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乞丐見同伴這樣,也跟著屁滾尿流的跑。

沒出片刻,長安街上有一具屍體的消息便傳遍了大街小巷,接到報案的府衙也趕忙前去查看。

鳳流煙正在給一個婦人診病,忽然便有幾個衙役打扮的男子闖進保安堂,直奔鳳流煙。

“流煙郡主,有人報官稱你跟一樁命案有關係,小的們奉命帶你去衙門配合辦案,有得罪之處還請諒解。”為首的衙役衝鳳流煙拱手,麵色冷峻。

說完他也不等鳳流煙什麽反應,回身對著身後的衙役冷聲道:“抓走!”

兩個衙役上前,便要抓鳳流煙的胳膊,鳳流煙起身靈活躲開,“你們要辦案我可以配合,但最好別把我當犯人一樣,我自己可以走。”

鳳流煙說完,又輕聲叮囑那婦人用藥的注意事項,這才披上花嫆拿來的披風,跟衙役們去衙門。

“沒事的嬤嬤,我很快就回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鳳流煙問心無愧,走之前還柔聲安撫一臉緊張擔憂的花嫆。

為首衙役聽到鳳流煙的話,微不可察的冷哼了一聲。

鳳流煙聽到了,卻沒在意。

一路上不少人在街邊圍觀,鳳流煙也因此從他們的議論中得知發生了什麽事。

街邊的屍體,跟她有什麽關係?

鳳流煙皺眉思索,怎麽也想不起來這屍體跟她的關聯。

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又沒有害人,就算再怎查,也查不到她的頭上。

到了衙門,鳳流煙一進去,便看到擺放在地上的屍體,此時草席已經撤掉,凍得又紫又硬的屍體直挺挺躺在地上,配合衙門肅穆的氣氛,還真有些滲人。

鳳流煙打量屍體,然後臉色微變,這屍體竟是那日清晨心髒病發作的老漢?

他到底還是死了?可他不是有個兒子,怎麽會任由自己的老父親橫屍街頭?

“鳳流煙!地上這屍體你可認得?”審官見鳳流煙盯著屍體出神,便猛地拍了一下驚堂木。

鳳流煙到底是郡主,近日又名聲大噪,審官也不敢要她下跪,索性直接就開始審訊。

“認得,幾日前我曾給他診病。”鳳流煙沉聲回答,沒有半分心虛和慌亂。

她這樣倒叫審官有些不確定了,說實話,他也不覺得鳳流煙堂堂一個郡主,會害一個窮苦的老漢。

可就是有人報案,說看到那老漢是去保安堂治病,出來後沒兩天便死在街角。目前來看,很可能是鳳流煙診治不當才讓這老漢橫死。

“有人稱看到這老漢進了你的保安堂求醫,出來後沒幾天,便被發現死在街邊,對此你有何話可講?”審官看著冷靜沉著的鳳流煙,定了定神才繼續問她。

“此言不假,不過我並不承認這老漢的死跟我有關,我有一個請求,還請大人應允。”鳳流煙說。

審官點頭,示意鳳流煙直說。

“我想驗屍,探查一下這老漢的真正死因。”鳳流煙此言一出,不隻是審官,連衙門門口看熱鬧的一眾百姓都驚得瞪大了眼珠子。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驗屍?!

怕不是瘋了!

出乎眾人意料的,審官沒有反對,但卻讓人去請了藥王穀的人來。

有藥王穀的懂醫術的人旁觀,審官相信鳳流煙就沒辦法糊弄他們了。

鳳流煙沒有反對,就靜靜站在那裏等著藥王穀的人過來。

沒過多久,人便來了,是藥王穀的一位神醫,雖然不如賀九鳴等人,但在民間也頗負盛名。

鳳流煙衝那神醫微微頷首,便開始驗屍。

這會兒屍體回暖,沒那麽冷硬了,便開始散發一些細微的氣味,旁人隱隱能聞到,均麵露難色,但鳳流煙離得那樣近卻麵不改色,倒讓這些人心生一絲敬佩。

查看了口鼻手腳等各處的症狀後,鳳流煙直奔心髒處,用隨身攜帶的手術刀穩準狠的劃破胸前皮膚,露出那顆已然嚴重病變,顏色和形狀都不似常人的心髒。

鳳流煙的舉動嚇到了審官和圍觀百姓,門口有人驚呼,有人謾罵,有人甚至嚇得連熱鬧都不敢看,趕緊溜了。

那位神醫也是眉心一跳,雖然鳳流煙此舉大膽,但按照專業角度來看,他不得不承認,鳳流煙手法利落精準,堪稱名家。

神醫有惜才之心,但想到來的時候被叮囑的事,心裏無奈歎息了一聲。

花嫆還是不放心,打算去衙門看看,清靈得知鳳流煙被抓走,也趕忙從**起身,要跟花嫆一起去。

清靈太強,花嫆拗不過她,隻好帶她一起。

衙門裏,鳳流煙指著屍體的心髒,陳述自己的結論。

“死者前幾天來我的保安堂求醫,就是因為心髒病發作,他本身就有心髒方麵的疾病,有不定時發作的風險。不過當日經過我急救之後他是有所緩和的,病症也得到控製,這一點有路人可以作證。街邊的小販看到他幾近猝死時進的保安堂,也看到他安然無恙被自己的兒子扶著離開保安堂。”

鳳流煙說到這裏,心裏也有些疑惑,按理說就算她當時沒有辦法根治心髒病,但憑借她的急救措施和速效救心丸,也能保證老漢一月內不會發作,他又是如何在僅僅幾天後就心髒病發作而死呢?

“神醫如何看?”審官哪裏懂這些醫術,他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神醫,詢問道。

神醫看了一眼鳳流煙,眼底神色有些複雜,隨後又走近屍體,看了好一會兒後,慢悠悠開口,“流煙郡主還是不要蒙騙大家了。”

審官和鳳流煙神色一變,前者是好奇,後者是不解。

“這死者本身病症並不嚴重,就算是心疾,也沒有嚴重到致死的地步,他之所以慘死街頭,都是因為流煙郡主你,用藥不當!”神醫說到最後,矛頭直指鳳流煙,看著鳳流煙的眼神裏也全是不滿和譴責。

外麵圍觀的眾人被他引領,也開始打量審視鳳流煙,有的人也開始議論紛紛,說的話算不上好聽。

清靈和花嫆混在人群中間,聽著那些話,麵色十分難看,清靈甚至想撲過去和那些人爭辯,卻被花嫆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