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宋鈺誠的包廂門口,她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裏麵卻傳來極為曖昧的聲音。

“宋少這麽心急啊?那之前怎麽對人家不冷不熱的?”

“本少什麽時候對舒小姐不冷不熱了?舒小姐說話可要講證據的。”是宋鈺誠的聲音。

女人叫了一聲,“討厭啦!”

池晚晚驚得渾身一顫,她對他認識得淺薄,她從來不知道,宋鈺誠那樣一個閱曆深沉複雜,正經嚴肅的人,會跟女人這樣口吻曖昧的調笑。

她想要轉身,包廂的門卻突然開了。

宋鈺誠摟著一個女人出來,俊美的臉上染著酒後的紅,眼神迷離有力,看到池晚晚的一瞬,他唇角笑意更深。

他懷裏的女人見狀,招呼道:“晚晚來了?我跟宋少有點事,待會兒再回來招呼你。”

說著就要推開池晚晚。

池晚晚握住女人的手腕,冷冷道:“我跟你很熟麽?”

女人被她拉離宋鈺誠的懷抱,宋鈺誠也不知真醉還是假醉,倚著牆險些一個踉蹌。

池晚晚急忙上前扶住他,低罵一聲:“不能喝酒還逞強,宋鈺誠,你就是活該的。”

敢當著外人的麵這樣訓斥宋鈺誠,池晚晚真是活膩了,當經理和一旁的女人這麽想的時候,宋鈺誠卻並無動靜,反而摟著池晚晚,聲音醇厚溫柔,“晚晚不生氣。”

“走了。”池晚晚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氣,硬是把宋鈺誠從餐廳扶到了外麵。

找了半天不見他的車,隻好打了出租,送他到宋家。

才剛剛離開一天而已,再回來,池晚晚卻覺得這裏十分陌生。

傭人們一臉擔心地幫她扶過宋鈺誠,遞給她換洗的衣服,“小姐,少爺這是怎麽了?他可是從來不喝酒的。”

“瘋了吧。”池晚晚冷著臉上樓,不欲多說。

池晚晚上樓洗了個澡,窩到書房躲清靜,沒多久房門便被人敲響,打開門看見管家微微俯身道:“少爺醉得厲害,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池晚晚淡然回絕。

“您還是去看看吧。”管家不知道這兄妹間又鬧了不愉快,也大抵沒看出二人之間的波瀾,眼裏不掩擔心,“少爺他向來節製,這次喝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池晚晚關門的動作頓了頓,姣好的眉頭微微蹙起,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接過管家遞給她的蜂蜜水,朝臥室走去。

她推門而入,看見宋鈺誠躺在**,身上的襯衫皺得很,若是這人清醒時,定是不能忍受分毫這樣的失態。

宋鈺誠雙眼微闔,眉心緊緊地攏在一起,淩厲冷漠的五官因醉意而柔和了幾分,卻偏生帶出一種清醒時難以察覺的疲憊來。

池晚晚沉默地凝視著他的臉,就著床頭小燈昏黃的光線,目光如筆描過他的眉眼。恍惚中似又想起了一張俊逸的少年麵龐,她剛和宋鈺誠一起生活的時候,對方也不過堪堪成年罷了。

她心裏驀然有些觸動,伸過手去,輕輕地撫平宋鈺誠眉間的皺褶。

感受到指尖的一絲涼意,宋鈺誠緩緩掀開眼皮子,眯著眼去辨認眼前的身影,半晌,他薄唇微動,喚了一聲:“晚晚……”

尾音拖得有些長,最後模糊在空氣中,像是一聲歎息。

池晚晚怔了怔,一下子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