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鈺誠?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池晚晚心中疑惑和忐忑的同時,隱隱泛起了一絲欣喜。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身影,池晚晚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然而,視線清晰後,池晚晚才發現,朝自己走來的,哪兒是宋鈺誠,不過是一個身材與宋鈺誠有幾分相似的路人罷了。

那人目不斜視的越過池晚晚,徑直離去。

池晚晚站在原地,心中的委屈和不安似乎一瞬間湧上心頭,眼底傳來一陣陣熱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不斷翻湧著。

看著人來人往的行人投來好奇和打量的目光,池晚晚極力的想要忍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然而她掙紮一番後,眼淚卻還是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這一刻,她突然無比的想念宋鈺誠,想念他的音容樣貌,想念他的一切。

看著一旁的花壇,池晚晚順勢坐下,靠在花壇邊上,曲著腿抱成一團,埋著頭無助的默默哭泣。

腦海中不斷的浮現著她與宋鈺誠之間的點點滴滴,猛然間,池晚晚突然想起了寧祁說過的話。

莫非她真的對宋鈺誠動了情?所以她才會在生病時還叫著宋鈺誠的名字,所以此時此刻,她才會無比的想念宋鈺誠。

這個念頭一出現,隨即被池晚晚一腳踹飛。

不,不可能!

宋鈺誠是她的仇人,她怎麽可能對仇人動了情,她應該恨宋鈺誠才是!

對,她恨宋鈺誠!是宋鈺誠一家毀了她的家,她的目的是報仇,將宋鈺誠送進監,她怎麽可能會對宋鈺誠動情!

如果不是宋鈺誠一家,她一定還是個在父母嗬護下快樂生活的小公主,又怎麽可能像現在這樣,露宿街頭,無家可歸。

所以,不管怎麽說,她都應該恨宋鈺誠才是……

池晚晚蜷縮在花壇便,心裏機械般的不斷提醒著自己對宋鈺誠的恨。

路上來往的行人來了又走,來來往往,一波又一波,隻有她,一直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白天的一天經曆了太多的事,池晚晚早已筋疲力盡,眼前人影不斷掠過,迷迷糊糊中,池晚晚緩緩失去了知覺。

根據宋鈺誠的吩咐,一直跟在池晚晚身邊的保鏢看著靠在花壇邊已經熟睡的池晚晚,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幾人暗暗的商量一番後,最終決定還是給宋鈺誠打電話報告情況,問問宋鈺誠怎麽解決。

電話鈴聲響起時,宋鈺誠正坐在辦公椅上閉目養神。

從醫院離開後,他便馬不停蹄的趕來公司處理業務,因為事情棘手,他甚至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好不容易暫時將手上的工作處理完了,宋鈺誠已經是疲倦至極。

然而,他靠在椅背上,剛閉上眼準備休息一番的時候,電話鈴聲卻突然響起了。

看著打擾自己睡眠的電話,宋鈺誠眉頭微蹙,起身拿過了一旁的手機。

待宋鈺誠看清了手機屏幕上的號碼時,卻猛然間睜大了瞳孔,平靜無波的眼底也泛起了陣陣漣漪。

這個號碼他太熟悉不過了,是他專門給保護池晚晚的保鏢們準備的。

一直以來,這個號碼從未響起過,而現在卻突然響起,莫非是池晚晚出了事?

有了這個猜想,宋鈺誠眼底閃過一抹驚慌,他來不及多想,隨即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端,聽保鏢將池晚晚的情況簡單說明一番後,宋鈺誠便掛斷了電話。

與剛開始的焦燥狀態不同,此時的宋鈺誠又恢複了平時那一副冷清和嚴肅,隻是眼底帶上了淡淡的無奈。

吩咐司機駕車趕去後,很快,宋鈺誠便到了保鏢所在的地方。

還沒下車,宋鈺誠便遠遠的看到了靠著花壇邊已經熟睡的池晚晚。

他放輕腳步,緩緩靠近,走近後,在池晚晚身前半蹲下了身體。

小丫頭睡得很熟,連他靠近都沒有察覺到。

看著池晚晚在秋夜的寒風中凍的瑟瑟發抖的身子,宋鈺誠心疼不已,忙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蓋在池晚晚身上,而後將池晚晚輕輕摟進了自己懷裏。

迷迷糊糊中,池晚晚感受到身上傳來的溫度,似乎夢中的夢魘全部消失了一般,她不由自主的朝著熱源靠近,皺起的眉頭也慢慢平複下來。

感受到池晚晚的動作,宋鈺誠嘴角勾起了一道淡淡的弧度。

他順勢將池晚晚攔腰抱起,朝車子走去。

到了車上,宋鈺誠試圖將池晚晚放下,然而池晚晚卻似有所感覺一般,伸手緊緊的抱住宋鈺誠,不願放開,嘴裏還發出細微的嗚咽聲。

宋鈺誠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好不容易有如此親近的機會,他本就不想放開,可是為了讓池晚晚睡得舒服些,他才想要將池晚晚橫躺著放下。

而現在,既然池晚晚不願意,他自然也是不願放開了。

宋鈺誠靠在椅背上,感受著懷裏的溫香軟玉,鼻尖縈繞著獨屬於池晚晚的淡淡馨香,似乎一天的疲倦都盡數消失了一般。

宋鈺誠低頭,看著池晚晚蒼白的臉色和紅腫的雙眼,心疼不已,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撫上池晚晚的眼睛,輕輕摩挲。

他曾承諾過要給自己心愛的女孩一輩子的快樂,可是現在,自己卻食言了。

他不僅沒有給她快樂,還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她,他也想過放池晚晚離開,可是他卻發現,他根本離不開她……

宋鈺誠深深的陷在自己的思考中,而車子也不斷的朝著宋家駛去。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宋家別墅門外。

見池晚晚睡得正香,宋鈺誠不忍心叫醒池晚晚,他直接抱著池晚晚下車,徑直朝別墅走去。

為了讓池晚晚睡得舒服些,宋鈺誠直接抱著池晚晚進了自己的臥室。

發生上次的事情後,他便命人將家裏裏裏外外的東西全部換了一遍。

特別是兩人的臥室,就差再粉刷一遍牆了。

宋鈺誠彎腰,溫柔的將池晚晚放在**,而後輕輕的給她蓋上了被子。

看著**嬌小熟悉的人兒,宋鈺誠突然不想離開了,他順勢坐到了床邊,伸出手去,,在池晚晚白皙細嫩的臉上輕輕摩挲。

而對於池晚晚來說,那股帶給她溫暖的熱源消失,她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而這時,在睡夢中,池晚晚卻被恐怖的夢魘糾纏著。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裏,四周一片模糊,隱隱約約間,她似乎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來。

池晚晚麵帶疑惑,慢慢走進,才看清,那兩人居然是自己的爸爸媽媽。

腦子裏已經來不及多想,池晚晚便猛地朝自己的父母奔了過去。

然而,在她剛要碰到自己父母的時候,眼前的兩道身影卻如煙霧一般突然消失了。

池晚晚一愣,怔在原地,失聲大喊,卻沒有任何動靜。

而現實中,宋鈺誠看到池晚晚額頭上不斷沁出的汗水,心疼不已,他忙去浴室擰了濕毛巾,輕輕擦拭。

然而,宋鈺誠一邊擦拭著,池晚晚眼角卻突然落下了兩滴溫熱而晶瑩的淚水。

宋鈺誠不知道池晚晚在夢中到底夢到了什麽,可是池晚晚這副模樣確實讓他心痛不已。

無奈之下,宋鈺誠隻能選擇叫醒池晚晚,“晚晚,晚晚。”

迷迷糊糊中,池晚晚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她緩緩的睜開眼,才發現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夢境罷了,她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晚晚,你怎麽了?”

耳邊再次傳來熟悉的聲音,池晚晚眼前慢慢恢複清明,她不由的尋聲望去,卻徑直對上了宋鈺誠滿含關心的眸子。

宋鈺誠的眼睛很美,狹長深邃,而此時,宋鈺誠一雙盛滿溫柔蜜意的雙眸直愣愣的盯著池晚晚,池晚晚不由的有些失神。

“晚晚,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宋鈺誠的聲音拉回來池晚晚的視線,她隨即瞥開了視線,眼底閃過一抹慌亂。

見池晚晚沒有說話,臉上的情緒卻是變化了很多,宋鈺誠不由的皺起了眉頭,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想要觸碰池晚晚的額頭。

因為這個動作他已經做過很多遍看,太過熟悉,所以宋鈺誠也沒注意到自己伸出去的手是受傷的那一隻。

而池晚晚慌亂之下也沒有注意到宋鈺誠手上的繃帶,看著宋鈺誠伸來的手,池晚晚心裏來不及思考,手已經幹淨利落的揮了出去。

隨後,池晚晚立刻坐起身來,緊緊的貼著床頭,眼神四下閃躲不敢與宋鈺誠對視。

池晚晚的力道很大,打在宋鈺誠傷口上,疼痛之下,宋鈺誠瞬間變了臉色,忍不住發出了一記悶哼聲,而隨後,宋鈺誠手上雪白的繃帶慢慢被染上了紅色。

聽到宋鈺誠痛苦的悶哼聲,池晚晚心頭一顫,不由自主的朝宋鈺誠望去,一眼便看到了宋鈺誠手上的上。

看著被紅色不斷侵蝕的白色繃帶,池晚晚心驚不已,這得是受了多大的傷才會流這麽多的血!

池晚晚臉上的擔憂和心疼落入宋鈺誠眼中,宋鈺誠臉上多了幾抹笑意,而手上的傷口似乎也沒那麽疼了,仿佛突然被治愈了一般。

“我沒事,別擔心。”宋鈺誠安慰道。

“誰擔心你了,關我什麽事……”

說話間,池晚晚將目光從宋鈺誠手上轉移開來,望向別處。

而這時,池晚晚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宋鈺誠的臥室內!

雖然臥室的擺設似乎有些變化,但這裏畢竟是她睡了十年的地方,她再熟悉不過了。

中午才說過不要在出現在他麵前,而現在他又把自己帶來這裏,這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