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有你的陪伴,不孤單!】

離開陳雨檸辦公室之後,許都又把蘇臨白辭職的事和大家說了,群裏無數為什麽和問號,他一個也回答不上。

和艾尚旎、司徒冰靈在自習室看書學習的陳思捷知道輿論停止的消息,那顆懸著的心也放下,她不用親自去揭露蘇臨白。可是他竟然辭職了,愕然如她此時目不轉睛卻已走神的雙眸。

她拿起手機走出自習室,找出蘇臨白的電話號碼,躊躇半天,始終沒有撥出去。而跟在她後麵的艾尚旎和司徒冰靈也見到了她緊張踱步的情景,卻沒有上前。

司徒冰靈:“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了。”

“好。”兩人便又折回教室了。

晚上!

“什麽?白先生要離開黎城了?”

蘇臨白的電話裏傳來黃盈的聲音,兩人認識時,他隻告訴她名字有個‘白’字,於是,她都稱呼他為‘白先生’。

“是的,明天中午。馬氏姐妹對你的道歉,你隻要多關注景大的新聞,日後一定能看到的。”

“謝謝白先生為我做的一切。”

“你也幫了我,不用說謝。你在家待一段時間,決定好去哪,從事什麽工作,都可以隨時聯係餘助理,他就在海城幫我打理公司,你要想再去海城也可以。我會讓他發另一個聯係電話號碼給你,你有什麽問題也可以找我。”

“好的,謝謝白先生。”

“照顧好自己!”

蘇臨白掛掉電話後,江如杉出現,滿是疑惑地看著他。

“學姐請坐!”蘇臨白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將點好的雞尾酒推了一杯給她,“不喜歡的話,學姐可以再點。”

“不用了,這個挺好,看來在走之前,你是不想和我好好喝一場了。”

傍晚,蘇臨白打電話告訴她要離開的事,約她晚上出來見麵。江如杉在公司看剛好差不多要下班的時間,有約,但不重要,想著為他推掉和他一起吃頓踐行飯,他拒絕了,就約見個麵而已。

一家不大,但環境優雅的咖啡廳,猶如潺潺溪水的鋼琴聲徜徉在賓客中,舒緩悅耳。

蘇臨白淡淡一笑,“不想喝,這個簡單喝一下就好,來和學姐道個別。”

“真的要離開了?有些突然,我們可才剛聚上。”江如杉端過酒,輕抿一口。

“那還不是多虧了學姐。”

江如杉不解,也分不清此時蘇臨白是否開玩笑,隻見他對著她燦笑一聲,“和學姐開玩笑的。我本來也沒打算在黎城長待,是時候離開了。”

聚會時,他有說是一時興起才進景立都大學工作的,其它也不願多說。

關於景立都大學和許家的負麵新聞撤掉的事,江如杉也有注意到,而此時蘇臨白又突然要離開,很難讓她認為兩者是沒有關聯的。

她認為蘇臨白和許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關於許然年輕的荒唐事,她甚至想到了蘇臨白母親。留學時,她是有聽說蘇臨白是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的,但並沒在意,她身邊也有其他的單親同學朋友,她沒覺得蘇臨白特殊。

一旦把蘇臨白的身份定下來,她也就想明白了近期所看到的新聞消息和那天在艾尚旎和陳思捷身上看到的反應。

關於他和許家,清不清楚,隻要蘇臨白沒主動提起,她就不會追問。隻是有一點,她覺得可以試著問清楚。

“馬氏的事是你讓人在操盤的吧,為什麽?”

蘇臨白不遮掩,“因為馬氏女兒做了不該做的事,那是對他們作為父母的懲罰。”

“你在幫那位受欺負的女學生討公道?”

蘇臨白喝了口酒,“算是吧。”

“你打算怎麽收手?”

“那就要看他們的態度。”

江如杉明白地微點著頭,轉移了話題,“你好不容易來黎城,我們也是那麽多年沒見,剛見到,你就要離開了,可惜呀,我還想著和你在生意上能有合作。”

“來日方長,會有機會的。”

“就等著學弟這句話呢。”說著舉起酒杯和他一碰,彼此又都喝了一口酒。

蘇臨白忽然定睛看著江如杉,說:“學姐的高冷真的沒變,不要那麽冷冰冰的麵孔,男人都不敢追你了。”

“誰說我冷冰冰的,又是誰說的我沒人追。”

她說得沒錯,這時說話是有笑容,很漂亮,蘇臨白也跟著笑了,“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那天他們說你要訂婚的事是真的?”

“八九不離十吧。”

“那先恭喜學姐咯。”說著,輪到他舉杯和她一碰。

“恭喜吧,到時候我要是真訂婚了,你也不在黎城。話說你也待了兩個月吧,黎城就沒什麽讓你想留下來的?”

蘇臨白未答話,眼裏掠過一絲落寞,繼而看向了落地窗外,影影綽綽的夜景迷蒙了他的眼,心也跟著搖晃了。

翌日,上午十一點!

在助理的陪同下,蘇臨白來到了飛機場,江如杉說要送他,被他婉拒了。他昨晚有發了信息和陳思捷說幾點的飛機,但她隻回了六個字‘一路順利,再見!’

他笑了,來時一個人,回時也該是一個人,不是嗎?

助理提示他進入安檢,他卻遲遲不動身。終於,等來了一個人,是許都,真是既驚又喜。

許都是小跑到他身邊的,機場本就大,跑一下,許都臉都泛紅了,輕微喘氣著。

蘇臨白給他整理著因跑動而亂了的衣領,猝不及防,許都整個人都僵住了。

看著眼前比自己稍微高一點的蘇臨白,輕柔的動作,一股暖意襲來,刹那間,許都覺得他也不是那麽討厭。

“你已經是個大人了,不要再毛毛躁躁的,凡事多留個心眼,不要那麽輕易相信別人。”

隨著他鬆開手,許都拂了下被整過的衣領,“你還說,就你...我先聲明,對於你做的事,我十分生氣,生氣,生氣,但你始終是我哥哥。我也不是那麽想來送你的,是爺爺奶奶勸我來的,反正不就是開一趟車的事嘛。好像我來對了,哼,就是你太壞了,都沒人來送你,最後還得是我這個寬宏大量的弟弟來,讓你看起來不那麽孤單。”

不情願的表情,傲嬌的話語,蘇臨白也聽出了溫暖。

“那我這個壞哥哥再麻煩你這個好弟弟幫忙一件事,可以嗎?”

“好事壞事?”

隻見蘇臨白從大衣兜裏取出一封信,遞到許都跟前,他伸手接過,看了看,空白信封,“給誰?”

“思捷。”

“你幹嘛不自己給她?”

見蘇臨白沉默了下,許都立刻將信封揣進兜裏,“好啦,我知道了,保證完成任務。”

“謝謝你!”

此刻,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神都是對彼此從未有過的平和。

許都的送行,讓蘇臨白和許家和解了,也許他們不會再見麵,但他對許家的恨也放下了。

蘇臨白在助理的再次提醒下,最後和許都道別,轉身離開。

踏出幾步後,許都喊道:“哥哥~”

蘇臨白微微訝異,驟然駐足,轉身,許都繼續說:“爺爺奶奶說了,等著有一天你回來和我們一起吃飯。”

蘇臨白沒應,揚起微笑,靜看他幾秒,繼而轉身繼續離開。許都看著他轉入另一個拐角之後,也離開機場了。

在登機之前,蘇臨白寫了一封郵件給陳思捷,正式結束了他在黎城的一切。

早上隻有前麵兩節課的陳思捷,最終選擇不去送蘇臨白,她就一個人去了圖書館。收到蘇臨白的郵件時,她正站在窗戶邊上,就郵件而言,並不長。

【我最終還是沒能等到你,在我以為自己就要這樣帶著失望離開時,許都出現了。他是個善良的孩子,許家或許也不是那麽冷漠無情。

很高興在黎城的這段時間有你的陪伴,讓我在這座城市裏顯得不那麽孤單。還記得我送你手表時,和你說那是我媽媽店裏的,錦盒上的魚兒標誌是她設計的,表帶也是她精心編織的。

那是我二十歲那年,她送我的生日禮物,是一對,一塊男士給我的,一塊女士的是讓我送給我想送的女生。可收到那麽多年,我都沒能送出去。遇見你之後,我覺得它找到主人了。

未來還很長,但距離不長,可我們也不會再見了。希望思捷未來能成為自己想成為的大人,我相信你的未來一定會很精彩的。

我讓許都帶了一封信給你,那是我很早之前就開始寫的,或者說是我慢慢寫的,寫到昨天才停筆,有點多。

其實,我不喜歡寫信,媽媽帶著我離開黎城之後,我看見她經常寫信,可從沒見她寄出去過,而且她每次寫,我都能感覺到她心情是不好的。所以,我一直認為寫信是件很不好的事。

是你讓我寫了人生中第一封信,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封,好幾張。偶爾有些想對你說,沒機會或無法說出口的,我就寫下來。

我想你應該很不想再見到我了,可當真的要離開了,還是希望能再見你一麵,可你還是不願意來。我以為我的信真的給不出去了,還好。最後,希望思捷未來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