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投射在薑伊羅的側臉上,映照的她俏若桃花。

薑沐煙眼眸直轉,“她瘋了!快把她拿下!不惜一切代價!”立喝一聲。

最後一句別有深意。

她篤定薑伊羅不敢下死手,那才是在劫難逃了。

護衛們拔劍出鞘,殺機四伏,出劍即是致命。

薑伊羅雙眸微眯,一抹厲色自眸底閃過,“好啊薑沐煙,心夠狠的。”看著像塊廢鐵,其實是個王者。

夫人們驚訝不已,沒想到柔柔弱弱的薑沐煙,關鍵時候比平陽郡主還要狠辣,那可是她的親妹妹,她竟無所顧忌。

薑伊羅踹飛護衛,可他們人太多了,很快又有人出劍,隻能用薑沐平來擋。

平陽倒抽一口涼氣,“小心!”

這時,三個護衛抄到薑伊羅的身後,舉劍朝她的腦袋劈了下去。

所有人屏住呼吸,緊盯著劍的走向,有人驚叫捂住了眼睛,有人期待的張大了嘴。

危急關頭,薑伊羅的掃堂腿放倒一片。

不遠處,慘呼聲此起彼伏。

伴隨著疾風,一道黑影仿佛電光般撕裂了所有薑伊羅周邊的危險,把她護在了安全範圍。

她抬頭,正見黑衣包裹著健碩的身材,仿佛一座大山,幫她擋住了所有凶險,那寬闊結實的臂膀,她太熟悉了。

是他,北燁王!

她鬆了一口氣,踏實感油然心間。

平陽郡主喉嚨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他怎麽又來了!

薑沐煙心裏一咯噔,從沒見過他這樣護著任何一個女人,秀拳緊握,指甲幾乎鑽進肉裏,刺痛感方才讓她冷靜下來。

夫人們倍感意外,沒想到在皇家大宴上都不常見的北燁王,竟然出現在這裏。

聯想到坊間“北燁王侯府救孤女”的傳言,不禁懷疑,難道他真看上侯府嫡長女了?!

祁燁寒動作飛快,僅一劍,橫掃就近的護衛,他們血流如注,頃刻之間躺倒一片。

還有在薑伊羅身後幹瞪眼,劍都拿不穩了,嚇得渾身顫栗,踉蹌跪地,“王爺饒命,饒命啊!”

祁燁寒眸光森涼,嘴角劃過一抹殘冷又狂妄的笑,從身後環抱住薑伊羅,扯過她的手按在劍柄上。

“看好了,本王隻教這一次。”低音炮響在耳畔,刺激的薑伊羅渾身發癢,加上他緊實肌肉的加持,她的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

長劍一揮,北燁王手把手的教了薑伊羅如何一劍封兩喉。

求饒的護衛們以頭搶地,瞬間斃命。

在場之人毛骨悚然,忐忑不安的後退,被北燁王那煉獄閻王一般的駭然氣勢震懾到了。

他,真的怒了。

“是薑伊羅失手殺人有錯在先,北燁王,你別護錯了人!”連滾帶爬跑出去的薑沐平鬱悶極了,硬著頭皮控訴。

祁燁寒旁若無人的幫薑伊羅掖好鬢邊碎發,眉梢掛著憐惜,“嚇到了吧?”

薑伊羅嘴角抽了抽,聲音壓低,“我……該說話嗎?”舊的雞皮疙瘩還沒退淨,新的一批再次冒出來。

“閉嘴。”他含笑,仿佛在說情話。

“哎,好嘞。”該配合他演出的我,恍恍惚惚紅紅火火。

“這!這又是怎麽了!”遠處,傳來南坡侯嘶啞的吼聲。

見死了滿地護衛,薑朝頭疼欲裂。

剛高興沒半天呢,這咋又出事兒了!

“本王來接伊羅挑選聘禮。非她過眼的,本王不放心。”

還沒聽說過誰家下聘之前,跟未來媳婦商量著挑選的!

等等……

吃瓜夫人們陷入詫異當中,“禦賜的婚約上明明寫著北燁王和薑沐煙的名字,關薑伊羅什麽事兒?”

“就是,北燁王你搞錯人了吧?”

薑伊羅可是有殺人嫌疑的,皇家怎麽會要這樣的兒媳!

平陽郡主呼吸凝滯,眉頭皺的死緊,“此事……咱們稍後再議,大家也累了,不妨到會客廳……”

“本王就是為此事而來的,既然南坡侯也在,那就一次說清楚。本王接到的聖旨上,寫著侯府嫡長女‘薑伊羅’的名字,怎的從侯府這邊傳出的就成了‘薑沐煙’?還有,薑沐煙是誰,本王聽都沒聽過。”

薑伊羅差點笑出聲來,暗暗朝他比了個大拇指。這臉打的!啪啪響啊!

祁燁寒深邃瞳仁的底色是一陣狂怒,“假傳聖旨,南坡侯你該當何罪?!”

薑沐煙臉色紫紅,驕傲著長大,她從沒這樣被質疑過!

南坡侯詫異看向平陽郡主,倏地恍然大悟,隨後是駭然,驚愕!

她怎麽敢這麽幹!簡直愚蠢至極!“這個,一定是有誤會,要不……”

“王爺,找到了!”聞七高舉著一卷明黃的聖旨,跑了過來。

當著眾人的麵攤開,婚約名字上“薑伊羅”三個字被劃掉了,塗改人還沒來得及深加工,隻在空檔處用白色粉飾,寫了“薑沐”兩個字,“煙”字尚未完成,就被臨時擱置了。

薑沐煙趔趄的不能站穩,雙目赤紅的看向平陽,“母親,你快告訴我,這都不是真的!”

對上平陽倉皇的眼神,她的心沉到穀底。

本來以為北燁王注意到自己了,欣喜若狂半天,期待著同他一起過小日子,陪他馳騁朝堂,闖出一片大好未來,可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難怪接到聖旨時,母親推說有旁的安排不讓她打開卷軸細看。

虧得她以為是被上天眷顧了,到頭來是一場空。

夫人們滿目驚疑,都是來恭賀婚約之喜的,沒想到現場吃了這麽大一盆“瓜”!

平陽郡主母女的膽子也太大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啊!

“哪裏就是假傳聖旨了呢,一準是夫人她看錯了。”南坡侯尷尬的找台階下。

平陽臉色漲紫,麵對確鑿的證據,仍梗著脖子,倒打一耙,“北燁王,縱使你有再大的權利,也不得縱容手下,在侯府裏放肆亂翻東西吧?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幹!”

一道利箭劃破長空,勢如破竹,筆直穿透平陽的繡鞋,將整隻腳釘在了地上。

血染紅了鞋麵的錦緞,平陽甚至來不及喊叫,隻覺得頭皮發麻,渾身顫栗。

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這箭,是那群追殺薑伊羅的黑衣人隨身配備的。

霎時間,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