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離開,病房內隻剩下了池晚晚和宋鈺誠兩人,看著短短半個多月時間便已經完全削瘦下去的池晚晚,池晚晚心疼不已。
她伸出手去,輕輕描摹宋鈺誠的眉眼,沒外人在,池晚晚終於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抱著宋鈺誠嚎啕大哭起來,似要發泄完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安一般。
她真的好怕,怕宋鈺誠就這麽一直睡下去,不再醒來……
宋鈺誠轉到了普通病房,而池晚晚的胎也已經穩了下來,不顧管家的勸說,池晚晚將照顧宋鈺誠的事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
盡管管家擔心池晚晚的身體,卻也拗不過池晚晚,隻得答應了,隻不過他一直在旁邊看著便是。
隨著時間過去,池晚晚肚子越發的大了起來,為了讓宋鈺誠舒服些,池晚晚挺住大肚子堅持每天給宋鈺誠擦身,同他說著話,無微不至的照顧宋鈺誠。
管家看在眼裏,欣慰的同時更多的是心驚膽戰,生怕池晚晚出什麽事。
宋鈺誠這麽久了一直沒醒來,管家心中早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盡管他也不希望宋鈺誠死,可是他卻也不得不接受現實。
不過好在池晚晚懷了宋鈺誠的孩子,不管怎麽說,也給宋家留下了血脈,這算是管家最欣慰的事了。
轉眼間,三個月過去,池晚晚也差不多到了預產期,而宋鈺誠卻還是沒有醒來。
這三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這三個月來,也發生了很多事。
梁虎丁被判刑了,數罪並罰,判了終身監禁。
寧祁也被判刑了,因為故意傷害罪、汙蔑罪等罪判了整整二十年。
至於宋鈺誠旗下所有的公司、財產也按照當初宋鈺誠所說的一樣,全部轉到了池晚晚名下。
值得一提的是,寧祁判刑前,寧父和寧母曾來到醫院想要見她,希望她看在曾經的交情上放寧祁一馬。
池晚晚想也不想的便回絕了,且不說她與寧祁之間已經沒有什麽交情,單說寧祁派人撞了宋鈺誠這事,池晚晚便不願放過寧祁。
宋鈺誠是她的一切,而寧祁算什麽……
對於池晚晚來說,盡管她一直堅信宋鈺誠一定會醒來的,可是隨著時間的過去,她的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
醫生說過,宋鈺誠手術後二十四小時內是醒來的黃金時間,二十四小時內不醒的話,十天內醒來的機率便隻有十分之一了,而一個月之內醒來的機率就更低,隻有百分之一了。
而三個月,是最後的期限,三個月之內不醒來,幾乎就沒有機會,有也隻是幾十萬分之一的機會。
現在,三個月早已經過去,可是宋鈺誠卻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醫院裏的醫生都已經完全放棄了,隻有池晚晚和管家還在堅持著那最後一絲希望。
池晚晚坐下病床邊,輕輕枕著宋鈺誠的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鈺誠哥,你都睡了這麽久了,還沒睡夠嗎。”
“咱們的寶寶就要出生了,你怎麽還不醒過來。”
“你不在我身邊陪著我,我一個人好怕的。”
……
池晚晚嘴裏喋喋不休的說著話,她低著頭枕在宋鈺誠手臂上,卻沒發現,宋鈺誠眉頭幾不可見的蹙了下,而他濃密的睫毛也微微顫抖了一下。
池晚晚正說著話,肚子裏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池晚晚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聲,但很快,痛感便慢慢消失了。
“你看,咱們的孩子又調皮了,老是踢我,一點兒都不知道心疼媽媽。”
因為最近被腹中的胎兒踢過好多次了,所以池晚晚也沒在意,以為這一次不過是肚子裏的小家夥用力了些。
然而,緊接著,池晚晚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痛感剛散去,很快便又再次襲來了,一陣一陣的,而她下半身,似乎也有一股熱流在往下掉。
池晚晚瞬間反應過來,她這是要生了!
肚子越來越痛,池晚晚不敢多做耽擱,隨即按下床頭的警鈴叫來了醫生。
很快,池晚晚便被送進了產房內,因為擔心池晚晚,管家也跟了過去,病房內,便隻剩下了宋鈺誠一人。
沒人看到的是,昏迷不醒的宋鈺誠額間青筋也微微有些凸起,似在做著掙紮一般。
沒人知道的是,這幾天,宋鈺誠已慢慢有了意識,他意識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隱隱約約的能聽到周圍的人在說什麽,可是他就是睜不開眼。
聽著池晚晚說的話,他也心痛,他也想陪著池晚晚,見證他們孩子的誕生,可是,不管他怎樣,就是沒辦法醒來。
產房內,池晚晚躺在病**,痛的不斷的嘶吼呻吟著,她全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浸濕,整個人如同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可是,孩子卻還沒有絲毫動靜。
此時此刻,她真的好想宋鈺誠,想要宋鈺誠陪在她身邊,似乎隻要有宋鈺誠在,她便什麽都不怕了一般。
劇痛之下,池晚晚意識越來越迷糊,她真的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可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池晚晚卻還是咬牙堅持著。
因為這是她和宋鈺誠的孩子,她不能讓孩子出任何的問題。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模糊中,池晚晚肚子一空,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這時,耳邊傳來了一陣清脆的嬰兒的啼哭聲,池晚晚嘴角勾起一抹滿足而幸福的笑來。
笑著,池晚晚的眼淚卻忍不住落了下來,但池晚晚知道,這是幸福的眼淚。
她睜開眼,想要看看她的孩子長什麽樣,卻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池晚晚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差不多一天一夜之後了,醒來後她才知道,自己生了個兒子,一個整整七斤六兩的小家夥。
轉眼間,又是一個月過去,池晚晚月子也坐完了,而孩子也長的越發的水靈了。
一得到自由,池晚晚立刻抱著小家夥朝宋鈺誠病房走去。
因為坐月子的原因,池晚晚單獨住了一間病房,而伺候池晚晚坐月子的人,則是管家請來的護工。
池晚晚所在的病房離宋鈺誠所在的病房並不遠,不過兩分鍾的路程,池晚晚便來到了宋鈺誠病房內。
看著已經一個月沒有見到了的宋鈺誠,池晚晚的眼淚立刻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管家看著池晚晚抱著孩子進來,立刻識趣的起身離開,將空間留給了這一家三口。
池晚晚看著一個月不見,整個人又瘦了許多的宋鈺誠,眼淚沒控製住,立刻落了下來。
她將小家夥放在宋鈺誠身邊,拉起宋鈺誠的手輕輕觸碰小家夥細嫩的肌膚。
“鈺誠哥,你看,這是我們的孩子……”
出了月子後,池晚晚便搬回了宋鈺誠的病房內,除了照顧孩子,便是照顧宋鈺誠,陪宋鈺誠說話。
當然,不過是池晚晚一直在默默的說罷了。
看著日間消瘦的宋鈺誠,池晚晚整天以淚洗麵,卻也無能為力。
盡管醫生已經一次又一次的勸過她,讓她放棄了,可是,這是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她怎麽舍得放棄!
她不信,宋鈺誠真的就這麽舍得離她和孩子而去,隻要還有一絲希望,她便不會放棄。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又是三個月過去,算起來,宋鈺誠已經昏迷不醒了半年多了。
在池晚晚的強烈要求下,盡管覺得沒必要,但醫生還是給宋鈺誠做了全麵的檢查。
然而,檢查的結果依然是,腦死亡,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麽久,根本沒有可能再醒過來了。
回到病房內,池晚晚坐在床邊,拿著宋鈺誠的檢查報告,嚎啕大哭起來,聲音中滿是淒厲和絕望。
過往的醫生聽到池晚晚悲戚的哭聲,也不由的抹了抹眼淚,盡管他們也很同情這對可憐的夫妻,可是他們也無能為力。
“晚晚。”
池晚晚正狠狠地發泄著心中的情緒,耳邊卻突然傳來了宋鈺誠的聲音。
宋鈺誠還不省人事的躺著,怎麽可能說話,所以池晚晚自然而然的認為這一切不過是她的幻聽罷了。
直到聲音再次響起,池晚晚才艱難的抬起頭。
剛一抬頭,池晚晚便對上了一張虛弱和笑臉和一雙滿含深情的眸子。
池晚晚頓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著宋鈺誠,而緊接著,池晚晚再一次大哭起來,隻不過,這一次是喜極而泣罷了。
……
一個月後,空落了好幾個月的宋家別墅終於又迎來了人氣。
宋鈺誠一手牽著嬌妻,一手抱著小家夥,一臉幸福得瑟的走進了別墅。
不過現在,小家夥也有了名字了,大名宋澤楷,這是他老子宋鈺誠取得,而小名則叫小石頭,當然,這便是池晚晚取的了。
池晚晚取了這個小名後,宋鈺誠雖然有些不讚同,但見自己媳婦高興的模樣,那丟丟不讚同也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反正不是自己的小名,隻要小丫頭高興,隨便叫什麽都無所謂!
池晚晚跟著宋鈺誠剛走進別墅大門,便被眼前的一幕驚豔到了。
滿室的紅色玫瑰花,幾乎將整棟別墅變成了花的海洋。
宋鈺誠轉頭,看著池晚晚明顯怔住的模樣,心裏很是受用。
“喜歡嗎?”
池晚晚點頭,看向宋鈺誠,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麽。
而這時,宋鈺誠卻突然單膝跪地,拿著戒指,至於他懷裏的小石頭,早被他嫌礙事丟給管家了。。
“每一次的求婚都不完美,所以這一次我想給你一個完美的求婚,池晚晚,嫁給我,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