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嬰的車河子,據說吃了能生男孩,很補。”鳳流煙雲淡風輕的說。

這個說法坊間流傳甚廣,鄉間好多老嫗都會買男嬰的胎盤給自己兒媳婦吃。

眾人霎時明白了這碗腥臭湯藥的價值。

“嘔......惡心!”秦氏捂著胸口幹嘔,胃都快吐出來,臉都綠了,“我不喝,相爺,我不喝!”

“這可是車河子,買都買不到的!”鳳流煙給清靈遞了個眼色,命婢女按住秦氏,端著碗就要上前。

“不要啊!老夫人,你救救我啊!”秦氏大聲哭喊,由內而外,身上的每一個器官都在排斥這碗惡心的湯藥。

這麽惡臭血腥的玩意!跟汙水有什麽區別?

老夫人莊嚴的斥道:“這可是好東西!什麽救救你?為了鳳家子嗣你必須得喝了!”

鳳流煙暗笑,祖母哪裏是偏向秦氏,她隻是偏向子嗣罷了。

“不要啊......”秦氏痛苦的掙紮著。

可清靈已經上前,她一隻手掰開她的嘴,另一隻手端著藥碗端著她的嘴猛灌。

秦氏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跟嗆水了似的。

周圍的婢女看到這一幕,聞到這股味不禁作嘔。

湯藥喝完後,秦氏打了一個很響的嗝,散出一股腥味。

“可以了吧?!”秦氏捂著胸口,胃一抽一抽的,似乎隨時要吐。

隻見清靈不緊不慢用湯匙舀起一塊白肉,“還沒吃呢。”

“你敢!”秦氏惡狠狠的剜她。

鳳竹悅怕秦氏一氣之下撒潑,毀了在爹爹心目中的形象,忙勸道:“娘親,你就吃了吧,吃完就沒了。”

秦氏這才忍住惡心張開嘴,肉塊進入她唇齒間,她囫圇嚼了兩下就咽下去。

“你們放心吧,我買了好多呢,保證秦氏每日都能吃到。”鳳流煙雲淡風輕的說著,像在評論天氣好壞。

瞬間,秦氏的心像墜入穀底。

“秦氏,你不是讓我照顧你嘛?我定日日監督你吃下車河子!一口都不能少。”最後一句話,她一字一頓。

不禁讓秦氏心顫。

早知如此,她寧願不要這個雜種伺候自己!

“嗬,秦氏你還不快謝謝流煙?”老夫人聽著鳳流煙幫秦氏安胎,自然眉開眼笑。

“謝,謝......”秦氏不甘不願的從嘴裏擠出兩個字。

鳳流煙睨了下鳳竹悅,她的表情都快繃不住了。

鳳流煙回到明月閣不久,鳳無秋便跟來了。

他命所有下人退出去,將門窗合住。

“為何祖母從不理我?懷疑我不是鳳家人?”鳳無秋一臉諷刺。

“我不想騙你,但你真的有可能是秦氏的棋子。也許你真的不是鳳家人。”鳳流煙不敢妄下定論。

僅憑長相,能證明什麽呢?

天下人這麽多,撞臉的事件少嗎?

實驗室沒打開之前,不能做DNA檢測前,一切都是虛妄。

鳳無秋蹙著眉頭,如玉的臉龐現出幾分狠勁,“二娘跟竹悅姐姐說了,我就是鳳家人!你不相信我?”

“你是不是鳳家人都不重要,我認了你做弟弟,就不會不管你。”她四兩撥千斤的跳過不愉快的話題。

鳳無秋冷笑了幾聲,拄著盲杖出門。

門外,吳勇正給清靈上藥,“清靈,你好歹也是掌事婢女,挨了一巴掌,大小姐就這樣算了?”

“小姐已經給我報仇了,總不可能還老夫人一巴掌吧。”清靈搶過消腫膏收起來。

“那也得給醫藥費!還不如去伺候二小姐,二小姐對下人大方多了!”

清靈皺眉,“你怎麽知道她對人大方?她賞過你錢?”

“沒有。”他悶悶的回答。

見鳳無秋出門,清靈立即進屋伺候。

“小姐,秦氏真的懷孕了嗎?”

“她的肚子真的鼓起來了。”鳳流煙有些納悶。

脈象可以作假,但肚子呢?

“那就是真懷孕了?”清靈氣得跺腳,“秦氏之前被相爺打了那麽多次,肚子都沒事,下人都說秦氏懷了麒麟子。”

所謂麒麟子,就是天賜之子,救世之才,將來會有大作為!

鳳流煙將草藥收撿起來,準備出門,“你讓人把我的名冊交去醫藥會。”

晌午過後,馬車在神藥閣前停下。

今日並非拍賣日,神藥閣大門緊閉,門庭寥落,什麽人都沒有。

她敲了敲門,一個小廝跟早已料到似的引她進去。

神藥閣寥落的點了幾盞燈,什麽人都沒有,靜悄悄的。

她抬頭一望才發現正對著大門的一堵牆,放的都是書。

“都是醫書嗎?”她好奇地問。

小廝正欲答話,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下,“天下奇書都有。”

二樓正中央站著一個穿藍袍的男人,他的眼睛圓而大,雙眼皮很雙,嘴角的酒窩潤朗,平易近人,頗有謙謙公子溫潤如玉之感。

他邊對她抿嘴微笑,邊搖著折扇在胸前輕扇,眼下的淚痣多情風流。

“西伯侯!你知道我要來?”她急忙上樓。

“略通占卜之術。”他嘴角的笑弧擴大。

她鼻子一慫,“哼!你是提前看見我了吧!”

他用折扇在她發頂輕敲,“真聰明。”

蘇九卿是個笑麵虎,麵上總是謙謙公子溫潤如玉,嘴上說的話也要多親近有多親近。

就像個事事為他人著想的活菩薩!

給人一種平易近人,慈悲善良的佛麵鳳子之感。

可背後的手段呢?

見過的人都死了!

“西伯侯,我想問你一件關於藥草的事。”鳳流煙懶得翻閱古籍

麵前就是一部活詞典,她何必花費幾個時辰去找莫須有的東西?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宋霽一副賤兮兮的表情,“呦呦呦,你又背著王爺在勾引人!”

蕭澤琰端坐在桌前,臉陰沉沉的,周身冷氣外冒,生人勿近。

蘇九卿攤手,示意她先進。

她看著蕭澤琰邪魅淩厲的眼眸微微泛著猩紅,她在他身邊坐下,他瞥了她一眼,沒有發話。

【我又哪裏惹到你了啊?】

宋霽衝蘇九卿曖昧的笑笑,他打趣道:“那麽多座位你偏要坐到我哥身邊?”

“你也坐啊,可惜你哥嫌棄你。”她白了他一眼。

“哼......”宋霽被堵得死死的。

事實真是如此,他要是敢貼著蕭澤琰坐,蕭澤琰肯定嫌惡心,把他打飛。

“流煙,何事?”蘇九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