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見義勇為!】

她是六歲那年因為一場嚴重的病毒性感冒,免疫力係統遭到破壞,病毒感染引發了視神經炎,導致她的眼睛完全看不見,眼球還出現了疼痛。當時立馬就進行了係統性的治療,曆經兩個多月,她的視力才徹底恢複,也完全沒有了痛感。

在接受治療後,眼睛的視力和外觀同以往沒有任何區別,但日後複發的可能性極大。複查、吃藥,都按照醫生的囑托來。可不到半年,她的眼睛還是再次失明了,不過治療時間比較短,兩周不到就恢複了。

自此,她的眼疾就不斷複發,隻是間隔時長不定,輕重也不一定,需要治療的時候也有過一兩天就恢複了,不需要治療的也會像剛剛一樣,視力驟降。

剛開始的時候還小,她會害怕,也哭,還得承受疼痛,幸好,她身邊有童堂恩、古堯、柳媽媽,還有她的家人們。

她媽媽在她出生不到兩個月後就離開這個世界了,她是由柳媽媽養大的。

在大家的嗬護和鼓勵下,她以樂觀的心態麵對了自己患有眼疾這個事實。盡管這個病已經伴隨她十幾年了,但她過得很開心幸福。

雖然,她的一生注定帶著眼疾無法根治的苦痛,但是,隻要最疼愛她的童堂恩、古堯和柳媽媽一直陪在她身邊,她這一生也可以無憂無慮的。

上一次的眼疾複發,她住院了好些日子,讓她認真思考了自己獨立的問題,想到身邊的那些人終會有自己的生活,那她就不能再依賴他們生活了。可隻要她在海柯島一天,她就無法脫離被嗬護的那種生活。

所以,她才下定決心離開海柯島。

今天是她到黎城之後,第一次眼疾複發,很輕微就是,而且還有段伊橋在身邊陪著她,倒也沒發生什麽。

今後,她還將繼續遇到這種她無法預料的情況,而且她要學會一個人時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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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半個月的課程,艾尚旎對各個課程的老師也都基本熟悉了,她總覺得教授《公共關係學》的那位林映慈副教授時不時地在關注她。

沒想到真的不是她的錯覺,在又一次結束課程後,林映慈主動邀請她一起吃晚飯,別說她,連旁邊的其他同學都十分意外。

“老師,不好意思,我晚上還要打工,沒辦法和您一起去吃飯。”

林映慈吃驚地看著她,“你還去打工呢。”

“是啊。”艾尚旎捕捉到了她微變的神色,想著自己打工有那麽值得奇怪的嗎?

林映慈並沒堅持,“那就改天再約,外出打工要注意安全。”

“好的,謝謝老師!”

看著林映慈纖柔的背影而還在納悶的艾尚旎正被司徒冰靈盯看著,“你和林老師認識啊?”

“不認識。”

艾尚旎不知道這個陌生的老師為什麽會請自己吃飯,但至少說明,這個老師應該是喜歡自己的吧。

想到這,她便哀歎一聲,一個陌生的老師都想要請自己吃飯和認識自己,她的那些個舍友們怎麽就一直避開自己呢。

這麽久了,除了司徒冰靈,她沒和其他人一起吃過飯,一起行動過,也沒和她們出去玩過。偶爾,要是能夠和她們搭一兩句話就已經夠給她麵子了。

而上官晨是冷落她最嚴重的,兩人連簡單的搭話都幾乎沒有,她主動過,但每次都被冷冷地忽視了。

她正苦於無法打破那種局麵,卻因周四早上的一場‘見義勇為’讓舍友們對她另眼相待,解除了對她的冷落。

那個早上,艾尚旎她們專業的第一節沒有課,另外兩個不同專業的也一樣,大家也就不早起。

唯獨陳思捷依然如往常時間早起,她是個有早起習慣的人,不管第一節是否有課,她都是六點半左右就一定會起床晨讀的。

艾尚旎起床時,陳思捷就不在宿舍了,其他人還在睡,洗漱完畢,她便一個人去食堂吃飯。吃完早飯在回宿舍的路上,她看見在‘大暑樓’邊上圍著好些人,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不想湊熱鬧。可是,腳步卻被一個女生的哭喊聲給緊緊拽住了。

她還是邁開腳步走了過去,隻見一個瘦削身材,並不高,紮著低馬尾的女生苦苦哀求著另一個看似很傲慢的女生,嘴裏不停說著‘對不起’。

艾尚旎問了旁邊的人,原來是低馬尾女生和傲慢女生相撞了,低馬尾女生手裏抱著的書籍裏夾著一根紅色筆,不小心將傲慢女生的衣袖給劃了一道,紅顏色的痕跡在白色的衣服上顯眼得很。

由於力道不小,筆尖還給棉質的袖口剌破一個小口,走線被硬扯亂了。低馬尾女生已道歉了無數次,也願意承擔起幹洗和縫補的費用,可傲慢女生就是不接受。

傲慢女生的態度讓她想起第一天打工遇到的那個紅發女人,真的是如出一轍,不依不饒。

她看了看圍著的一大群人,除了交頭接耳說個不停,卻無人敢上前為低馬尾女生說句話。

此時,低馬尾女生仍是卑微地懇求著傲慢女生的原諒,傲慢女生卻完全無視她,吊在半空中的雙目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裏。

在傲慢女生身邊和她很像的那個女生,沒她那麽傲慢就是,輕聲勸說著她,卻也沒用。

艾尚旎實在無法繼續沉默了,身邊的人勸她不要多管閑事,要是看不下去就離開,別惹禍上身為好。

沒多思考的艾尚旎向前走了兩三步,對傲慢女生說道:“人家都道歉了,也願意承擔幹洗和縫補的費用,你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別再咄咄逼人了。”

傲慢女生還不知道說話的是誰,一聽到就質問:“你知道我這衣服多少錢嗎?她一劃,我這衣服就廢了。”

圍觀的人都替艾尚旎捏了一把汗,因為她麵對的是囂張到不可一世的馬氏姐妹,一對雙胞胎姐妹,姐姐就是那個傲慢女生叫馬葉舒,妹妹叫馬葉萊。

和她們作對,必定沒有好下場。

艾尚旎對名牌服裝說不上熟悉,但多少了解一點,她大約記得馬葉舒身上那套衣服確實是某個大牌子的,具體她也記不得了。

“多少錢那也是衣服啊,大家都是同學,別太過分了。”艾尚旎說完轉身安慰了低馬尾女生兩句,拿出紙巾給她擦拭眼淚。

這時,馬葉舒看清楚是誰在和自己說話,立馬認出了艾尚旎。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管理係的轉校生,聽說臉蛋秒殺許多人的艾尚旎呀,哼,也不過如此。敢和我馬葉舒作對,難道是仗著尊少對你的喜歡有恃無恐了嗎?”

蔑視的眼神,嘲諷的語氣,渾身是令人厭惡的不屑氣息,這就是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馬葉舒。

艾尚旎對於她的胡扯感到很無語,“我隻是看不下去而已,你不接受人家的道歉,也不接受人家給你幹洗和縫補,到底想怎樣嘛?”

馬葉舒厲聲道:“不想怎樣,她道歉值多少錢,我這衣服值多少錢,縫補?大笑話,這衣服已經廢了,補了給她自己穿得了。”

“不要,不要。”低馬尾女生淚眼婆娑地叫著。

艾尚旎想著女生應該是賠不起,不然不會這麽哭叫。她想起了段伊橋問過她的那個問題,現在她要幫女生解決的就是那種情況,賠不起該怎麽辦?

艾尚旎看向怒氣未減的馬葉舒,濃妝豔抹的她渾身上下皆是名牌,卻讓人越看越不舒服。

她一向很有耐心,可麵對這種沒有寬容心的人,她忍無可忍,直截了當,“直說你到底想怎樣嘛?”

“二選一,下跪道歉,陪我衣服錢。”

低馬尾女生繼續哀求著:“馬大小姐,你放過我吧。”

“我放過你了呀,二選一,隨便你選。”

艾尚旎衝著馬葉舒憤怒道:“你太過分了,人家是犯了什麽大罪,讓人下跪道歉。她要是有錢賠,幹嘛在這求你。大家都是同學,而且我相信你馬大小姐不缺那點錢吧,何苦把人逼到絕境。”

馬葉舒微微驚訝她竟然敢這麽跟自己說話,“我高興,她一個下等人下跪道歉怎麽了,有本事你幫她賠錢嘛。”

艾尚旎心想怎麽會有這麽沒同理心的人,竟說出下等人這種詞,著實令人討厭啊。

“我本來以為好好說,你是能聽得懂的,看來我高估你了。”

“你什麽意思。”馬葉舒雙眼一瞪,怒看艾尚旎。

艾尚旎一點不示弱,“她是不小心撞到你的,但是你就一點責任沒有嗎?每個人走路都是要看路的呀,她沒看路,難道馬大小姐也沒看路嗎?要是馬大小姐也看路了,為什麽不避開等著她來撞呢?”

“你.....強詞奪理。”

艾尚旎從容以對,大方坦白,“我承認,我是有點在強行說理,但你敢說完全錯了嗎?本來就隻是個小意外,她該做的都做了,你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事也就過去了,別人興許還覺得馬大小姐寬宏大量。可你非得糾纏不休,她賠不起讓你一頓羞辱,你的名聲也沒了不是。都是同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樂而不為呢,非得大家難堪才甘心?”

“艾尚旎。”

在艾尚旎的妙語連珠炮轟下,馬葉舒氣急敗壞地怒喊著。

周圍聲音更大了,借著艾尚旎的士氣,都在指責馬葉舒。旁邊一直沉默的馬葉萊也勸說著馬葉舒就此作罷,不然越鬧越大,真的就沒了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