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的瞎子就是鬼穀大掌事的徒弟，阿蕪。
自從跟異人族合作之後，阿蕪動不動帶著人弄出點動靜，這一年裏，回鳶早就習慣了。
隻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鬧不出什麽名堂。
“這次又怎麽了？”
“鬼穀有人鬧事，雲浮用了毒，瞎子就帶人來鬧事了，現在溫存良正帶著人與她對峙呢。”
回鳶揉了揉眉心，“帶我過去。”
這事牽扯了溫存良和雲浮，她就有必要去看看。
“回鳶就是個狐媚子，你們這裏的人更是一丘之貉。”
“我今天非撕爛你這張臭嘴！”這裏任何人都可以罵，就是不能罵回鳶。
不亞於戳人肺管子。
異人族大多保留了原始的凶殘，最不怕的就是死。
阿蕪更是不甘示弱：“來啊，誰怕誰是孫子。”
身邊跟著十幾個鬼穀弟子，腳下大陣還沒起，就被人破了。
阿蕪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慌張。
“回鳶？”
除了回鳶，還沒有誰能夠這麽輕易破除她的陣法。
異人族這邊的氣勢立馬變了，既生氣又委屈讓回鳶給主持公道。
“阿蕪，這是你這個月第十三次找事了，你想讓我把你扔出去？”
回鳶身上已經有了不怒自威的那種氣勢，可阿蕪是個瞎子，看不到，隻能覺得身邊有一種針對她的壓迫。
“你敢嗎？鬼穀可是你來求著結盟的。”
就是認定了回鳶不敢，她才這麽放肆。
“有何不敢。”
下一秒，冷風直吹，阿蕪就被人拎了起來。
她張嘴，就有風灌進去，嗆得她直咳嗽。
各種聲音和味道混合在一起，阿蕪明白，回鳶把她帶到了戰場上。
腳觸碰到地麵，可怕的失重感才消失。
“回鳶，你帶我來這幹什麽？”
回鳶站在城牆上，這是整個青玄大陸無數人的鮮血圍成的一條邊界牆，跨越半個青玄大陸。
邊界牆外，每天都有生命逝去。
聽回鳶不答，阿蕪便有些害怕，她心裏還是發怵。
“我是陣法師，不適合前線的。”
陣法師少，自保能力弱，隻是在後麵輔助的。
要是真把她放在戰場上，這也是回鳶能幹出來的事。
空氣流動，她感知到回鳶已經消失不在了，再回來滿身血腥。
“聽到了嗎？”
阿蕪離回鳶遠了點，滿頭霧水，“什麽？”
“怪物的興奮和人的哀嚎。”
兩種聲音混合很像風在咆哮，又像是痛苦的呻吟。
“這裏平均一炷香會死一個人，他們的命給了我們。”
越是聽不懂，阿蕪越是煩躁，“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異人族沒有一個人是閑著的，你浪費的那些時間，耽誤了多少條命你知道嗎？”
“你瘋也好，鬧也罷，別拉上別人，誰也沒有你這個時間和精力陪你。”
從戰場上打了一天怪物還沒躺下休息，就要處理阿蕪惹出來的爛攤子，誰不鬧心。
回鳶拉著她的衣服將人拉到城牆邊緣，濃厚的血腥味和戰火燒灼的味道，讓阿蕪反胃。
她掙紮著，“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我容忍你這麽長時間已經是仁至義盡，我不出手是看在你師父和師兄們還算盡心盡力，別逼我對你動手。”
回鳶鬆手，阿蕪立刻後退好幾步，離開邊緣處，嘴裏好像都有了血腥味，她大口呼吸。
將人扔在這裏，回鳶就飛身下去。
她在成長，魑魅也在。
現在已經培養出接近地靈者的魑魅了。
數量減少，但質量在升高。
即使有鬼穀的陣法加持，還是難以戰勝這些靈活的怪物們。
長刀殺魑魅不沾血，回鳶殺了一路，刀身還是幹幹淨淨。
她殺了一波就覺得不對勁了。
今日不是魑魅潮汐日，怎麽會有這麽多厲害的怪物。
“鳶大人，有大魔襲擊。”
“天上有巨鳥在飛。”
“不對，那是魔族。”
魔族長了翅膀從天上發起進攻，大大縮減了陸地上的攻擊力。
她們花費一年的時間，好不容易築成的防禦好像個笑話就被輕而易舉地越過去了。
幾個身影猛地衝到天上，同時發起了一級警報，響徹雲霄。
數量之多，根本無法全部攔截。
“快逃啊，有怪物攻過來了。”
有人跑著跑著頭就消失了，有人跑到最後隻剩自己還活著。
戰火終究還是蔓延進了城內。
溫存良聽到聲音的時候，虞渝她們早就衝到前線去了。
“大家都不要慌，聽我的。”
秦子昂在另一邊指揮準備上戰場的，溫存良在這裏指揮手無寸鐵的。
各司其職，隻是混亂之下，不少人聽不下指揮，無頭蒼蠅一樣亂飛亂撞失去了理智。
逃跑的路上莫名多了道火牆，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
無法的人們這才慢慢安靜。
姬靈兒一甩長發，霸氣側漏，“不想現在死的，都跟我滾到那邊去找溫存良，聽指揮。”
用了些手段才能聽得懂話，一個個靠著牆根，慢慢挪到溫存良所在的地方。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溫存良快速避開，然後讓人從通道裏快速離開。
隔離陣法已經啟動了。
所有的魑魅都被攔截在外麵，包括那些英勇的人。
進不去，出不來的陣法，也是鬼穀弟子聯合布置的最堅固，最可靠的陣法。
這是唯一的弊端。
此時，外麵的人是魑魅的點心，裏麵的魑魅是待宰的羔羊。
不過是以命換命罷了，最愚蠢的，也是最沒有辦法的辦法。
“全部戰隊，出動！”
由秦子昂帶領的小隊，四麵八方散去，地毯式搜索魑魅的下落。
木芸同時調動植物的力量，由植物感知魑魅的下落，簡直是最強輔助。
“黎明巷兩隻靈皇級別，距離最近的東村五隻有靈尊實力，長德街有三隻在遊**。”
有木芸傳遞的信息，尋找魑魅簡直是易如反掌。
“所有人，全部往東撤退！”屬於木芸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
“西邊，有隻移動速度很快的魑魅，實力不亞於……天靈者。”
回鳶聽到消息就往西邊去，傳音靈玉裏，她的話還帶著呼嘯的風聲。
“西邊高級戒備，解除禁令前任何人不能去。”
“鳶大人，小心。”
就連跳跳和蹦蹦他們都不許跟著。
天靈者，帶有翅膀，魔族化成的魑魅，這是第一次出現。
針對回鳶的出現。
也許對方想殺了她，也許隻是想試探試探她的實力。
街道上的支離破碎，殘垣斷木，無不暗示著這裏發生過什麽。
沒有聲音，靜得可怕。
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寂靜。
兩根房梁交叉的地方，有個還在繈褓中的孩子。
還未等回鳶伸手觸碰，一道黑影比她更快率先搶走了嬰兒。
同時回鳶隻來得及砍掉了對方幾根手指頭。
隻是看到怪物正臉的那一刻，回鳶刀都拿不穩了。
這個人是素手！
即使麵貌有些特征被魑魅特征掩蓋，回鳶也一定能認出。
“師姐。”回鳶靠近兩步，有些引誘道：“把孩子給我。”
素手抬頭，莫名看著回鳶，她歪頭，腦子好像理解不了，為什麽她不想攻擊回鳶。
趁著素手發愣之際，回鳶把孩子搶了過去。
隻是回鳶沒有撤退，也沒有任何動作，對素手道：“師姐，跟我回去好嗎？”
半晌，素手才有了下一步動作。
回鳶清楚地看出素手眼底下的請求之意。
“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