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池晚晚無助的哭喊聲,宋鈺誠眼底的紅色越發明顯,繞是如此,他的腳步卻還是沒有絲毫停頓。

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池晚晚不敢多做耽擱,擦掉眼淚後隨即追了上去。

然而,她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她剛回到庭審現場的時候便又開庭了,繞是心中有千言萬語,池晚晚卻也沒機會對著宋鈺誠說出口。

而這時,池晚晚也漸漸明白了宋鈺誠到底是什麽意思。

與前半場的庭審不同這是,這一次,宋鈺誠不在開口,幾乎所有的問題都已默認回答。

程錦然看著宋鈺誠這副模樣,在一旁急得不行,可惜宋鈺誠本人不配合,繞是他有千萬般能力,也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麵一步步的奪取了勝利。

因為宋鈺誠的默然,加上當年車禍證據的缺失,最終,宋鈺誠一方敗了。

當法官宣布,宋鈺誠因為當年的事判刑十五年的時候,宋鈺誠本人還沒有任何反應,池晚晚便已經眼前一黑,整個人栽了下去。

好在一旁的寧祁眼疾手快的摟住了池晚晚的腰,才讓池晚晚免於摔倒的結果。

宋鈺誠隔著一段距離遠遠的看著池晚晚暈倒了過去,心中急得不行,他想要上前,卻被警察攔住了。

盡管心中著急不已,但無奈之下,宋鈺誠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池晚晚被寧祁抱著離開了庭審現場。

寧祁帶著池晚晚回到酒店的時候,池晚晚便迷迷糊糊的醒來了。

她拒絕了寧祁的照顧,把自己獨自一人關在酒店房間裏,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她承認,她的確是對宋鈺誠動了情,或是說,她的確愛上了宋鈺誠。

狠狠地發泄了一番情緒後,池晚晚坐在飄窗上,看著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心中突然升起無盡的孤獨和不安感來。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此時此刻,她真的好想回家。

可是現在,她哪兒還有家?

心裏回家的欲望越來越強烈,酒店裏的環境似乎也越來越冰冷,最終,池晚晚起身,離開了酒店。

在法院耽擱了大半天,此時已是下午了,池晚晚如孤魂野鬼一般毫無目的的遊**在大街上。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迷迷糊糊中,眼前突然傳來了一片熟悉的景色,池晚晚回過神來抬頭望去,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走到了宋家別墅門外。

看著這裏她熟悉的一草一木,這一刻,池晚晚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濃濃的歸屬感。

鬼使神差的,池晚晚伸手,推開了別墅的大門,走了進去。

進了別墅內,池晚晚才發現別墅內空落落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沒有多想,池晚晚隨即抬起步子朝樓上走了去,而後,在路過宋鈺誠臥室的時候,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發生了上次血腥的事件,屋內的擺設早已更換一新,然而,池晚晚坐在這陌生的環境中,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竟然慢慢的緩和下來了。

腦子裏傳來陣陣疲倦感,池晚晚不由的打了個秀氣的嗬欠,隨後躺在了宋鈺誠的**。

聞著被子上獨屬於宋鈺誠的淡淡清香味兒,池晚晚鼻頭一酸,眼淚便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視線模糊中,池晚晚朦朦朧朧的看到了床頭櫃上擺著的相框,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將相框拿在了手裏。

相框裏放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有兩個緊緊的貼在一起的人,正是她和宋鈺誠。

她還記得這張照片是在她成年的時候拍攝的,卻沒想到,宋鈺誠竟然還一直保存著。

看著照片上宋鈺誠還頗有幾分稚嫩的臉龐,池晚晚眼淚奔湧的更加厲害了。

心底一片苦澀和黯然,池晚晚將照片緊緊的抱在懷裏,聞著宋鈺誠身上獨屬的香味兒,迷迷糊糊中,終於睡了過去。

當池晚晚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一早了,她也沒想到,自己本打算隻是眯一會兒而已,卻睡了這麽久。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池晚晚心緒也平複了下來。

池晚晚打了個秀氣的嗬欠,隨後起身,看著窗外的天色,朝門外走去。

剛走到一半的時候,池晚晚似是想到什麽,突然頓住身子轉身走了回去。

回到床邊,池晚晚彎腰拿起照片,看著上麵宋鈺誠還略有幾分稚嫩的臉龐,伸出白皙修長的纖纖玉指輕輕摩挲。

經過了一晚上,池晚晚也不知道宋鈺誠到底怎麽樣了,想到宋鈺誠在衛生間外麵對她說過的話,池晚晚瞬間紅了眼眶。

而這時,別墅樓下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池晚晚不由的眉頭微蹙,將照片放到自己包裏後朝樓下走去。

然而,池晚晚剛走出別墅大門,正欲觀察情況,便被一群人猛地圍住了。

直到一根根長槍短炮遞到池晚晚身邊,池晚晚才反應過來,這些人竟然都是記者。

對於記者來說,在這裏遇到池晚晚,可以說絕對是天大的驚喜了。

宋氏集團總裁宋鈺誠入獄,而原因正是被池晚晚告上了法庭。

對於如此有賣點的八卦,他們自然是關心不已。

然而,昨天庭審結束後,宋鈺誠直接入獄,而池晚晚也消失了,無奈之下,他們隻能在宋氏集團辦公大樓和宋鈺誠家外蹲守,希望能找到什麽值得爆料的東西。

他們已經等了整整一夜了,都以為這間別墅裏肯定沒人了,正打算離開,卻沒想到,這個時候池晚晚竟然出現了。

“池小姐,請問你為何會恩將仇報呢?”

“池小姐,請問你為何會出現在宋家呢?”

……

記者一個又一個犀利的問題不斷的朝池晚晚砸來,砸的她腦袋發暈,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記者們,池晚晚止不住的往後退,而那些記者卻也欺身上前,不讓池晚晚有絲毫的機會逃避。

耳邊聽著一陣陣嘈雜的聲音,池晚晚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托住了她無力的身體。

寧祁看著池晚晚蒼白的臉色和眼底隱隱的水汽,心疼不已,一邊招呼著保鏢攔住記者們,他一邊抱著池晚晚朝他的車走去。

昨天晚上他去找池晚晚,卻發現池晚晚根本不在酒店內,而打池晚晚的手機也顯示的是關機。

擔心池晚晚出事,他整整一夜沒睡,帶著保鏢四處尋找池晚晚,卻一無所獲。

知道他無意中看到了網絡直播,才知道池晚晚竟然在宋家。

這一刻,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他與池晚晚直接,是真的再也沒有可能了,因為池晚晚的一顆心已經完完全全的落在了宋鈺誠的身上。

寧祁將池晚晚小心翼翼的放到副駕駛座上,正欲轉身去開車,池晚晚卻突然臉色一邊,猛地跑下車來蹲在路邊幹嘔不止。

擔心池晚晚出事,寧祁心中一急,忙走過去,手放在池晚晚背上輕輕的給她順氣。

“晚晚,你怎麽樣了?”

池晚晚無力的搖了搖頭,正欲開口說話,心裏卻再次湧上一股惡心感,讓她忍不住繼續幹嘔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心裏一陣一陣的惡心。

在路邊頓了好一會兒,但池晚晚卻什麽也沒吐出來,反而因為這一番折騰,身體疲軟無力起來。

看著池晚晚這副模樣,寧祁擔心不已,不由分說,抱著池晚晚便朝醫院趕去。

醫院內,看著醫生一臉嚴肅的看著檢查報告,還時不時的皺起眉頭,池晚晚和寧祁皆是心中一顫。

莫非,真有什麽大問題?

在池晚晚和寧祁一片心驚膽戰中,那醫生卻突然舒展了眉頭,嘴角噙著笑意道,“恭喜,你的太太這是懷孕了,已經一個多月了。”

醫生的話如一計驚雷砸在兩人的心上,與寧祁的錯愕苦澀不同的是,池晚晚臉上滿是激動。

池晚晚將手輕輕的放在小肚子上,一臉的溫柔蜜意,這裏有孩子了,有她和宋鈺誠的孩子了。

池晚晚臉上的笑意並沒有維持多久,一想到宋鈺誠現在還關在牢裏,池晚晚心底便一陣陣的發澀。

醫生看著二人臉上的表情,以為這夫婦二人不想要孩子,提議道,“不過你們二人不想要孩子的話……”

“我要!”不等醫生的話說完,池晚晚便打斷了醫生的話,她與宋鈺誠的孩子,她怎麽可能不要!

聽著醫生將注意事項都說了一遍後,池晚晚拿著安胎的藥,隨後離開了醫院。

站在醫院門前,看著池晚晚,眉頭緊鎖,心裏苦澀的厲害,卻是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池晚晚謝絕了寧祁送她回酒店的好意,獨自一人踏上了去監獄的車。

盡管她知道,她與宋鈺誠直接再也回不去了,可是,她懷孕了,懷了他的孩子,她還是想親自告訴宋鈺誠。

監獄內,池晚晚在探監室裏等了沒多會兒,那道已經深深刻入自己腦海裏的身影便出現了。

褪下了平日裏的西裝,換上了監獄裏的服裝,但卻並沒有減弱宋鈺誠周身的氣勢。

池晚晚隻覺得眼睛一澀,視線瞬間模糊了起來。

看到池晚晚的那一刻,宋鈺誠便貪婪的看著池晚晚,他知道,從今以後,他恐怕是很難再見到池晚晚了。

看著池晚晚蒼白的臉色,宋鈺誠揪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