暗佩服他的意誌力,一邊又忍不住心疼他的處境,“他從來不讓保鏢保護在身邊的麽?”
“先生是處於黑白兩道中立的態度,盡管事業上得罪過不少人,但因為財雄勢大,黑白兩道都要給幾分薄麵,這些年來,除了沈家,幾乎沒有人敢如此明目張當地暗殺……”一講到這裏,海叔收住了口,薔薇亦是沈家的人,他講這些多少不太合適。
“是,他的確夠狂妄自大,自大到以為沒有任何人敢惹他!結果是什麽?是現在他中槍了,差點斃命!”想到他狂妄的性格,薔薇就忍不住頭痛,“沈家……”
“不可能關沈家的事!”嶽念司一臉冷靜地走過來,打斷了薔薇的話,“海叔是吧?爵中槍一定不關沈家的事。”
“念司小姐為何這麽說?”海叔抬眉,疑惑地問道。
“……薔薇是沈家的人,如果是沈家,除了她還有誰?不然海叔你告訴我,是薔薇要謀殺親夫嗎?”嶽念司不屑地扯笑,大咧咧地坐在薔薇身旁,從睡衣兜裏,掏出一根細長的香煙,“你要不要來一支?”
“你瘋了!你在懷孕!”薔薇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剛認識的表妹,這是雅歌和耀司的孩子嗎?
“念司小姐,薔薇小姐也懷孕了,請您注意一下。還有,我相信薔薇小姐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海叔早聽說嶽念司的跋扈,耀司少爺的女兒……真是可惜了。
“那不就結了?所以我說不是沈家嘛!”嶽念司嗤笑一聲,不理會海叔和薔薇的反對,徑直點燃手中的煙頭,大喇喇地吮吸起來!
“咳咳咳!”
一陣難聞的煙味嗆到薔薇的鼻息裏,忍不住咳嗽起來,“念司!你懷孕了,抽煙對寶寶不好啊!”
“薔薇小姐,你先去隔壁房間等吧,二手煙吸了對孩子也不健康。”海叔懶得再勸嶽念司,對薔薇低聲說道。
“嗯。”對嶽念司的心寒,使得薔薇不願意再麵對她,站起身子,在要轉身的當口——
“站住!沈薔薇,別跟我說這不是你的手機!”
說完,嶽念司從口袋掏出一部小型手機,正是薔薇平時所攜帶的那隻,而此刻正在嶽念司手中揚起,黑亮的眼眸中迸發出陰沉的寒意。
薔薇一愕,看著嶽念司手中揚起的電話:“我的手機,怎麽會在你這裏!”
“哼,自己沒做虧心事,就不用害怕別人抓到把柄!”嶽念司嘴角一揚,陰險的眸光瞪了薔薇一眼,“趁海叔也在場,海叔,你過來看看!這可是重要證據,關係到爵的生死大事!”
海叔站在原地,疑惑的看了薔薇一眼,因為關係到先生,他不敢怠慢,隻好走到嶽念司旁邊,接過她遞來的手機,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再次抬起時,眼睛裏的震驚是薔薇怎麽也無法忽視的。
“……海叔,怎麽回事?”薔薇疑惑的眉蹙了蹙,不懂嶽念司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什麽事?你繼續裝傻,原來買凶殺爵的幕後黑手,竟然是你呢!”嶽念司厲聲指責道,“你這個女人真是太陰險了,假裝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卻在暗地裏打擊報複爵,海叔,這款手機,這個號碼,別告訴我不是這女人的,幸好我路過的時候在地上撿到了,否則還真不知道黑家收藏了這樣一隻惡貓呢!”
薔薇怔住了半秒鍾,隨後嘴角浮上一抹冷然的笑意,瞥了一眼嶽念司:“幼稚!”
隨後,轉身朝隔壁房走進去。
“喂,沈薔薇,你別給我裝傻!你給我站住!海叔,你看看她這是什麽態度,趕快抓她啊!”嶽念司沒想到薔薇的反應竟然如此冷靜,情急地吼起來!
海叔仔細想了想,再轉過身將手機還給嶽念司,禮貌地說道:“念司小姐,我相信這不是薔薇小姐所為,至於這條短信,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海叔絕對相信先生的眼光!”
說完,海叔跟著薔薇步入房間,留下嶽念司在原地不停地跺腳!這算什麽跟什麽?她一個人在這裏耍猴戲嗎?她沒想到海叔這老古董竟然選擇相信沈薔薇!
“叮!”的一聲,手術室燈滅。
恩伯從手術室裏出來,薔薇和海叔急忙上前:
“恩伯,他怎麽樣了?”
“先生沒什麽大礙吧?”
恩伯摘下口罩,臉上有著明顯的倦容,“先生已經脫離危險了,相信明天就可以醒過來。”
終於鬆了一口氣,海叔握緊恩伯的手,神情裏有些激動:“謝謝你,恩伯,幸虧先生沒事,否則的話,我真是不知道要怎麽跟老爺交代了……啊,薔薇小姐,你怎麽了……”
海叔話還沒說完,立即接住薔薇搖搖欲墜的身子,“薔薇小姐,你別嚇我啊,先生才剛脫離危險,你可別又倒下了!”
“海叔,馬上抱她進醫療室,我給她看看。”
嶽念司看著海叔抱著昏倒的薔薇,和恩伯匆匆消失在走廊裏,握在掌心的手機憤然往牆壁上一摔,惡狠狠地低咒:“混蛋!”
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薔薇在滿室安寧的病房中幽幽轉醒,可眼皮卻異常沉重,有種酸軟在骨頭裏肆意橫行,讓她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喪失。
手心有種熱熱的暖流,那暖流包裹住她的手掌,一直一直在源源不斷地傳遞給她,直通心靈的深處。
“你醒了?”
粗噶的嗓音,很柔很輕,拂過她的臉龐,如沐春風,那是聽了就有種淚流滿麵的感動,除了內心裏那個高大的影子,再無他人。
低低歎息,她努力睜開眼眸,爵略顯憔悴的容顏隨即映入她眸中,他緊張的神情和殷切的星眸,握起她的手掌就湊近唇邊溫柔一吻:“下次再也不準這樣了,知道嗎,嗯?”
“唔?”薔薇低呤,腦中回憶著昏倒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你的傷……”
“我沒大礙了,反而是你。身體有異樣也不說,你存心要折磨我嗎?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怎麽全忘了?”黑閻爵握緊薔薇的小手,看著她醒來,懸在心裏的大石終於放下了,但這丫頭仍是不讓人省心,他該琢磨著等她生下寶寶,要好好懲罰她一次才行。
薔薇睜著靈動的大眼,瀲灩的眸光裏閃過一絲委屈,想起那日他在車上與那女人的激纏,心不由得針紮那般疼痛。“我們之前,說了些什麽?我忘了。”
“忘了?該死!”他低吼一聲,扯到傷口處,忍不住呻-吟一聲,“你到底在鬧什麽脾氣?我說過你隻需要安心生下寶寶,其他一切的問題都由我來解決,由我來處理,這些話難道你都忘了?”
“……”薔薇低眉,心裏介意的那件事不知該不該問出口,幽眸一轉,她情不自禁地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孩子……還好嗎?”
“嗯,還算平安。但是如果你再不注意自己的健康,寶寶流產的可能性很大……”他俊朗的眉結擰得死緊,當他醒來的那一刻,惟獨不見她的蹤影,才知她因為緊張過度導致子宮收縮,寶寶幾乎命在一弦。
薔薇心弦一顫,手掌不禁握成拳頭,努力使自己的心境平複,看著他疲倦的麵容,眼裏劃過一絲冷然:“我對你來說,除了生寶寶再別無它用了,是麽?”
手掌不禁收了收氣力,他的眉心鎖得更深了:“說什麽傻話?這麽多女人都會生孩子,那我豈不是個個都得娶了?”他好氣又好笑,對她的邏輯真是充滿無力感。
“那麽那次呢,那個車上的女人,供你發泄?你對每個女人的‘功用’似乎都做好了分類,可是對不起,我無法接受你這套,等孩子生下來,我會帶小澤走,既然你要這個孩子,我就送給你!”
薔薇咬著唇,艱難地說完,眼睛裏是濃濃的怒火,心裏頭雖是滿滿的不舍,但她無法忍受一輩子生活在他的陰影之下,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她真的過夠了!
黑閻爵不怒,反而笑了,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握緊她柔軟的左手,低低笑著,那懶洋洋的味道自有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盡管臉色因為輕傷失血而略顯憔悴蒼白,但絲毫無損他的英氣,“車上供我發泄的女人?唔……你這個理由真是太好笑了。”
深深黑眸鎖定怒火晶瑩的濕軟星眸,薄唇邊淺淺笑意展現,“過去,我身邊的女人的確很多,但隻有一個女人,十餘年,她的身影總是在我眼前或是腦海裏飄來**去,幽魂一樣,揮之不去。而這個女人即將成為我的妻子,不久的將來她將為我生下第二個孩子。可是她呢,總是說一人分配一個孩子,各自逍遙,我呢,就比較貪心一點,母子三人我都要了。”
他淺笑的黑眸裏,濃鬱的深情她沒理由看不見,嗯哼,都說孕婦脾氣古怪,他還是順著點好,“雖然我不知道你說車裏供我發泄的女人是誰,但我可以告訴你,那一定不是我!”
薔薇眨了兩下眼睛,怒火因為黑閻爵的那串情話消失得無影無蹤,蹙眉喃喃低語,“是我看錯了嗎?”
“那麽告訴我,你到底看到什麽了?”他耐著性子,腦中升起一絲警覺,“將你看到的一字不漏的告訴我,也許跟我中槍有關。”
她愣了愣,點點頭,“你中槍的那天下午,我牽著小澤在市中心廣場那邊看‘妮裳’發布會,然後在要回來的途中,看到……你在對麵街和一個很開放的女子在車裏……激纏,我雖然隻看到你的側臉,但我很肯定,幾乎就是你……”
她說到這兒,細細地端詳起他的麵容,這張臉她認識太多,幾乎刻進了心裏,比自己的容貌還要來得深刻。
是她看錯了嗎?
黑閻爵因為薔薇的那襲話,柔和的俊容中閃過一絲凜冽:“還見到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