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男 207
27、
一會兒捉蟲。
這隻小猞猁看起來不是很精神樣子,早上出門時候,肖樹林用棉布條沾了些水牛奶喂給它,這小家夥吃了,就一直睡,足足睡了一個上午，等到了中午吃飯時候,肖樹林又給它喂了一回。
“兒子，咱給毛團取個明兒吧。”吃完中午飯,羅蒙抱著猴娃子坐沙發上跟他說話。
“呼……”猴娃子剛吃完飯，有點犯困,懶洋洋地窩他啪吧懷裏。
“叫啥名兒好呢？”羅蒙問他。
“？”猴娃子疑惑地抬頭看向羅蒙。
“要不你來給它取個名兒吧？”羅蒙說。
“……”猴娃子沒吱聲。
“那我來給他取？叫啥好呢……二傻？牛蛋？”老周變著法兒哄他兒子說話。
“……”猴娃子皺緊了眉頭。
“不喜歡？哎呀，該叫啥好呢……”
“花花。”
“花花？行吧，那就叫花花。”
就這樣，這隻小猞猁就有了自己名字，叫花花，就目前來看，這名字跟它形象還是比較搭，尤其是那一身黃白相間中還帶著黑色花紋毛毛，看起來確實是有點花花樣子。
花花總吃水牛奶也不是個事，水牛是素食動物啊，猞猁是肉食動物，這乳汁中營養結構肯定很不一樣，為了這隻小崽子口糧問題，這天下午羅蒙他們一家三口就帶著它找老大去了。
老大媳婦肥妹剛生完三隻狗崽，這肥妹能吃胃口好，身體倍兒棒，奶水那也是很足，羅蒙就想讓花花到他們那兒蹭點奶喝。
“汪！”老大這小氣鬼，都這麽長時間了，對猴娃子依舊不太友好。
“乖。”肖樹林拍拍它腦門，喂它吃了一塊餅幹。
“今天太陽好，出來曬曬太陽吧。”羅蒙說著，貓腰就從狗屋中吧肥妹他們正睡著那隻籃子拖了出來，肥妹是個心寬體胖，剛生完狗崽子，也不像龔白棋之前對羅蒙說那樣性格暴躁，羅蒙伸手去拖它和寶寶們正睡著籃子，也隻是抬頭看了一眼。
“嘰……嘰……”狗崽們大概是覺得光線太刺眼了，拚命往它們老娘肚皮底下躲，肥妹倒是很享受這樣陽光，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肥妹，來，咱打個商量吧。”羅蒙說著就給肥妹遞了一塊餅幹過去。
“汪嗚……”說吧。
“給咱們家花花喂回奶怎麽樣？”羅蒙拉著猴娃子，讓他抱著花花蹲到狗窩邊上。
“嗚……”肥妹用兩條前腿撐起半個身子，好奇地看向這隻小猞猁。
“你好好給它喂奶，我一會兒再給你加一盆水牛奶，咋樣？”老周開出誘人條件。
“汪嗚！”喂就喂唄。肥妹一臉無所謂。
“誒，真乖。”羅蒙伸手摸了摸它腦袋，然後拎起花花把它放到籃子裏。
這隻小猞猁眼睛都沒睜，聞著味兒就往肥妹肚皮下麵鑽，很就含著乳/頭啜飲起了甘美乳/汁,看來這個奶確實是比水牛奶合它胃口。
“汪嗚……汪汪！嗚……”肥妹還沒怎麽樣，老大就先不幹了，拉長了聲調，響羅蒙吠叫個不停，明顯就是抗議。
“行了，小氣吧啦那樣兒。”羅蒙拍了拍它狗頭，把已經吃得差不多小猞猁從籃子裏提了出來，塞回到猴娃子懷裏，以後還來呢，又不是就吃這一回，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喂完了小猞猁，想想山上也沒啥事，羅蒙和肖樹林就帶著猴娃子上肖老大那邊串門去了，順便把這個月房租和鴿子給收了，上個月拿回來那批鴿子，被羅蒙他們留了幾對養起來，時不時撿幾個鴿子蛋給家裏小孩吃，也很是不錯。
接下來羅蒙打算慢慢增加數量，情況允許話，順便也賣點鴿子蛋，王大勝胡群峰那些人，聽說羅蒙他們自己養了鴿子生蛋，也都有些眼饞，說是想買，可惜目前羅蒙家鴿子少，自己吃都不夠了，哪裏還能有得賣。
農村，隻要不是農忙時節，下午三四點都是比較清閑，打鐵鋪那邊那些養鴿子，雖然也都種了些莊稼當鴿糧，但都種得不多，比一般農戶那是清閑不少，隻是要鴿子身上多費心。
“當當當！當當當！”還沒進院子，羅蒙他們遠遠就聽到一串不輕不重敲擊聲了。
一會兒父子三人進了院子，隻見阿芸嬸擺了繡架正繡花，肖老大哼著小曲正擇著一把豇豆，林伯打著哈欠坐一把躺椅上曬太陽，另一邊，不久之前剛住進來安立君正擺個小桌院子裏不知道叮叮當當敲些什麽。
“幹啥呢這是？”羅蒙也是好奇。
“嗨，敲個鐲子。”安立君聽了聲音抬頭一看，見是房東，就笑著回答了。
“乖孫誒，你咋來了呢？”肖老大見了猴娃子，把手裏豇豆一丟，就湊過來了。
“叫爺爺。”肖樹林拍了拍猴娃子垂到他胸前小腿。
“爺。”猴娃子聽話地叫了一聲。
“哎呦喂！真乖！來，爺爺抱抱。”肖老大一把就將猴娃子給抱了過去，一邊還哄他說：“猴娃子像吃啥，花生吃不吃？剛好中午咱就煮了一些，走，爺爺給你拿。”
他們這地方土質畢竟不像北方那麽鬆，當地人除了自家吃，一般不會種花生賣，因為收起來太麻煩，耗時耗力，不劃算。打鐵鋪這些人倒是願意種花生，種出來都是給自家鴿子吃，肖老大跟他們住一個院子，自然也少不了要跟著沾沾光。
一會兒肖老大又抱著猴娃子從屋裏出來了，手裏還拿著一盆水煮花生，招呼羅蒙和肖樹林兩人一起吃。
“來，這會兒咱就不玩核桃了，爺爺先給你拿著。”肖老大笑眯眯取下猴娃子手裏那兩枚小核桃，又塞了花生給他。
“這個月鴿子都選好了，等晚上它們回來，再給你抓。”這時候齊老頭也從後院出來了。
“成。”羅蒙笑眯眯應道。
“過幾天我一個朋友就過來了，到時候就讓他住我隔壁這屋，咋樣？”齊老頭問羅蒙說。
“行啊，反正空屋子這麽多，他願意住哪間就住哪間。”羅蒙笑了笑又問他說：“他是一個人過來還是一家人啊？”
“跟我一個情況，就一個人幾對鴿子，老伴要城裏幫年輕人帶孩子，來不了，聽說也不大願意來，城裏熱鬧慣了。”
“那成，我把鑰匙先留給你吧，哪一天他們要是過來，就先住著，合同這事，早兩天晚兩天反正都沒差。”
既是熟人介紹過來，這齊老頭還願意跟人家做鄰居，照理說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問題才對，羅蒙也比較放心。打鐵鋪總共十九間屋子，現才住了十戶都不到，前陣子孫林木和他媳婦草草擺了個酒席，單獨搬出去又占了一屋，加上剛來安立君，這才總共八戶人。
“立君啊，你也別敲了，過來吃幾個花生。”羅蒙和肖樹林難得過來，阿芸嬸這陣子也不用趕工，於是便停下手裏活計，也過來了，嘴裏還招呼另一邊安立君，讓她也歇歇。
“哎，不用了，我把這個做做好。”安立君抬頭衝他們笑了笑，又繼續幹活。
“她那麽忙啊？”羅蒙吃著花生，問阿芸嬸他們說。
“是啊，立君她自己開了一家網店，生意還蠻好。”阿芸嬸笑著說道：“前兩天我們還去看了呢，弄得真不錯，啥都有，這姑娘會可多了，聽說都是自學，真不容易。”
“好啥好啊？都是些皮毛，比起你們那個專業繡花，差遠了。”安立君揮著小錘把銀料往模子裏砸，一邊笑著和阿芸嬸搭腔。
“我這還不是從小跟人學，嗨，小時候笨得很，學不好，沒少挨罵。”
阿芸嬸說著，笑嘻嘻往猴娃子嘴裏塞了一粒花生仁，打鐵鋪都用牛王莊牛糞肥地，種出來花生很是香甜，用鹽水帶殼煮熟了，粉粉糯糯，帶著花生清香，吃起來很是不錯。
“有人教那都是命好，我現自己先好好練著，將來也教給我們家小孩。敢不好好學？打板子！”安立君一邊說著，手裏小錘當當當下得可利落了。
“男朋友也不找一個，還小孩呢，真敢說。”林伯咧嘴笑話她說。
“那是緣分還沒到。”安立君笑了笑，渾不意。
“你看看，咱們家乖孫兒盤這對核桃，好吧？”肖老大這時候就拿起猴娃子那對核桃看了起來。
“哎，真不錯！”阿芸嬸畢竟搞了這麽多年藝術工作，審美眼光還是不錯。
“這麽小孩子還能盤核桃呢？”那邊安立君忍不住也抬頭看了一眼，隻這一眼，她便定住了。
這對核桃之前猴娃子盤過一段時間，後來又被羅蒙接手盤了一段時間，盤完了拿去和前麵幾對核桃比了一下，顏色上好像還是淺了點，就拿回去給猴娃子接著盤。
這會兒被肖老大拿手裏，小小兩枚核桃，那顏色質地，似玉非玉，不像玉石那般通透，又比玉石多了幾分古樸厚重，別有一番滋味。
“這個核桃……”安立君欲言又止。
“咋了？”阿芸嬸問她。
“那個，這對核桃，你們賣不賣啊？”安立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羅蒙和肖樹林，據她所知，老周家可是不差錢。
“咋？你要買啊？”羅蒙笑問她說。
“是啊，賣嗎？”安立君看起來實很想要樣子。
“我們家核桃可不便宜。”老周說道。這個倒是真，前麵那對核桃送出去，他們家那棟樓房五證基本上就通了，這其中價值，恐怕隻有真正跑過證人才知道。
“要多少錢？”安立君也沒多少錢，手頭上雖然會有一點流動資金，可這是要留著進貨，不能都給整完了。
“你要這個幹啥用？”老周再愛錢，也不好意思對著這麽一個姑娘獅子大開口。
“……”安立君猶豫了一下，好像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然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羅蒙說了一句：“你等等，我把東西拿出來給你看。”然後就進屋去了。
安立君拿出來是一對手鐲，比較寬那種鐲子，兩邊各有一條略寬銀環，中間是銀絲編織花紋，還綴了一些玉石瑪瑙，乍一看，也是美輪美奐，不過仔細端詳話，就會覺得少了點什麽。
“這個，要是放到這裏話，就完美了。”安立君從肖老大手裏接過一顆核桃，往手鐲中間位置一擺，拿手裏給羅蒙他們看。
“這麽看起來好像是要好一點。”老周扣了扣下巴，藝術品這玩意兒他也不是太懂。
“是好太多了，畫龍點睛啊，一下就有看點了。”安立君說道。
“這東西是你自己做？”肖樹林接過她一隻鐲子，仔細翻看起來，這個鐲子做得細致，其中不僅涉及到焊接定型等銀飾加工工作，還有編織雕刻等，肖樹林好歹也是編過籃子，一看這個花紋就知道不簡單。
“是啊，她那店裏東西，樣樣都是自己做，連玉繩都是她自己編，編得可好了。”一邊阿芸嬸就替安立君回答了。
“好是好，不過這個核桃價錢，對你來說應該還是高了點。”不是羅蒙想坑她，隻不過他們家這核桃行情擺那兒呢，也不能因為她是自家房客就大甩賣吧。
“兩萬？”安立君試探性地開了個價錢。
“以上。”羅蒙說道。
“這樣啊……”安立君一聽，立馬就焉了，兩萬塊以上話，她就算拿得出，也不劃算，就這對銀鐲價值來說，好像已經配不上這對核桃了。
“這樣吧，剛好我是想用七對小核桃做個佛珠手串，你要是能給我這個手串弄個佛頭話，我就多盤一對出來送給你。”老周家小核桃還是很多，當初劉春蘭留了不少，本來還打算串個禪墊呢，後來見羅蒙他們盤出來核桃那麽值錢，又把原計劃給取消了。
“剛好，我那裏還有幾塊壓箱底玉料，你等著，我先拿出來給你看看。”一聽羅蒙這麽說，安立君又進屋去了，這幾年她自打開了網店，手頭上現金是沒攢多少，各種玉石材料倒是存了一些，有幾個錢，基本上都花這些東西上麵了。
“哎呦喂！你這丫頭，好東西不少啊！”一會兒等安立君提了個小袋出來，把袋子裏石頭珠子一個一個掏出來放桌麵上，阿芸嬸他們也都跟著吃了一驚。
平時這安立君給人加工一個鐲子，也就是收個幾十塊到百來塊手工費，玉佩玉珠什麽也賣，基本上利潤都不是特別高，阿芸嬸她們以為她收入大概也就跟上班族差不多，沒想到還能攢這麽多好東西。
“好不容易才掏回來，沒辦法，手癢，有時候看上一塊好石頭，吃泡麵啃饅頭都死活都要買。”安立君笑眯眯地，看著自己這些玉料，就跟看孩子似。
“這種玉石一塊得要多少錢啊？”羅蒙完全不懂這個。
“便宜幾百，貴就幾千，這塊，當初買了我一萬兩千多，貴，不過也是值一塊，現再想買，早就沒這個價了，怎麽樣，配你核桃手串應該合適吧？”安立君說著就拿起羅蒙他們那兩顆核桃往玉石兩段一擺，果然很搭，一點都不顯得突兀。
“這塊玉好像是真挺不錯啊。”羅蒙把那塊玉石拿手裏，溫溫潤潤，雖然不太懂，但他就是覺得不錯。
“嗯……這塊玉做成佛頭換你兩顆核桃話，好像還是你虧了點，要不，我再……”
剛剛羅蒙說這對核桃兩萬以上，到底多少錢，那就沒底了，安立君雖然不懂核桃，但她也能看出來這核桃確實好，而自己這塊玉，好雖好，真要論價錢，撐死不過三萬，再說這塊玉石她目前也確實沒什麽用，換一對立馬就能用上好核桃，就她個人來說，還是很劃算，羅蒙那邊，就難說了。
“要不你再教我點手藝吧？”肖樹林突然說道。
“你要學這個？”安立君有些吃驚地問道。
“能教嗎？保證不跟你搶生意。”肖樹林咧嘴笑道。
“嗨，我還能擔心那個？成吧，你要學，啥時候過來都成。”安立君倒是很爽。
老周看看他們家肖樹林，又看看安立君，這是什麽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