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一回到家就收到了來自李雙磊的短信,用一副十分關心她的口吻說著一些有些肉麻的話。
雖然和自己所說的“情場上殺敵無數”完全不沾邊,但寧可也並不是男人絕緣體。盡管因為她不愛各種社交,所接觸的男人有限,身邊稍微熟悉一點的也隻有蘇哲,但是她所在的地方從來不會缺少男人的視線。
或許和她的性格有關,過分追求完美的她在任何時候都不容許自己出現任何瑕疵(今天的拉鏈事件除外),自信和笑容總是凝聚在那泛著光澤的唇角上。
也或許是因為自己的不可一世,才讓一些男人停下了追求的步伐。
不過這正是她所要的安寧,畢竟在一段痛徹心扉的經曆後,人往往就會把越是向往的東西推開得越是遙遠。
過去一段失敗的感情經曆告訴寧可,女人必須要強大起來,才不會再一次失去。
想到了這裏,寧可的眼神間流露出一絲惋惜。
“其實當初,他也並沒有錯……”
寧可微微歎了口氣,又開始回憶起來。
高中的時候自己曾是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子,在美國讀著大學參加著各式各樣的派對,身邊最不缺的就是朋友,和現在相比,那時候的自己沒有目標,沒有追求,沒有夢想,似乎活在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也正是因為那樣,才會那樣容易被打垮,逃回國後迷茫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遇到了伯樂陸海欣。
回憶浮現在眼前,那些開心的難忘的悲傷的事情,都交織在了寧可腦內,打了一個死結。
一直以來寧可所追求的不過是成功,不過是強大到沒有人能再傷害到自己,但她漸漸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身邊沒有一個可以陪伴的人。
就好像現在,有滿腦子的心事找不到人訴說。
翻開電話通訊錄,都是那些隻有在工作上需要聯係的人,寧可在通訊錄上來回翻,最後停在了顧律的名字上。
他擁有寧可所羨慕的天賦與口才,他還擁有連寧可看了都忍不住心跳加速的絕色外貌,這麽優秀的條件讓寧可才剛出道就已經被削弱了一大半的自信。
有這樣一個這麽強勁的對手,會讓任何人還沒上戰場就已經失去了鬥誌。
寧可把手機甩了出去,躺倒在**睜眼看著天花板。
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要終審了,而審判的不僅僅是自己律師生涯的命運,更是廖蕾下半生的命運。想到這裏,寧可又撿回扔掉的手機,回複了李雙磊剛才那條幾乎要被遺忘的短信,並約他明天見麵,對方很爽快地答應了。
第二天寧可出門前再三確保了衣服的拉鏈問題,到了約定的餐廳,李雙磊立刻殷勤地給她倒上紅酒。
“寧律師今天肯賞光,我李某人真是榮幸啊。”
寧可聽著這番話,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搓了搓手臂笑道:“哪裏哪裏,是我的榮幸才是。”
靠窗的座位望出去,江景異常美麗。天空突然下起了細雨,倒是在玻璃窗上蜿蜒出一番別致的風景。
“啊,對了,我們今天出來,你有沒有告訴你的夫人?”寧可一邊說一邊嚼著口中的食物,像是不經意間問起一樣。
“我和我夫人隻是名譽夫妻而已,對於對方的私生活不過問。”
寧可費解,“為什麽?”
“我有我的生活,她也有她的生活。”李雙磊搖搖頭。
寧可的思緒已經分散到了千裏之外。
“其實有一件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李雙磊給了個不懷好意的眼神。
寧可忙不迭點頭,“請講。”
“這個事情可不能亂說的,要不是看在寧律師年輕貌美把我迷惑住,我還真不會說呢。”李雙磊挑著眉毛的動作讓寧可有些反胃。
忍住想幹嘔的衝動,寧可拚命擠出一個笑容,“我一定會很感激李律師的。”
李雙磊用餐布擦了擦嘴,左顧右盼了半天,確定沒有被注意到,才欠身到寧可耳邊小聲說:“其實,胡文澤的小三,就是……”
聽到他報出名字的一刹那,寧可不由自主地睜大雙眼,隨後嘴角掛出一個冷冷的笑容。
第二天,寧可下班的時候等在法院門口,看到風塵仆仆的楊音,向她投去一抹冷豔的目光。
“喲,寧律師。”楊音看到寧可打了個簡單的招呼,“怎麽,來開庭麽?”
寧可搖了搖頭,高跟鞋的聲音一步步有力地踩著,“我是來和你說一下我發現的案件的新進展。”
楊音顯得有些緊張,緊緊握住了手上的包,臉上卻故作淡定,“這些法庭上再說也可以,不用單獨來找我談吧。”
“哦?”寧可打趣地湊近她,“有些事法庭上說真的好麽?比如第三者的名字?”
楊音被這意料之外的話給嚇得手足無措,馬上環顧周圍,並且對寧可做了個“噓”的動作。
“我之前還一直以為你在法庭上是因為針對我或是偏心顧律,原來是因為你自己也被牽涉到這個案子裏去了啊。”
楊音冷笑了兩聲,“你要去舉報也可以,那樣我至少還能當證人。”
寧可不解地望著她。
“你知道我為什麽確定廖蕾有罪麽?因為她很早就懷疑我和胡文澤的關係了。”
始料未及,寧可還來不及做出反應。
“我和胡文澤是高中初戀,從小也算青梅竹馬,他出國以後才會斷了聯係,再一次見到的時候都分別成了家,知道對方過得並不那麽好,雖然多少有些後悔,但也不會就這麽不顧後果地在一起,我們答應給對方一些時間處理,期間也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但有一次我們在咖啡店敘舊的時候被廖蕾發現了,之後她就一直找私人偵探跟蹤我們,胡文澤和她提過很多次離婚,她都以要殺人來威脅,好幾次都真拿出了刀子,所以那天胡文澤的死絕對不是意外。”楊音麵無表情的說完所有的話。
“可是你知不知道,一開始就是你不對,你破壞了她原本美好的家庭,你也……破壞了你自己的家庭。”
楊音斜眼看著她,“我就知道是李雙磊告訴你的,看來寧律師也沒多有道德,為了贏得案子沒有下限。”
寧可接不下話。
“你要不要舉報隨便你,反正是胡文澤先追的我,那時候我也並不知道他有家室,更不知道她的老婆是個瘋子。”
“瘋子?”
“她老婆一不高興就喜歡打人,她的女兒也是被她自己給打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卻把所有的錯都怪到胡文澤頭上,你說這樣一個女人,誰會願意和她在一起?”楊音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我走了,失禮了。”
聽完這一連串話後,寧可一個人呆呆地呆在法院門口,原來每一個人的背後都有這樣一個淒慘的故事。
為什麽世界一定要這麽黑暗,光明的存在都被漸漸磨滅。
回到律所,坐在辦公室上開始發著呆,卻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了一跳。
“寧可,江湖急救,陪我去朋友婚禮。”蘇哲還沒等寧可說“請進”就擅自破門而入。
“麻煩你下次學會敲門好不好,如果我在裏麵換衣服被你看光了怎麽辦!”寧可沒好氣地翻了他一個白眼。
“真的江湖救急,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什麽?參加婚禮你一個人去不就行了,為什麽要我陪?”寧可一臉不知所然。
“不是你師兄我好麵子,說自己有個女朋友麽。”蘇哲一臉悔不當初。
“你都說你好麵子了,就別把我帶去了,怕給你丟臉。”寧可一邊磨指甲一邊回道。
蘇哲臉上滿是哀求,“拜托了,寧美人,這樣,今天晚上的衣服鞋子包包全都我買單,怎們樣?”
寧可雖然有些心動,但出於要麵子的性格,她麵無表情回道:“要包要衣服我不會自己去買麽?我像是這麽物質的人麽?”
“我同學可是出名的富豪,到場的都身價七位數以上,你去了釣個金龜婿也沒準呢。”終於蘇哲使出了絕招。
寧可停下了磨指甲的動作,眼神犀利到放光,“所以你剛剛說的衣服包還是買單的是吧?”
蘇哲無奈地搖了搖頭,“還不是那麽物質?”
“蘇哲你到底要不要我幫忙?!”
“拜托拜托。”蘇哲雙手相握,一副拜菩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