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肌膚劃開時,看見了裏麵一隻如小手指般大小的黑色蟲子,正在劇烈掙紮著。
“接下來就是疼的時候了,因為不能讓蠱蟲在你的體內死亡或者受傷,不然,它體內的毒會全都進入你的身體,到時候就真的沒有辦法了,所以,現在必須要將它活著取出來,隻是,將它取出來時,它會掙紮,那它觸角上的倒刺就會劃傷你體內的肌膚。”
“我知道了神醫,我可以忍住的。”
神醫點了點頭,另一隻手抹了些白色膏體狀的東西,便捏住了正在掙紮的蠱蟲。
他輕輕將蠱蟲往外拉的時候,觸角全都爬在了鳳流煙體內的肌膚上,倒刺也刺了進去。
“嘶。”
鳳流煙痛的倒抽了一口氣,額頭不斷的冒出冷汗。
神醫全神貫注,額頭也有些汗水了。
在一次次的拉扯之後,蠱蟲的半個身子終於扯了出來。
就在鳳流煙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時,蠱蟲終於全都被拉出來了。
神醫捏著蠱蟲,迅速將它扔進了正在燃燒的小火爐裏。
“呲呲,呲呲。”
火苗燃燒著蠱蟲,發出了微微的響聲,空氣中也傳來了燒焦的味道。
見此,鳳流煙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身子軟軟的靠在了椅子上。
神醫將她的胳膊包紮了起來,語氣帶著讚賞,“你很勇敢。”
這樣取蠱蟲有多疼,他很清楚,可這個小姑娘從頭到尾都沒有喊一聲。
這樣的氣魄,連一般男人都無法做到。
“謝謝神醫。”鳳流煙虛弱的笑了笑,便暈了過去。
鳳流煙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
看著外麵的天色,她突然想起了蕭澤琰,猛然坐起了身子。
“蕭澤琰.。”
她剛想下床,高榆林端著碗走了進來。
“鳳姑娘你醒了,那神醫說的可真準,說你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醒了,讓我把藥端給你。”
“鳳姑娘,你放心吧,舅舅現在已經沒事了,隻是神醫說他的身子還有些虛弱,過兩天才會醒。”
聞言,鳳流煙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那就好。”
“鳳姑娘,現在舅舅沒事了,你快把藥喝了吧。”
“好。”
鳳流煙接過碗,將裏麵的藥全都喝完了。
“我想去看看王爺。”
“可以,舅舅就在隔壁的房間。”
鳳流煙去了隔壁的房間,蕭澤琰正靜靜的躺在**。
他的臉色已經恢複了紅潤,再也沒有之前的蒼白了。
他痊愈了。
意識到這一點,鳳流煙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站在旁邊的高榆林自然看見了她的笑容,終於忍不住問道,“鳳姑娘,你是喜歡舅舅嗎?”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怎麽可能會做到這個份上。
沒想到高榆林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鳳流煙嘴角的笑容瞬間僵硬了,神情帶著幾分不自在。
就在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時,神醫進來了。
“神醫。”
鳳流煙鬆了一口氣,神醫來的真是太及時了。
“你的身子怎麽樣了?”
“已經好了,這些真是謝謝神醫了。”
“對了,神醫。”
鳳流煙站起了身子,“想必神醫給他檢查身體時,定是察覺到他體內的寒毒了,我想問問神醫,是否有解決的辦法。”
“沒錯,我檢查出來了,不過,我無法醫治。”
“為什麽,你不是神醫嗎?”高榆林急急問道。
寒毒折磨的舅舅有多痛苦,他是看在眼裏的,若是能治好,那是再好不過了。
“如果想要解寒毒,必須要南疆國的聖藥當藥引才可以。”
“南疆國的聖藥?”
“沒錯,就是聖金果,不過,那可是南疆國的聖藥,是不可能輕易得到的。”
鳳流煙沉默了。
神醫說的有道理,那是南疆國的聖藥,怎麽可能輕易得到手。
不過,她若是沒記錯的話,再過半個月,是蕭天的壽辰,南疆國的太子會帶著妹妹一起來祝賀,到時候,她在想想辦法
“不管如何,這次謝謝神醫了。”
“沒什麽,你好好休息。”
等到神醫出去後,鳳流煙看向高榆林,“顧世子,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鳳姑娘你說,不用這麽客氣。”
“我希望你明天可以帶著王爺離開這裏。”
“那你呢?”高榆林下意識問。
“我答應了神醫要留下來十天,就一定會遵守諾言,隻是希望世子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王爺,就說我有事先離開就好了。”
“什麽?你真的要留下來?”
“我答應了神醫,而且他也確實治好了王爺,我又怎麽能不守信用。”
“可是……”
高榆林還想說什麽,卻被鳳流煙阻止了,“世子,就這麽決定了,明天請你帶王爺離開。”
看出了鳳流煙眼中的堅定,高榆林明白自己在說什麽都沒用了,“好,我答應你。”
翌日,蕭澤琰還沒有醒來,高榆林將他扶上了馬車。
“鳳姑娘,你真的要留在這裏十天嗎?”
高榆林還想做最後的確認。
“沒錯,十天期限到了,我自然會離開的。”
高榆林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又問,“關於這件事,真的不讓舅舅知道嗎?”
“對,不要讓他知道,一個字都不要提。”
她不希望蕭澤琰知道她為他做的這一切,她隻要他好好活著就夠了。
“好,那我們走了。”
鳳流煙站在原地,她很想進馬車在看蕭澤琰一眼,卻沒有理由。
眼看著高榆林準備駕馬車離開,鳳流煙喊住了他,“記住,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放心吧,我會的。”
“駕。”
高榆林甩起了馬鞭,馬車便向山下駛去。
鳳流煙一直站在原地,直到馬車消失在視線中,她才失落地走回魚塘邊。
看著水中的十條玲瓏魚,因為有了她昨天的喂食,所以今天顯得有活力多了。
鳳流煙沒有絲毫猶豫,用匕首劃開了一道新的傷痕,讓血滴進去。
和昨天一樣,等到十條玲瓏魚全都吃下了血珠後,她便開始包紮傷口了。
回過身,才發現神醫站在她的身後。
“你倒是很守信用。”神醫很是讚賞的看著她。
鳳流煙淡淡的笑了笑,“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遵守諾言的。”
“為了救他,值得嗎?”
“值得。”
這兩個字,鳳流煙是用生命在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