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卿麵色不容樂觀,“澤琰的經脈呈衰竭之相,聽聞昨日中藥了?”
鳳流煙頷首,眼神凶狠,“我不會放過韋貴妃。”
“天機草我已經在派人尋了,靜候佳音。”蘇九卿麵目柔和,勉勵般的看著鳳流煙。
鳳流煙的唇動了動,見蘇九卿一直盯著她,糾結的開口:“澤琰體內的毒被催化了,恐怕......盡快吧。”
恐怕隻有兩年時間了......
“咳咳……”
虛無的咳嗽聲從床榻上傳來。
眾人一驚,立刻看向床榻上的蕭澤琰。
他的臉蒼白,唇色幾乎與膚色融合,看不出一丁點血色
“澤琰。”鳳流煙立即跑到蕭澤琰身前,“感覺還好嗎?”
蕭澤琰一邊握著她的手,另一邊艱難的從懷裏拿出玉鐲,緩緩的戴在她的腕上。
他支起身子,從榻上坐起來。
榻前,蘇九卿他們目光都齊刷刷的望著他。
邪魅的桃花眼高傲輕蔑,譏誚的掃過宋霽、蘇九卿。
“本王好看?”
邊說,他邊從榻邊的小桌上端起湯藥,也不管燙不燙一飲而盡。
“我呸!你一醒來就關心這個?”宋霽跟吃了蒼蠅似的,表情難看得要命。
“好看!”蘇九卿臉上的酒窩淺淺陷下去。
蕭澤琰夾了他一眼,“惡心。”
看他們鬥嘴,鳳流煙被逗笑了,“你好看!”
他這才露出似有似無的笑,“暗衛可有難為你?”
縱使昏迷,他也能算到發生的一切。
“在外麵跪著呢。”她搖頭。
“對琰王妃不敬者,五馬分屍!”蕭澤琰臉一黑,低吼。
追風抱拳,立即退下去照辦。
鳳流煙輕撫他的胸口,給他順氣,“你別動怒,要多加保養。”
“還有藥嗎?”他問。
“我出去一下,給你采藥。”鳳流煙拉著阿銀的小胖手出門。
人才走出寢殿,蕭澤琰瞬間冷了臉,“追風,派暗衛跟著。”
追風一頭霧水,主子莫非還不相信琰王妃?為何還要派暗衛監視?
“是!”
大門被合上的瞬間,蕭澤琰上身塌了下去,身軀一軟,捂著胸口,殷紅的**從口中噴出。
血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澤琰!”
蘇九卿、宋霽嚇得變了臉色。
蕭澤琰隨意的用手背擦過唇角,聲音低沉虛空,“把本王的金印拿來。”
“哥,你在說什麽?”宋霽難以置信。
金印這種象征權力的東西都拿出來了,是準備交代身後事嗎?
蘇九卿從書桌上拿來一個雕刻古花紋的箱子。
“本王死後,交給她。”他不急不緩的說著,就像在評價今日天氣的好壞。
“琰王府的財產,都在這裏。”
宋霽聽得難受,因為他在不可一世、暴戾無情的蕭澤琰的眼睛裏看見了留戀與不舍。
這樣的脆弱的情緒,怎麽可以出現在天下獨絕的蕭澤琰。
身上?
“哥,你怎麽娘們唧唧的?不就是昏迷了嗎?你以前還昏迷過三天三夜呢。”宋霽大大咧咧的開玩笑。
蘇九卿斜眸剜了他一眼。
“本王的身子,支撐不過兩年。”蕭澤琰靠在床榻上,慵懶的說著。
他的身體他最清楚,昨夜便預料到了。
“你自己交給她。”蘇九卿罕見的麵無表情,他騰地將木盒放在一邊。
“保護好她。”蕭澤琰深深的看著他們。
宋霽堂堂鐵血男兒,頓感鼻酸,他看向遠處,心裏氣得不行。
他有時候真為蕭澤琰不值!
那個蠢女人什麽都不知道!每日隻會撒嬌享受蕭澤琰的好。
鳳流煙策馬去了西山。
垂直的山體險峻,堅硬的岩壁上寸草不生。
可奇異的是,半山腰上卻長出一株閃閃發光的草。
綠草茂盛,從岩壁裏堅強的竄出頭。
追風帶著暗衛在不遠的草叢後蹲著。
“這個女人趁主子虛弱就逃,無情無義!我們憑什麽保護她?”暗衛藍劍不滿的吐槽。
“就是!這個女人跟太子牽扯不清,言語輕浮根本配不上主子!”
“同意!她憑什麽殺了紅菱?”
追風臉一黑,大聲嗬斥:“王妃不是這樣的人!”
頓時,暗衛安靜了下來。
藍劍嗤笑,“追風總管,那就拭目以待吧。”
鳳流煙從馬上跳下來,走到懸崖峭壁下,徒手向上攀爬。
幸虧這段時間體力恢複得不錯,臂力、體能鍛煉起來了。
找回了肌肉記憶,爬山就是小菜一碟。
暗衛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的看著鳳流煙的行為。
“她不要命了,這麽陡的石壁,爬什麽?”
追風眼眸一黯,眼神擔憂的落在幾十丈的山腰上,“你們看!那是喋血草,是補血養生的聖品。”
“......”霎時,暗衛都紅了臉。
這個女人居然為了主子,攀爬這麽陡峭的山。
就算他們輕功上乘,都不敢保證能在這座山上全身而退!
可她一個小姑娘卻勇往直前。
藍劍冷嘁,“誰知道她是不是做戲給我們看?而且,她說不準是為了毀了喋血草,怕被主子找到。”
追風捏著拳頭,手背的青筋氣得鼓起來。
鳳流煙艱難的踩著坑窪不平的石壁,手攀著尖刺的石頭,往上攀岩。
過了半個時辰,她終於到達山腰,單手采下喋血草裝進懷裏,然後再踩著陡峭的山體原路返回。
暗衛都為她捏了把汗。
幾個信服追風的暗衛不由得說:“藍劍,誰做戲敢往幾十丈高的峭壁上爬?不要命了?”
“就是!藍劍,別因為你妹妹被王妃殺了就是非不分。”
藍劍磨著後槽牙,“你們等著看吧!”
又過了半個時辰,鳳流煙才安全落地。
她拿著喋血草觀察了一下,徑自朝著暗衛隱身的草叢走去。
眾暗衛都驚訝於她的觀察能力!
她居然能準確覺察到他們!
“喂,你們出來個人。”鳳流煙勾勾手。
藍劍氣勢洶洶,一臉仇恨的上前,“王妃不會想故意弄壞喋血草吧?”
“我辛辛苦苦摘的,為何要弄壞?”
鳳流煙從發間拔出銀簪,照著藍劍手背快準狠的劃了一道,血溢了出來。
“你做什麽?”藍劍大吼。
“喋血草,顧名思義,需要用血澆灌。”鳳流煙把草拿到藍劍手下,“你不會不願幫琰王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