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九宮聚靈
肖遙送走了彭山，然後就和易楓分別回到了各自的房間，雖然是深夜，但是此時的土司府還是十分忙碌，不時有衛兵走過的聲音，也不時的有外麵的衛兵來到這個小院，走入彭山的房間，估計是來報告一些最新的軍情.
在交戰的第一天，肖遙感覺到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十分緊張，苗疆承平已久，這一次的戰爭徹底打破了溪州的平靜，而一直以來的安逸也使得很多人早就失去了對於戰爭的認知。
雖然入城時肖遙沒有看到四處混亂的局麵，但是如今已經是開戰第四天了，肖遙覺得最初的混亂可能已經過去了，現在城裏的人已經無法離開溪州了，除非是有軍隊護送他們離開。
軍隊護送的路線也是深入苗疆內部，隻是一旦溪州失守，苗疆內部也就變得不安全。從本質上講，現在溪州的政治，經濟和社會形態都不適於戰爭，但是戰爭來臨時你別無選擇，因此，當務之急，就是如何順利實現溪州城的軍事管製狀態，形成一種戰爭狀態下的特殊經濟模式，這才是使得溪州可以堅守下去的重點。
否則還沒有等朝廷的大軍攻城，這裏已經一片混亂。
雖然還不知道大陣何時啟用，但是一旦大陣開啟，城裏的接近十萬人又做何安排，他們的正常生活怎麽辦，這都是現在必須準備好的事情，要是處理不好的話，城裏就會發生民變。
肖遙可不認為，現在對戰的雙方都會十分愛好和平的保護平民，特別是紅夷大炮一旦調集過來，這種沒有精確射擊能力的大麵積殺傷性武器一定會使得城裏一片混亂，那時大陣如果又已開啟，如何疏散城裏的平民就成了最大難題。
這些問題，肖遙並沒有問彭山，顯然現在的彭山還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因為他還不知道這九宮靈蠱陣的真正作用。
彭王爺知道後，估計就會連夜布置，現在溪州城最缺的就是時間，城外的張太尉卻絕不會給溪州城這個時間。
肖遙睡意全無，運行了一個周天的心法，然後就來到小院中間乘涼，已經入秋的溪州雖然還有一些暑熱，卻也有些秋意深沉了，入夜的深秋一種絲絲的涼意透入體內，使得肖遙變得格外清醒。
肖遙在小院內隨意踱步，卻發現彭山正坐在院子的一個陰暗角落裏。
彭山似乎已經在椅子上睡著了，居然沒有發現肖遙的來到，這個經曆的鐵與血洗禮的年輕人，早已不複第一次見到時的青澀，疲憊的臉上告訴其他人，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休息了，而一雙時而緊縮的眉毛則是寫滿了堅毅和不屈。
肖遙走到彭山身邊，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蓋在了彭山身上，然後默默的坐在了彭山身邊的椅子上。
這一場戰爭改變了很多人，也改變了很多事，比如彭山，也比如自己。
肖遙覺得曆史就如同一條不知盡頭的大河，而自己即使偶爾能夠跳出水麵，卻也無法全部看清這大河的流向。
這一次朝廷將苗疆之戰，看成是太子的曆練，那麽張太尉就不會允許戰事有任何失利的可能性，從彭山他們劫營失敗的情況來看，這個張太尉比自己想像中的一般將領還要難於對付。
隻是自己絕不能去刺殺張太尉，因為一旦自己這樣做，就等於觸動了半步化境高手不參與俗世的默契，這一點苗疆不能首先違背，而朝廷也不會主動違背，一旦打破這個默契，那麽就真的苗疆的末日了。
五柳派隻是三大道門的一個分支，清虛的武功就那麽厲害，還不知道其他的門派究竟還有多少高手，肖遙還不敢冒這個險。
結束戰爭的方式有很多種，肖遙一直希望用持久戰的方式逼迫朝廷退兵，但是這估計隻是肖遙的一廂情願，因為在持久戰開始的同時，必須使得苗疆進入戰爭狀態，也必須熬過這最開始的最慘烈的一段時間。
估計現在，大小姐已經回到了家中，肖遙想要去看看神醫和鬼麵真人是否還在原來的客棧，但是現在身處土司府，還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肖遙並不想彭山知道自己的全部行蹤，也不想夾在彭山和杜威兩個人之間左右為難。
杜威幫過自己很多，但是自己和彭山之間卻隻是惺惺相惜。
肖遙選擇幫助彭山，也是為了阻止這場無謂的戰爭，但是麵對杜威，也不知道這個家夥是直接回到京城，還是已經返回了溪州前線。那麽自己就需要去驛站看一下，杜威如果回來了，就一定想辦法聯絡自己。
在肖遙一麵思考著各種問題的時候，彭山已經睡醒了，他注意到身上肖遙的外套還有身邊正在有些發呆的肖遙。
“肖兄在想什麽？是在想哪一位紅顏知己呢？”彭山難得的戲謔肖遙一回。
“夜深露重，若是疲了，還是不要睡在外麵的好。估計你也已近知道了九宮靈蠱陣的真實用法，我剛剛思考了一下，你們還是要早作準備，畢竟朝廷的紅夷大炮很快就會全部運來，到時他們並不需要靠近溪州城，就可以用大炮轟炸。”肖遙卻完全沒有那個心情，還是把自己擔心的事情說了出來。
“肖兄，其實我很早就做好了放棄溪州的準備，卻沒有想到會這麽快，九宮靈蠱陣雖然可以阻止朝廷大軍一個月，但是這一個月中，我們一方的戰鬥力也受到極大的限製，而且沒有了城裏百姓的支持，溪州很難長期堅持下來，因此大陣開啟之日，就是我們準備撤離之時，大陣也隻是為我們撤離爭取時間而已。”彭山的話中多少有一些悲觀。
“小王爺，堅守溪州隻是戰略手段，卻不是戰略目的，我們的目的是更好的堅持在苗疆十萬大山內的戰爭，而不是局限於溪州一城一地。這裏雖然繁華富庶，但是卻也是束縛你們彭氏土司的最大約束。你們的五千輕騎兵，之所以不能發揮最佳的作用，就是因為固守溪州城，使得本應該利用地利優勢，爭取機動性的溪州軍，喪失的主動性。在平原和朝廷的軍隊大規模作戰，那樣隻會使得溪州數萬將士全軍覆沒，今晚的劫營就是最好的案例。”肖遙的語氣中沒有任何的回環餘地。
“肖兄，你覺得我們一旦離開了溪州城，還能回得來嗎？”彭山有些迷茫的看著肖遙。
肖遙覺得這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少年，正麵臨著人生中十分困難的決策期，他有信仰，有理想，但是現實卻如此殘酷。
“如果你的眼中隻有溪州，那麽你丟了溪州，也就是丟了一切，如果你的眼中是整個苗疆四省，那麽你離開了溪州，就等於擁有了苗疆四省。”
聽著肖遙的話，彭山久久沒有答話，而是繼續躺在椅子上，眼睛默默的看著深深的夜色。
肖遙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留彭山一個人在那裏安靜一下，很多決定還是需要他自己來下決心，肖遙所能做的就是在外麵幫助他一下。
在深沉的夜色中，易銘看著在自己麵前閃著藍色光暈的第一隻九宮靈蠱。
“這樣做真的好嗎？師兄的決定是對的嗎？”易銘在心裏默默想著。
也許苗疆是需要一個化境高手，但是要用十餘萬人的性命來換，這和第二殿巫神的做法有什麽區別呢，雖然這十餘萬人不是被自己所殺，而是死於戰爭，但是卻是自己使得他們喪失了逃離溪州城的機會。
九宮靈蠱陣的真正秘密，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作為第三殿巫神的易銘還是從巫神殿的秘密記載中找到了相關的信息。
這是苗疆麵臨亡族滅種時才可以使用的大陣，可以聚集十萬人的精氣於一身，誕生一位化境高手。
這種做法可以延續九黎部落的血脈，但是卻要犧牲十餘萬人為代價。
大陣一旦開始，那麽溪州的彭氏土司就徹底的完了，看來師兄是想一箭雙雕，既消弱了彭氏土司，又阻擋了朝廷大軍，然後還可以幫助自己進階化境。
隻是如此開始強行的九宮聚靈，似乎又過於違背天和，一時間，易銘心中著實難以作出決斷。
化境真的是一個充滿了**的詞語，無數人為之瘋狂，無數人為之癡迷，也有無數人為之沉淪。隻是希望自己的這一次決定不是一個錯誤，師兄一直忌憚於彭氏土司的力量，而且這些人居然可以偷偷潛入巫神殿，盜取九宮聚靈陣，這也許就是他們的宿命吧。
易銘將左手食指按在了第二個圖騰上麵，其上立刻也浮現出來一陣藍色的光芒，但是比起第一個圖騰上麵的光芒卻顯得十分冷清，似乎這種藍色光芒裏麵沒有任何溫度，有的隻是一種無比的陰冷。
隨著易銘的手指不斷按在不同的圖騰上麵，一圈圈藍色光芒開始外溢，這九組光芒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圖案，然後就如同氣泡一樣開始迅速的擴散，藍色光暈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淡，漸漸的罩滿了整座溪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