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巫山風雲
“是的，您畢竟是朝廷的欽差，而且還親自到了這鳳凰山，那巫神殿的巫神居然也不來拜見，所以屬下覺得他們這樣未免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康永說道。
隻聽那康欽差唏噓到，“我們不要去計較那些了，那個巫神不來就不來吧，免得見到了會引出一大堆麻煩。比如苗王見我是不需要下跪的，但是見到聖旨還是要下跪的。那麽那個巫神呢？如果讓他也下跪，先不說他跪不跪，倘若跪了，消息傳出去，我們在苗疆的事情恐怕會遇到很多麻煩，因此還是不見的好，這樣彼此都無事才好。”
“還有，大人，那個杜威最近總是私自向外跑，他一入苗疆就不和我們一起走，現在凡事也不和您商量，我們是不是該敲打他一下。”康永說道。
“你也是我們康家的老人了，所以我才讓你跟著我這次一起出來，那個杜威名義上是朝廷派給我的侍衛，但是我卻總覺得他還有其他身份和背景，你不要和他計較這些，好好的完成宰相大人交給我們的任務才是。現在籌到多少了？”康欽差問道。
“我們一共去了十五個大寨，每個寨子一萬兩，中型的寨子五個，每個五千兩，然後就是四大土司的領地，我們去了彭王府和苗王駐地，彭王給了十萬兩，苗王卻隻給了五萬兩，還有鳳凰城的一萬五千兩，總計三十四萬兩銀子。”康永說道。
“苗王自然沒有彭王那麽多錢，但是那些其他的寨子也都是苗王的領地，也就說除去了彭王府的十萬兩，其餘的都是苗王的人出的，我們不要在這個問題上難為他了，以免狗急跳牆，剩下的兩個土司還沒拿錢呢。不能漏掉了他們。”邊聽那康欽差叮囑到。
“他們的領地都是在最南邊的邊境處，再向外就是南荒了，我們還要去那裏嗎？”康永問道。
“算了，你和烏安、盤力兩人接觸一下，委婉隱晦的提出來就好，他們能給多少咱們就收多少，就當是白得的了。那兩個土司領地實在太遠，我們這次就不去了。就算去了他們那窮鄉僻壤也摳不出多少錢，他們不像彭王府的領地挨著中原，也不像苗王處於相對優勢的位置，適可而止吧，免得真的把他們逼反了，就沒法和朝廷交代了。”康欽差說道。
“那剩下的錢怎麽辦？宰相大人不是讓我們這次要籌夠五十萬兩嗎？”康永問道。
“相爺的意思是我們盡可能的削弱一下苗疆各部的財力，這樣也不會肥水流到外人的田地，但是絕不能將他們直接逼到反叛，那樣我們就不用回京城了，剩下的錢本官已經有了出處，就從這些茶商身上擠出來。”
屏風內再次傳來那康欽差陰險狡詐的笑聲。
“大人您的意思是...我們直接去接觸這些茶商？”康永若有所思的問道。
康欽差繼續奸笑道：“對呀，你就和這些茶商透漏一下口風，就說朝廷要在苗疆四省實施改土歸流政策，然而漢族官員不熟悉苗疆情形，因此想要選拔一批熟悉苗疆情況的苗人，協助朝廷開展這項工作。而協助的人，日後就是這苗疆四省的第一批官員。這樣剩下的十幾萬兩就不有著落了嗎？”
“大人，那他們要是問我們來要憑證呢，我們怎麽辦，這些茶商中有些人的背景來頭不小，甚至與朝中大臣都有來往，我們下手太狠不好吧？”康永提醒道。
聽聞此言，屏風內卻是傳來一聲恨鐵不成鋼的歎息聲，好似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你真是笨，我們當然不能下手太狠了。但是你明天就用我的欽差關防先在初入苗疆的三條主路上各自設下關卡，一個個慢慢的檢查來往貨物，主要是茶葉，不要直接沒收，而是慢慢和他們耗時間，這些茶商自然會主動和你攀談，事情就好辦多了。每個人不要收的太多，要在他們可接受的範圍內。那麽多茶商，分一分不就籌夠了嗎？”
康永聞言，頓時如醍醐灌頂，讚道：“大人英明，屬下明天就拆人去辦。十天之內，鳳凰城裏的茶商估計就會得到消息了。然後我再和他們一一接觸。隻是據說秦王的人也在經營這苗疆的茶葉，而且和彭王、苗王都有勾連。我們該怎麽辦？”
“一視同仁，秦王府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和我們計較的，你記得收集一些好茶給秦王帶回去，這樣就沒事了，不然我們開了口子，事情就難辦了。”康欽差說道。
“大人，還有小人探聽到昨晚苗王宴請茶商和其他土司的代表，在宴席上，彭王的世子彭山問苗王是不是支持改土歸流，苗王卻說一定會聽從大多數土司的意見，這不就是明擺著拒絕改土歸流嗎？”康永問道。
屏風內傳出一聲輕蔑的冷笑聲，“本官早就料到那個老狐狸會是如此。不過咱們根本不用擔心，他要是敢公然對抗朝廷，這就在給我們出兵的借口。”
“另外，京城家裏夫人來信了，本來今天下午就應該告訴您，但見您一直在忙，屬下就沒有及時呈給您。原想著明早和朝廷的邸報一起給您，正巧您現在得空，現在給您吧。”康永說道。
聽見是自己的夫人來信，屏風內康欽差的心情好像直接跌入穀底，冷漠道：“你將信裏內容大致說一下吧。我不想看了。”
“夫人說，讓您把二公子送回京城去，還說如果找不到打傷二公子的人，您就不用回去了。”康永小心謹慎的組織著信中的原話，稍加委婉的道了出來。
頓時，便聽到屏風內傳來水杯砸到地上碎裂的聲音。“哼，這個潑婦，不要管她。她要是再來信，你就直接回複她本官四方巡視，無暇回信。至於二公子還是先留在這裏吧，待苗王說的神醫給他看過之後，再做定奪。如果神醫也沒有辦法，再送他回京不遲。”
“是。”那康永點頭記下。後又問道：“我們要不要見見五柳派的人？他們中一個叫寒明的已經來這裏三次，想要拜見您，卻又不肯說明來意，堅持說要見到大人您才肯說。”
“想不到我們才來這鳳凰山第二天，就這麽多的事情，這個姓寒的是什麽人？”康欽差問道。
“他是五柳派的三清劍客之一，和那個邱明是師兄弟，但是他卻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的老師就是皇宮首席煉丹師清虛真人。據說連皇上都十分倚重這個清虛真人，我們見見總沒有壞處的。”康永提議道。
“我不能見他，和皇宮的人我們要保持距離，至少在這明麵上一定要保持距離。我們雖然是在苗疆，但是也有很多隻眼睛在盯著我們。從土司和商人那裏弄點銀子那些人不會在乎，但是私自接觸五柳派的人肯定有麻煩。不過，本官不方便見他，但是你卻可以找時間代本官私下去見見此人。如果他們需要什麽幫助，又不是很麻煩，你就應承下來，直接派人幫他們做了，不必回我了。但是切記不要打聽皇室的事情。”
康欽差千叮萬囑到。
那康永稍加猶豫，卻還是說道：“夫人一直想求這個清虛老道幫忙煉丹，這個可以說嗎？”
“這個無妨，但是想請動那個清虛可不容易，據說皇上的很多妃子都求不到他的丹藥，你姑且一試吧，成不成都無關緊要。但是記住，絕不要交惡五柳派，這些人我們最好不要得罪。而且他們來到苗疆隻會需要我們的幫助，這樣和他們結下一段交情也不錯。”
康欽差似是有些累了，最後問上一句“可還有其他事情？”
“沒有了，其他事情屬下會讓人整理出節略和明天的邸報明早一起交給您過目。”康永說道。
“那你也去休息吧，讓其他的人值守就可以了，你不用親自值守這裏，記得我剛剛交代的事情，下去吧。”康欽差吩咐道。
“是的，大人，屬下告退。”
康永退回到自己值守的門口，然後推門走出屋外，叫來兩個軍官守在門口。自己則去了隔壁的房間休息。
肖遙聽完了二人的對話，才發覺這個康欽差此行的目的居然有這麽多。不知道宰相讓他籌集這五十萬兩銀子做什麽？這個姓康的對此事如此在意，明顯是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肖遙絕不相信宰相會缺這些小錢。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更何況堂堂的宰相了。腦海中突然閃出和珅的形象。
還有就是五柳派的那三個人是如何離開獸穴的？他們不是要找無目蠶嗎，怎麽又會來這鳳凰山，莫非這無目蠶出現在了鳳凰山？他們來找這個姓康的欽差，一定是想要什麽幫助，自己若去跟蹤康永見寒明，著實有些危險。
那個寒明的武功應該是三人中最高的，彭山上次並沒有帶三人一起參加晚宴，而且自己上次去彭王的行宮，也沒有見到他們三人，不知他們去了哪裏。
肖遙前思後想，今晚自己來此本是為一些事情提前做做準備，雖然沒有見到那杜威，擔心中了對方圈套，但最近自己武功精進不少，今晚錯失良機實在可惜。
悄悄移動到康欽差睡覺的屋子正上方，然後將房頂的瓦片輕輕挪開一塊，清晰的望見那康欽差此時已經進入夢鄉。
肖遙於指尖匯聚真氣，包裹住兩滴水滴，向著下方沉睡的康欽差伸手一彈，兩滴被真氣包裹的水滴便輕而易舉打入了康欽差的左右太陽穴內。
事成，肖遙再次將瓦片輕輕放回原位蓋好，悄悄離去。
在山莊內轉上幾圈，確定沒人跟蹤自己後，才悄無聲息回到自己所在的竹樓。
胡依依和大小姐早已睡下，今晚能了卻這樁心事，肖遙內心自然暢快，抱著小猴子躺在**，思考接下來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