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布蘭特開始難以理解愛德華的行為。UC 小說 網：
雖然他是真的從未真正理解過愛德華,但是這次對於愛德華而產生的困惑相較於以往,則顯得尤為明顯。
現在的愛德華像是要把自己之前對布蘭特所有的虧欠彌補回來似的，在不短的一段時間內，寸步不離的守在布蘭特的身邊。
有時候,布蘭特甚至有些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側著臉，直勾勾的看著愛德華沒什麽表情的麵孔，然後探究著說：
“愛德華，現在這個人真的是你麽？……真的是你麽？”
愛德華通常隻是深深地看布蘭特一眼,然後伸手摸摸布蘭特的腦袋：
“不是我是誰呢。”
“不、不,肯定是你，”
從不會害羞的布蘭特總是會迅速的握著愛德華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隻有你才會有這樣的表情。”
布蘭特笑嘻嘻的說。
內心深處,愛德華的溫柔體貼讓他覺得真是既可怕又沉迷。
一切似乎是像在夢境中一樣，溫柔甜美的不可思議。
“再吃一口。”
愛德華用銀質的調羹把營養豐富的羹湯送到布蘭特的身邊。
布蘭特搖搖頭，
“不想吃了……”
一場極其規律性的腹部鎮痛過去之後，精神懨懨的布蘭特被愛德華拉了起來，先吃些晚餐再去睡覺。
經曆過綿綿痛楚的布蘭特總是非常的焦躁，所以在這個時候總是沒有耐性，不聽話，喜歡耍小孩子脾氣。
要是以前，愛德華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一個耳光甩過去，然後把把布蘭特治的服服帖帖的。
但是現在，愛德華總是對布蘭特過分的包容，這樣的對比，直接導致了布蘭特在愛德華麵前顯得非常的驕橫。
愛德華低頭在布蘭特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來，再吃最後一口，吃完我們就回去睡覺。”
愛德華此刻穿著冷灰色中式斜襟長衫，領口的紐扣並沒有扣起來，黑色的發絲隨意的放在了兩頰旁，眉宇間神態溫和，一點冷酷的感覺都沒有，深黑色的雙眼一動不動的關注著布蘭特的神情。
“不要……”
布蘭特不耐煩的把愛德華的手臂推開蜷縮著身體，朝後椅了椅，他真的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明明之前那一口就是最後一口了，怎麽又要吃一口啊，愛德華，我要睡覺了。”
布蘭特向前伸手把愛德華手上的調羹拿了下來，放回桌子上，然後側這身子，展開雙臂緊緊地摟著愛德華的脖子，腦袋埋在了愛德華的脖頸處。
鼻息間飄著愛德華身上熟悉的淡淡的香味。
外麵的天色漸漸地暗了，大廳裏所有的壁燈都被打開了，但是正中央的那個很大的吊燈沒有被打開，這樣使得光線更加的溫暖優美。
仆人們中規中矩的站在餐桌的四周服侍著，極其守禮的低垂著眼瞼，假裝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聽到。
實際上，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天見到了，他們最近已經習慣了這樣有耐性的少爺。
簡直和以往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布蘭特則是越來越桀驁不馴，克裏斯蒂安和他們一起用餐的時候，出於兄長該有的沉穩，布蘭特還會適當的收斂一些，但是克裏斯蒂安一走，布蘭特就會忍不住本性畢露，變著法的和愛德華潑皮耍賴。
讓人覺得，他似乎是在享受控製著愛德華的那種異樣的快｜｜感——畢竟愛德華在別人看來，是個很可怕、很冷酷的男人。
“愛德華，我們睡覺吧，我們睡覺吧～”
布蘭特聲音黏膩的在愛德華的懷裏蹭來蹭去。
對於布蘭特的任性，愛德華也不生氣，伸手摸了摸布蘭特的腦袋，點點頭：
“嗯，我們可以先睡覺，你要是餓了，晚上可以起床再吃一些。”
布蘭特嘿嘿嘿的笑了笑。
愛德華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布蘭特表情愉悅的站了起來。
“少爺，主家那邊來話了。”
管家突然快步從門外走了進來，走到愛德華的身邊，遞了一塊白色的絹布到愛德華的手上。
愛德華把絹布展開看了看，然後轉過頭對布蘭特說：
“布蘭特，你先睡，我先出去一趟。”
布蘭特點點頭，走到愛德華的麵前，摟著愛德華的脖子就使勁親了一口，
“早點回來啊～”
說完，布蘭特就邁開步子上了樓，然後拉開臥室的門，甩了腳上的鞋子、拉開被子就爬上｜｜床睡覺去了。
管家低下頭，在愛德華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
愛德華點點頭，然後上樓去換了一身衣服，就隨著管家出門去了。
“老爺讓我務必和您一起過去。”
管家緊緊地跟在愛德華的身後。
愛德華皺皺眉頭：
“你還是留在這邊吧，布蘭特需要人照顧一下。”
“可是……老爺讓小的務必和您一起過去主家那邊，說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對我交代一下。”
愛德華走到轎車邊上。
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愛德華抬起頭，原本灰黑色的天空變作了深藍色，細細的雨絲灑落在他的平靜的麵容上。
愛德華不悅的皺起眉頭，
“那我們快去快回吧。”
說完，愛德華上了車。
管家跟著坐在了前麵副駕駛的位置。
“愛德華……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愛德華剛走開，自己臥室門就被推開了。
這個時間段，除了愛德華，一般是沒有人會擅自來到布蘭特和愛德華的臥室的。
布蘭特伸手摸到了床頭的壁燈，然後把壁燈旋轉打開，然後坐起身子，看見一個儀態端莊的婦人走了進來。
“韓夫人？”
布蘭特微微一愣，然後下了床，隻穿著短｜｜褲站在床邊。
韓夫人微微的側過臉，拿著手絹遮住嘴巴。
身後跟著的小丫鬟們紅著臉說：
“布蘭特先生，您還是把衣服穿上吧，在女人麵前裸｜｜露｜｜身｜｜體是不禮貌的……”
布蘭特表示理解的點點頭，拿起扔在地毯上的背心和褲子套在了身上。
“有什麽話還是出去說吧。”
布蘭特說完，便雙手插｜｜在口袋裏，朝著門外走去。
韓夫人跟著下了樓。
“請坐。”
布蘭特拉開椅子，禮貌的邀請韓夫人入座。
韓夫人笑著點點頭，坐了下來，抬頭看了看布蘭特的麵孔，眼前這張美得有些濃豔的麵容帶著非同一般的吸引力，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布蘭特讓站在大廳裏守夜的仆人給韓夫人上了一杯茶，儼然是一副主人家的姿態。
“其實你這個孩子還是很有禮貌的。”
韓夫人笑了笑，
“作為幕安的生母，我還是很喜歡你的。”
韓夫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舉止高貴大方，但是還是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東方女人那種特有的羞赧。
布蘭特一時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隻能點點頭，然後說：
“愛德華倒是覺得我非常的粗魯又沒有禮貌。以前他就常常為這個訓誡我。”
“也許這就是你吸引他的地方呢。”
韓夫人輕輕地啜了一小口茶：
“幕安從小不是我帶大的，但是畢竟是我生下來的，我還是很明白他的心思的。
這孩子從小就喜歡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不喜歡吵鬧，也討厭聒噪，說實話，知道他這麽在乎你，
對你用了很多心思，我還是很驚訝的，畢竟……你不像是幕安會喜歡的類型。”
布蘭特點點頭：
“您想說什麽呢？”
韓夫人抬起手，認真的直視布蘭特的眼睛：
“你還小，有些事情還不明白。我知道幕安對你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而且幕安從小到大從沒這麽在乎一個人，所以……我希望你能暫時離開他一段時間。”
看著韓夫人誠摯的麵孔，那張麵孔上，有和愛德華很相似的地方。
布蘭特像是瞬間成熟了一樣，認真的問：
“能給我個理由麽？”
韓夫人點點頭：
“你真的太年輕了，我知道在美國的法律裏，你還沒有成年，許多事情，尤其是我們這種大家族的事情，你是不會明白的。”
“我家老爺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你以為他真的隻是個壞脾氣的家長麽？
你錯了，他之前是顧忌著幕安的感受，才會隻對你動家法，但是現在他已經等不及了，他想把你除掉，讓你永永遠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在幕安的眼睛裏。”
“如果不行，他會不擇手段，甚至會威脅幕安。”
布蘭特冷笑一聲：
“愛德華很愛我。”
“他一定會心痛到死的。”
韓夫人沒有否認，但是對於布蘭特的自信感到吃驚：
“你現在的力量實在是太薄弱了，我並不是想惡言惡語的把你趕走，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你實在是太弱小了。
很快你就是個男人了，你是不是應該並肩和幕安站在一起，而不是被他養在家裏，被他保護著呢？
也許他也會有閃失的那一天呢？”
布蘭特低著頭不說話，神情淡漠，但是並沒有讓人覺得他是在生氣。
韓夫人接著說：
“幕安把你看的很緊，幾乎把家族裏麵很多事情都撒手不管，老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我覺得，你最好可以離開一段時間，認認真真的思考一下，自己將來是要走哪一條路……”
“畢竟，你也是個男孩子啊……”
布蘭特猛地抬起頭，看了韓夫人一眼，一句話都沒說，推開椅子，轉身就朝著外麵走，修長的身影迅速的融入漆黑的夜色中。
韓夫人攏攏袖子站了起來，昏黃的燈光照在她依舊姣好的麵容上，她溫柔的雙眼淡淡的看向門外的一片深沉的夜色。
“少爺您這麽早就回來了？”
布蘭特站在漆黑一片的花園裏，麵無表情的看向別墅的燈火闌珊處。
身穿黑色西裝的愛德華走進了大門裏，然後快步走向大廳，走到一半的時候，遇見了正好出門的韓夫人，一個丫鬟站在身後為她撐著傘。
“母親，布蘭特呢？”
愛德華先是禮貌的鞠躬，然後直直的看著韓夫人的臉。
之前還溫柔笑著的韓夫人麵容冷酷的對愛德華說：
“幕安，我和那孩子談過了，他已經決定離開這裏了。”
愛德華的表情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他那雙像是深潭一樣的眼睛定定的看著韓夫人，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天空的小雨漸大，變成了中雨，淋濕了愛德華的頭發，在他整齊的發絲上形成了淡淡的閃爍的雨水的光澤，使得一向一絲不苟的愛德華顯得有些淩亂。難得一見的淩亂感。
愛德華依舊是禮貌的給韓夫人鞠躬：
“母親，雨下大了，您先回家休息吧，別讓父親擔心了，孩兒實在有些疲乏，就不送您了。”
韓夫人表示理解的笑了笑：
“幕安，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便和愛德華擦肩而過，在一旁侍女的簇擁下，朝著停在門外的轎車走過去。
轎車遠去的聲音傳來。
愛德華沒有轉過身，隻是麵無表情的抬起頭，看著墜下無數淚水的藍黑色的天空，淡淡的說：
“下雨了。”
其實我極喜歡雨天，陰鬱的、沉默寂寥的雨天。
但是這一場雨——紐約１９１７年，似乎是澆在了我的心上。
讓我在今後的歲月中，對每一個雨天都產生了無法磨滅的、深深地厭惡。
布蘭特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花園裏，一隻手扶著濕冷的樹幹，呆呆的看著站在小徑上的愛德華，臉頰上眼淚被冰冷的雨水衝散，渾身冰冷，手腳發麻。
愛德華，我想我還是離開的好，最好馬上去死。
我不想任何人傷害你的尊嚴，包括你的父親母親。
因為，你的尊嚴，就是我的生命。
雨越下越大，就像是一隻隻行動敏捷的貓咪一樣從天空往大地上跳躍，然後在水流湍急的河麵上留下終生難忘的響動。
布蘭特站在橋上，看著急流噴湧的河水，深邃的河水被岸邊的忽明忽滅的路燈照耀著，就像是愛德華的眼睛一樣，沒有端倪，讓人無法揣測。
布蘭特坐在河邊，一下一下的拉扯著生長在河邊的青草。
身後是白日喧囂退卻後的安安靜靜的城市，他們尚未繁榮，所以，可以在華麗之前盡情的落寞。
雨點用盡畢生之力，砸在已經濕冷的大地上。
身後響起轎車的聲音，布蘭特轉過臉，看見轎車強力的光線射｜｜進雨幕。
布蘭特眯起眼睛，站了起來。
其實那天的雨水擦過耳邊的聲音大的嚇人，後來有人抱怨說，雨下的太大了，自家客廳的魚缸摔碎了，都沒有聽見。
但是布蘭特卻分明的記得，那一刻，明明一切都是寂靜無聲的呀。
穿著整齊西裝的愛德華走推開車門走了下來，走進雨中，直直的看著布蘭特：
“回來。”
“不管他們說什麽，回來。布蘭特。”
布蘭特似乎沒有聽見愛德華說的話，隻是笑著說：
“愛德華，你知道麽？我從沒告訴你，其實我不會遊泳。”
“所以我站在水邊，你應該是會害怕的，對不對？……愛德華，你會害怕麽？會不會呢？”
愛德華眨了眨眼睛，冷冷的說：
“回來，快點！”
那語氣嚴厲，雖然愛德華沒什麽表情，但是布蘭特覺得，這是愛德華語氣最嚴厲的一次，似乎讓他的心髒都跟著停滯了。
布蘭特捂著腦袋一邊哭著一邊搖頭說：
“愛德華，你別嚇我……嗚嗚嗚……你肯定會打我的，對不對？對不對……我不回去，我不要……”
愛德華向前走了一步，但是似乎不敢完全走近，隻是搖頭說：
“不、不會，親愛的，回來，我會一直愛你。”
“快回來。”
布蘭特先是一愣，然後撕心裂肺的開始大聲痛哭，哭完之後，布蘭特抬起頭，紅色的發絲貼在額頭上，顯得非常的落魄和絕望，表情卻是異常的冰冷，
“愛德華，忘了我吧。”
“我真的、真的配不上你，我覺得，好像是在做夢一樣。忘了我吧。”
說完，布蘭特轉身跳入了湍急的河水中。
“布蘭特！”
布蘭特從未見過愛德華那種表情，在他消逝前的一秒鍾。
愛德華，你的眼睛，是我永生無法逃離的海，所以，我還是溺死在水中吧。
河水異常的湍急，強悍的就像是命運，所有的一切在其中，轉瞬即逝，化為泡沫，被卷入其中，旋轉、旋轉、然後消亡，不見一絲一毫的蹤影。
愛德華站在河邊，呆了許久，猛然發現，雨停了，一切消失無蹤。
愛德華抬起頭，天空的顏色，灰敗決絕。
像是被撕裂的華麗長袍。
愛德華閉上雙眼。
我從那一天起閉上了雙眼，從此以後，我就隻存在於黑暗中。
愛德華動用了所有可以動用的一切力量在這條河的上下遊和兩岸搜尋，搜尋了整整一個月，但是，完全沒有結果。
“愛德華叔叔，我哥哥去哪裏了？”
有一天晚上，克裏斯蒂安終於忍不住了，敲開了愛德華書房的門，然後走進了愛德華的書房。
背對著書房的門，克裏斯蒂安看見穿著冷灰色斜襟長袍的愛德華叔叔正在一言不發的看著眼前的文件。
“咳咳……”
愛德華最近身體一直都不太好，說話之前不自覺的咳了兩聲。
“過來，克裏斯蒂安。”
愛德華招招手，示意克裏斯蒂安坐在書桌旁邊的沙發上。
克裏斯蒂安點點頭，身體有些僵硬的走了過去，他越來越害怕不苟言笑的愛德華叔叔了。
以前哥哥在的那一段時間還好些，自從哥哥走了之後，愛德華叔叔越來越冷酷無情，不像是個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克裏斯蒂安心跳忐忑的坐了下來，低著頭，不敢正視愛德華嚴厲的眼睛。
“你為什麽問這個問題。”
愛德華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茶。
克裏斯蒂安囁嚅著說：
“那畢竟是我哥哥，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他了，我很想他……我很想布蘭特。”
愛德華點點頭，神情淡淡的說：
“你哥哥有些事情要去做，他現在沒有時間回來。”
“不過，他會回來的，你不需要擔心。”
克裏斯蒂安鬆了一口氣，抱怨似的說：
“哥哥前兩年就說有事情，一走就是兩年，真是的，不知道這次又要走多久呢……”
“不會很久的。”
愛德華冷冷的瞥了克裏斯蒂安一眼，
“這些事情你不需要問，你隻要認真讀書，其他就不需要過問了。”
克裏斯蒂安看見愛德華的眼神，被嚇了一跳，低著頭不敢抬起眼睛，低聲說：
“我知道了，愛德華叔叔。”
愛德華又咳了幾聲，然後揮揮手說：
“現在回去睡覺吧。”
“知道了，愛德華叔叔。”
說完，克裏斯蒂安趕忙站了起來，起身快步出了書房，然後小心翼翼的把門帶上。
關門的瞬間，克裏斯蒂安看著愛德華身子朝後椅了椅，身形瘦削，側臉依舊是毫無表情，克裏斯蒂安開始想念對自己總是溫柔體貼的哥哥。
“少爺，天已經晚了，您該休息了。”
老管家彎著腰，站在愛德華的身側，低聲的提醒他，
“少爺，都已經是子時啦。”
愛德華搖搖頭，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困了我自然會去睡覺的。你先退下吧。”
布蘭特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
主家那邊也沒人知道。
愛德華把消息隱瞞的滴水不漏。
知道的就隻有老管家和愛德華自己。
“您記得要早點休息啊…身體要緊……”
說完，老管家轉身就下去了，輕聲的關了門，一出門口，瞬間老淚縱橫，拿起衣袖不停地抹眼淚。
愛德華抬手把燈光熄滅，眯起眼睛，深深地看著窗外深沉的夜色，獨自坐在黑暗中。
坐了許久，才撐著雙腿站起來，慢條斯理的朝著門外走去。
“少爺，您要休息了？”
老管家依舊守在門口，看見愛德華走了出來，趕忙把臉上的眼淚抹幹淨。
愛德華點點頭，沿著走廊朝臥室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