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月與蕭逸已經打聽好了兵部尚書的家門,一徑到了前麵,目下已經到晚炊的時候了,因為今天的奔波與勞累,靈月不過是剛剛吃了一點兒鹵鴨而已,喝過了好酒梨花白以後,靈月的精神見長,又變成了那一個意氣風發之人。
“娘娘,這就過去嗎?”蕭逸一邊說,一邊將杯盤狼藉收拾了起來,這些東西明日裏都是要用得到的,而蕭逸的目光仔細的看著,這些酒具都是金器,在燕國,金器都是有銘文的。
靈月的目光也是看了過來,她知道蕭逸做事情是思前想後的,隻是點頭,說道:“這會兒就要去了,走。”靈月一聲說過後,二人已經順著官帽街的位置去了,這兵部尚書在最為裏麵的一個位置。
垂楊深處,有山寺晚鍾傳來,聲聲淒楚。山色晴嵐翠,掩映之間,靈月也覺得有一種形容不出的蕭瑟,剛剛到了兵部尚書武大人的家門口就看到從頭頂飛過來的晚鴉,昏鴉從枯藤老樹中飛出來。
一邊飛,一邊鳴叫,那種淒苦的聲音響徹雲霄,靈月的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走,蕭逸唯恐一個不留神讓人暗算了靈月,舉手投足之間已經到了前麵的兵部尚書大人的府邸。
“嘟嘟嘟。”蕭逸敲門,靈月側身在旁邊等著,過不多久有人過來應門,是一個小小的童子,這童子看到外麵有人敲門,並不敢立即開門,靈月輕輕一笑,說道:“小童,請轉告家主,就說齊後前來,想要與家主晤談。”
“說什麽,說給我就好。”這黃口白牙的家夥,竟然這般的目中無人,靈月也是相想不到,但是很快就伸手捋發絲,掩飾掉了那種尷尬,輕輕歎口氣說道:“你知道軍國大事?齊後與家主要晤談的乃是軍國大事。”
“我豈不知,你可以考考我。”這小童也是有備而來了,靈月想不到自己竟然有做主考官的一天,輕輕一笑說道:“我考你,天下之主是何人?”
“齊城是冷殊,燕國是南霜,這還用問?不過還有柔然與女真,諸侯國數不勝數,小小諸侯,屢屢稱兵犯順,讓爺爺苦不堪
言,不過依照小童看,這天下之主後來還是一個人,齊王冷星寒。”一邊說一邊振振有詞。
“這……你何以見得?”怎會有人有這樣的見見地,且還是一個小小的孩童,就連靈月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麵前的孩子看起來不過是八九歲而已,莫非竟然是一個神童?
而剛剛蕭逸也是一臉的詭異,一開始覺得被一個孩子拒之門外,這孩子也是一點兒家教都沒有,不過聽到這孩子的見識,遠遠在自己之上,不免也是側目看著這個門縫中的孩子,這孩子過於靈慧了。
而一般這樣靈慧的孩子都容易夭折,他可惜的歎口氣,而這童子竟然以為是自己說話不中聽讓蕭逸看不起,一笑,冷哼道:“你們以為小童是拾人牙慧,但是小童想要告訴你們,這都是小童一人的見解。”
“果真不是武大人看出來的,胡亂臆測天下之主,你我性命不保。”蕭逸恐嚇的看著這個孩子,這小童隻是冷笑,“要這性命做什麽,不可以保家衛國,就是長命百歲又有什麽意思,方今天下大亂就連小童都想要保家衛國。”
靈月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厲害的一個孩童,口口聲聲說著國家大事,好像老神在在的模樣,一開始靈月也以為是童言無忌,但是很快靈月就不這樣人為了,他說的每一個字好像都是亂說出來的。
但是仔細分析一下,才知道,幾乎每一個字都是那種穩定的,那種讓人不可思議的沒有辦法去反駁的,她輕輕一笑,說道:“你有這樣的見識,是能人異士,為何不打開門讓我們與你暢談?”
“為何要打開門,你們今日前來本就是虛情假意,不過是為了看一看諸位在家中做什麽,家主不想要讓你們看,你們回去吧!!”這小童說完以後以後已經走了,拍拍屁股並不理會靈月與蕭逸。
靈月多心,問一句,“你叫什麽名字?”
“麒麟。”靈月聽到這個名字,也覺得不是很舒服,聽到“麒麟”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曾經的廢太子冷麒麟,不過兩人也不可同日而語,冷麒麟是何人,原是一個亂世梟雄,而麵
前的麒麟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而已。
靈月沒有移動腳步,而是穩穩的站在原地,蕭逸上前一步,打一個千兒說道:“郡主,回去嘛?”這樣一問,靈月索性不準備走了,說道:“等著就好,一個小童都這樣厲害,家主想必不會孬。”
“這小時聊聊大未必佳的事情,娘娘又不是沒有見過,何苦為了一個小童在這裏等著?”蕭逸一邊說,一邊看著靈月,靈月正要說什麽,但是朱門中一道憤怒的聲線已經飄了出來,“想君小時必當了了。”
蕭逸皺眉苦笑,這小童根本就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後仔細的聽著,靈月的唇畔有了一個笑渦,但是並沒有說什麽,接著聽到腳步聲遠遠的離開了,靈月這才忍俊不禁,今天,這是靈月第一次笑。
不過落在蕭逸的眼中,這一笑不但是難能可貴,且讓靈月渾身的疲累與困頓都沒有了似的,剛剛自己的生氣,因為這一笑也是好了不少,幾乎沒有任何的生氣了,他輕輕點頭,說道:“這小童是個厲害人。”
“想必家學淵源,隻是蕭廠臣不應該在人後談論,這小童厲害了去了。”一邊說,一邊看著蕭逸,蕭逸攤開手,“郡主有所不知了,這就叫做誰人不候不說人,那個背後無人說,老奴也不是那胡言亂語的長舌婦,不過是覺得這小童有意思而已。”
“何止是有意思,簡直是非常有意思了。”她一邊說,一邊輕微側頭看著門縫,門縫中那童子早已經消失不在了,但是靈月的瞳眸還是仔細的看著拿高分位置。
“武大人是何人,為何自從你我過來以後並不曾見過?”靈月問一句,看著蕭逸,蕭廠臣雖然人在外麵,不過以前在西局的那種刺探功夫還是非常厲害的,聽到這裏,他一笑,說道:“娘娘有所不知了……”
“你說來,有的是時間,想必今晚是不會開門了。”一邊說,一邊找一個上馬石坐了下來,靈月是守株待兔,但是靈月覺得自己值得,到了晚間天氣開始冷起來,靈月搓一搓已經冷冰冰的雙手,看著蕭逸。
可謂苦中作樂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