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多寶齋重新開業，想看看老潘家的貨如何，收些回去給我媽經營。”
楊磊避重就輕道。
“你媽能重返古玩界，多寶齋肯定能夠風生水起。”
馬宏偉對許雪梅的眼力還是很佩服。
“那是必須的！想不想了解一下我的那幾件漢玉？”
楊磊掏出手機，將那幾件漢玉的圖片展示給馬宏偉，示意他看看。
“你收了葉老先生的貨？”
馬宏偉一眼認出了圖片中的幾塊古玉，好奇問道。
“難不成，他先找了你？”
“他找過我，可是我手裏拿不出這麽多的現金收貨，隻能望而興歎。”
馬宏偉沒有說實話，其實他並不看好這幾件漢玉。
最近經濟形勢太差，這類漢玉很難脫手。
加之到了年關，一旦收貨，起碼要壓好幾個月，嚴重影響資金的利用率。
他手裏的現金，幾乎都囤了商鋪。
“看來，您並不看好漢玉的出貨嘍？”楊磊心裏咯噔了一下，他還得另想辦法才行。
“不是不看好，隻是這類東西，普通土豪不懂欣賞，國外的土豪又不感興趣，很難遇到有緣人。”
馬宏偉搖了搖頭道。
他更喜歡做瓷器生意。
古董瓷器可以擺放在客廳裏裝逼，深受那些愛附庸高雅的土豪喜歡。
他們重金購買古董瓷器為的是彰顯財力，並非真正懂得欣賞。
一塊小小的古玉，戴在身上顯得不倫不類，藏在保險櫃裏又有什麽意思？
古玩行收了這類貨，也隻能放在展櫃裏，還得加強安保。
這才是導致他不敢收這幾件古玉的原因。
楊磊點了點頭。
完全認同馬宏偉的分析。
看來他隻能另辟蹊徑，想辦法將這幾件漢玉套現。
馬宏偉不看好，不代表這幾塊漢玉沒有收藏價值，他自有辦法，讓這幾塊漢玉的利潤翻番。
“那咱們進去看貨？”
楊磊見馬宏偉對漢玉沒興趣，指了指潘英的堂屋，裏麵的貨架上，擺放了不少東西。
“走，咱們進去看看。”
馬宏偉掐掉煙頭，陪著楊磊走進了堂屋。
他的目光落在一件器型碩大的花瓶前，久久挪不開眼睛。
這件瓷器應該是清中期民窖製品。
並不是所有的官窯才值錢，精美上等的民窖瓷器的價值同樣不菲。
眼前這件瓷器帶著土沁，雖然是貨真價實的隨葬品。
瓷器的表麵泛著暗淡的包漿，這是上麵彩繪氧化後形成的獨特色澤。
再看上麵的圖案，是傳統的陶瓷器喜歡用的花鳥紋。
花鳥相配組成的畫麵，最早見於唐代長沙窖釉下彩繪瓷器上麵。
宋代則主要見於磁州窖白地黑花瓷器及耀州窖青釉刻花瓷器上麵。
明清時代的景德鎮窖彩瓷上，則盛行花鳥紋裝飾。
楊磊看了看這件花瓶上麵的圖案，上麵紋飾的鳥棲於枝頭，形態活潑，非常有生氣。
可見畫師的畫工功底深厚。
加之上麵繪製的金黃色的**和牡丹，著色濃鬱，將工筆畫法的精髓展示無遺。
確實是一件不錯的瓷器。
“馬老，您老相中了這件瓷器？”
楊磊輕撫瓷器，朝著馬宏偉問道。
“看著還算順眼，可惜是民窖，擔心不好出貨，正猶豫著呢。”
馬宏偉淡然一笑道。
“潘老板叫價多少？”
楊磊心裏一動，他了解馬宏偉的性格，知道他隻喜歡做官窖。
可是官窖能夠落入土耗子手裏的東西越來越少。
畢竟官窖的挖掘都由文物保護單位監管，皇陵都被保護起來。
土耗子手裏的藏品，大多都是以前保存下來的，存世極少。
“他開價三十萬。”
馬宏偉看出楊磊對這件花瓶感興趣，示意他大膽和潘老板砍價。
三十萬倒也不便宜。
潘家兄弟是老江湖，對古玩的行情摸得透透的，報出來的價格自然不便宜。
楊磊想了想，朝著潘英問道：“這件民窖十萬出不出？”
“十萬？開什麽玩笑！有人給了28萬我都沒有舍得出。”
潘英搖了搖頭，就算是清貨，也不可能賤賣。
“那我再看看。”
楊磊沒有繼續討價還價。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理預期，他隻看到十萬。
潘英聽說多寶齋的少東家收貨出手闊綽，給價也很爽快，沒想到這麽孤寒。
砍價的力度太大，讓他接受不了。
他顯得有些失望，懶得浪費時間搭理他們，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坐在堂屋沙發上看貨的客人還有好幾位。
聽口音，不像是華南的商戶，更像是東北人。
楊寧走了過來，指了指這件花鳥瓶問道：“東家，這件花瓶看起來還不錯，怎麽不收下來？”
“叫價太高，賣不起價，我們再看看。”
“這裏有三件茶盞，價格倒不算貴，就是看不出年代，也是民窖出品，我琢磨了半天，還請東家掌眼。”
楊寧指了指貨架上麵的三個茶盞道。
茶盞的交易量不大。
主要是這類文物的器型太小，上不了台麵。
也隻有一些懂貨的文人騷客，才喜歡這類藏品。
楊磊來到了三件茶盞前，停下了腳步。
潘老八看見楊磊對三件茶盞感興趣，示意老二過去招呼一下。
幾件茶盞遲遲無法出貨，就是沒有認貨的人。
楊磊年紀輕輕，看起來對古董不是很在行。
所有來看貨的古董商，盯上的不是花瓶就是字畫，隻有他的關注點集中在這些不起眼的玩意上麵。
潘誠走了過來。
“楊老板，這三件甌可是唐代的民窖精品，我們收藏了快二十年，一直舍不得出售，你真是好眼光，快看看這三件甌的品相和釉色，是不是精品呢？”
潘誠口若懸河地介紹起來。
特地將茶盞說成甌，為的是凸顯它們是唐代的精品。
楊磊笑了笑道：“甌口唇不卷，底卷而淺，受半升而己，你這三件隻是茶盞罷了，夠不著唐代，多少錢出？”
聽到楊磊這麽一說，潘誠心裏一驚。
真是小瞧了這小子。
原來對茶盞有這麽深的研究。
肚子裏麵，還算是有些貨，不容易忽悠。
他想了想，緊了根手指頭：“單買一萬一個，打包三件可以算你二萬八。”
“民窖而已，二萬我那走了，你看如何？”
楊磊也沒有亂砍價，直接給到了兩萬。
相信他們放了這麽長時間，也沒有遇到真正識貨的人，否則也不至於上麵籠罩著厚厚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