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鋼琴樂章
悠揚婉轉的琴聲,帶給人舒適的聽覺享受,是人們在繁忙嘈雜的工作、生活瑣事之餘,心神沉澱的一種非常有效的方式。
置身於白色的房間,讓人更容易放空,是為輕鬆空靈之狀態。再配上一排排綠植,簡直讓人賞心悅目,大概所有人都會向往這種小資情調的場景。
雄曉宇感到非常幸運,因為此時時刻他正處在此番格調之下,他和舒城靠著坐在兩張白色的椅子上,而披散著一頭長發的夏婉姝則坐在一台鋼琴的前麵,十根纖長的手指歡快地飛舞在琴鍵之上。
悅耳的琴聲,正是由夏婉姝彈出。
“怎麽樣?你嫂子彈的好聽吧?”舒城在雄曉宇耳邊悄聲問道。
雄曉宇側頭看了舒城一眼,見舒城一臉的得意洋洋,根本就不是在征詢雄曉宇的感受如何,明擺著就是在炫耀,在等待雄曉宇由衷的誇讚和羨慕。
雖然讓人有些檸檬精,但是不得不說,舒城有著這個資本。於是雄曉宇按照舒城的期望,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感受:“真是好聽,嫂子她專門學過鋼琴嗎?”
後一個問句,還不露任何痕跡地誇耀了一番。
“當然沒有啦,你嫂子她隻是閑餘時間自學的。”舒城神色間更是自得,出言解釋道。
說到這裏,他看了看正沉浸在創作之中的夏婉姝,想是不想打擾到她,這才又靠近雄曉宇耳語道:“我跟你說啊,小熊。你嫂子她小時候是不喜歡彈鋼琴的,也因此她拒絕了她媽媽給她安排的鋼琴課,可是後來長大了少許,她發現自己開始喜歡了,但因為種種原因,就暗暗自學,竟也被她摸出了些許門道。”
頓了頓,他還想繼續往下講,但是忍了下去,對雄曉宇道:“我們還是先認真聽,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談這個。”
說罷,待見雄曉宇點頭之後,他裝模作樣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他之所以停下,是因為夏婉姝發覺了他們的悄悄私語,一雙美目朝舒城看來,傳遞著斥責之意:我費心費力給你們彈奏樂曲,你們就是這種態度嗎?
這和老師講課而學生在睡覺在竊竊私語,是一個道理。
舒城也像是一個懼怕老師的學生一般,接收到老師淩厲的目光,立馬變得老老實實、認認真真聽老師講課。閉上了雙目,放置在腿上的雙手也隨著琴音有節奏地拍打著,舒城表現出非常享受夏婉姝彈奏樂曲的樣子。
看見這樣一幕,雄曉宇恍若回到少時的學生時代,頗為感懷。在和夏婉姝禮貌對笑了一下後,他也學著舒城的樣子,閉上了眼睛,是不這樣就不懂得享受音樂一般。
一曲彈罷,夏婉姝走到兩人身邊,見他們仍是一副徜徉在音樂之海中的作態,不由捂嘴笑了起來,而後重重咳了一聲道:“你們倆差不多就行了啊,我都已經彈完了,你們還在這裏裝模作樣,戲……有點過了哈!”
她又踢了舒城腳一下,補充道:“尤其是你,阿城,你看你都把曉宇給帶壞了。”
兩人被拆穿,皆是睜開了眼來,雄曉宇自然不會發表什麽“抗議性”的言論。而舒城則是使勁搖著頭,對夏婉姝說法一臉的不讚同,同時他站起身甚是義正言辭道:“婉姝同誌,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什麽叫做戲,我和小熊兩個人明明是真情實感的流露好不好。”
此時他流露出非常痛心的樣子,突然提高了音量:“是你彈得太好聽了,我們陶醉在其中,一時無法走出來而已。怎麽在你眼裏,我們就是在做戲呢,真是讓我等寒心呐?”
“你說是不是這樣?小熊。”他又問向雄曉宇。
“……”雄曉宇當然沒什麽話說,他正驚歎於舒城這番表現,麵部表情非常逼真的痛心疾首,表麵上駁斥實則是在變相誇獎乃至“討好”夏婉姝的台詞,讓雄曉宇此等嘴笨口拙之流汗顏無比加之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
“什麽話到了你嘴裏,都能變出花兒來。”夏婉姝不顧形象給了舒城一個白眼。但看得出來,舒城的話起了非常大的效用,夏婉姝被誇得很是開心。
但她還是忍住不笑,向雄曉宇叮囑了一句:“曉宇,你可不要學他。”用以表達自己的嫌棄之情,也有著不想讓舒城太過得意的意思,畢竟女孩子有女孩子家的矜持。
“這話我可不同意,小熊你點什麽頭啊?”就在雄曉宇舒城應和點頭之時,舒城又跳出來反對,同時以過來人的口吻教授著雄曉宇所謂的經驗:“小熊啊我告訴你,說話你一定要學著我,能怎麽逗女孩子開心就怎麽逗,千萬不要有什麽保留和所謂的“規矩”,我說的話你可曉得?”
“曉得曉得。”雄曉宇非常配合,但他卻是沒有提醒正沉浸並自豪於“傳道授業”光輝事業中的舒城,旁邊的夏婉姝臉色已經變了,而舒城也將會遭受到不可說的災禍之中。
“這麽說的話,剛才你那番言辭是在逗我的咯!”夏婉姝的聲音在舒城耳邊響起,也讓他的澎湃激昂的發言,戛然而止。
舒城的頭機械般轉向夏婉姝,臉上帶著不好意思的笑容,夏婉姝說話的語氣很溫婉,甚至有著平常不曾擁有的些許撒嬌的韻味,但舒城還是從中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況且這句話中蘊藏的意思,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老婆饒命啊!”舒城在夏婉姝使出揪耳神功之前,倉皇躲到雄曉宇的後麵,同時痛聲求饒。
“你自己出來,還是你自己出來?”夏婉姝指著雄曉宇身後的舒城,平時溫婉無比的她,此刻氣勢堪比河東獅吼裏的“悍妻”。
“這……”舒城無言以對,夏婉姝給出的兩個選擇有什麽區別嗎?不都是讓自己獻出自己的耳朵嗎?
而坐在漆白椅子上的雄曉宇,仍舊老神在在,默默地欣賞發生在眼前的家庭倫理劇。他此刻就像是夾心餅幹裏的“心”,今天他已然當了兩次“心”,上一次是處在姐弟倆中間,由薛冰琪拿他來擋包,這一次是舒城。
他沒能阻止薛冰琪的“慘劇”,這一次他也沒打算阻止夏婉姝的“訓夫”,而且為什麽要阻止呢?這也是人家聯絡加深感情的一種方式嘛。
舒城最後到底還是選擇了“自投羅網”,邁著含羞帶怯般的步伐,走到了夏婉姝的麵前,側了一下腦袋,把自己的耳朵“拱手讓出”,雙眼用力閉著,在等待夏婉姝的行刑。
如此作態,讓夏婉姝噗呲一聲笑了,伸手在舒城耳朵上輕輕捏了一下。
就這麽簡單?
舒城驚訝地睜開了眼……
“你不會認為我就會這麽輕易地饒了你吧?”夏婉姝看著舒城睜開了的雙眼,如此問道。同時在舒城還未反應過來之時,閃電般伸出手捏住舒城脆弱的耳朵,旋轉用力起來。
“啊……疼疼……疼……”殺豬般的叫聲響徹在這個白色房間,與方才夏婉姝彈奏的樂章迥然不同。而雄曉宇眼看舒城痛苦難忍的麵容,當然不會坐視不管,他……很是心疼地挪開了目光。
“婉婉,你能輕點兒嗎?”
“不能!”夏婉姝無情的拒絕。
舒城的痛呼在持續,有人卻在另外一處,放肆開懷地大笑,就比如此時遠眺城市建築“一覽眾山小”的齊華,舒城的副總,正在謀劃他總裁之位的副總。
也有人在歡呼雀躍,熱情擁抱,譬如已經回到喝吧的薛冰凝姐弟與方雅琪以及湯鍾秀的見麵。亦有人此時出現在門口,溫情地看著打鬧中的夏婉姝和舒城,正是囑咐女兒帶著舒城還有雄曉宇到處轉轉的丁菲。
“你們誰想去嚐試一下?”打鬧停了,夏婉姝指了指鋼琴向舒城兩人問道,她並未注意到自己的母親。
“小熊,上!”舒城不由分說把雄曉宇推到了鋼琴前,強製他坐了下來,同時像是擺弄一個木偶,將雄曉宇的手鉗製到琴鍵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