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先生的話讓在場眾人麵麵相覷,那可是天煞孤星,沒人不知道這四個字的分量。
看電視的時候可以一笑而過,可這樣的人要是在自己身邊,就不一樣了。
詹宏業輕咳一聲,打斷了包廂內凝滯的氣氛:“咳,寧先生性子比較直爽,姐夫別介意。”
董正豪能不介意嗎?
柳木木是他親生的,現在還住在他家裏呢。
誰知道哪天一個不小心,他們全家跟著倒黴!
他神情複雜地看了眼似乎在發愣的柳木木,急切地問寧先生:“大師,不知道有什麽辦法能夠讓她不影響家人嗎?”
“這個不難,隻要不見麵,不深交,保持距離就行了。”
“可是她已經在家裏住了好些天了。”
見董正豪惴惴不安的樣子,寧先生安慰道:“董先生不必緊張,短時間接觸不會有太大影響,至多是破財或是受點小傷而已,不會鬧出人命。”
這不就全對上了嗎!
從遇見柳木木開始,董正豪就覺得自己開始倒黴,生意夥伴死了,他損失一大筆錢,然後是兒子摔到腿進了醫院。
原來全都是柳木木帶來的!
之前小姨子還說她命不好,要克家裏人,他當時還不信,現在由不得他不信了。
董正豪已經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定,無論如何,他回去之後都得把人送走,堅決不能留在家裏。
薑佳的心頭泛起一絲疑惑,寧大師的說法怎麽跟之前他們說好的不一樣呢?
不管怎麽樣,今天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她側身避開其他人,朝薑麗舉了舉杯。
薑麗無聲地笑了下,覺得這個妹妹倒也不是那麽讓人討厭了。
“寧大師張嘴就斷人親緣,就不怕算錯了害了人嗎?”柳木木聽著他們旁若無人地說了半天,終於開口了。
寧大師似乎覺得她的話有些可笑:“嗬嗬,在下至今還沒有算錯過任何一人。我知道你心裏怨恨我,不過這就是你的命,我隻說我算出來的。”
“行了,寧大師也是實話實說,你別胡攪蠻纏。”董正豪嗬斥道。
短短片刻功夫,他已然成了寧大師的擁躉,更不願意柳木木一會兒說什麽難聽的話得罪這位大師。
柳木木沒理董正豪,與寧大師對視片刻:“隻能算到這個地步,看來你剛才說的話還真不是謙虛,你確實當不起大師的名號。”
“小姑娘,不用費心激怒我。”
“給我爸爸算了半天,隻算出一些沒用的,你算出他是什麽命數了嗎?”
寧大師皺了下眉:“你懂算命?”
“比你懂。知道我是天煞衝四柱的命格沒什麽稀奇,這命數但凡看過卦書的都知道,可是被人稱為大師,卻連四柱藏命都看不出來,你是怎麽有臉給別人批命的?”
寧大師先是一愣,然後猛地轉頭看了眼董正豪,隨後飛快掐指。
他越算,臉上驚駭神色越重。
四柱藏命是一種十分隱蔽的命格,恰好能擋住天煞孤星帶來的一切負麵影響。誰能想到一對父女之間,竟然會有這樣相輔相成的命格。
詹宏業見狀開口打斷了兩人的對峙,笑嗬嗬地說:“看來大師也有失手的時候,姐夫別介意,大家還是邊吃邊聊。”
他想把話題岔過去,柳木木怎麽能讓他如願,反正她已經吃的五分飽,別人餓不餓不關她的事。
“別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她拿筷子敲了敲麵前的杯子,等所有人都看過來,她微微傾身,對麵色不太好看的寧大師說:“有一句話,我從見到這位算命大師的時候就想問了,你有卦師牌嗎?”
寧大師被她問的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道:“你怎麽知道卦師牌?”
“是我在問你,還請正麵回答我,有還是沒有?”
寧大師語氣冷硬道:“這和你無關。”
柳木木往後靠了靠:“這恐怕和我關係不小。”
她環視四周:“你沒有卦師牌,又信口胡說想要害我,我舉報你頂著卦師的名頭行騙也沒什麽問題。”
“木木,或許寧大師是有什麽原因才沒有那個牌子的,沒必要把事情鬧得這麽嚴重。”詹宏業想要居中調解,畢竟人是他請來的。
在場的人沒一個傻子,怎麽會看不出來,現在主動權掌握在柳木木手裏,而一切的根本就是她口中的那個卦師牌。
誰也不明白,柳木木怎麽突然對算命這一行當這麽了解,隻有董正豪若有所思。
柳木木朝詹宏業一笑:“你覺得他賣的東西好,願意捧場,沒問題。但是他非要在我這兒強買強賣,我舉報他無證經營,隻能說明我是個正直的人。”
她抬眼看向寧大師:“你說是嗎,寧大師?”
寧大師猛地站了起來,椅子發出了咣當一聲響。
柳木木舉起手機對他拍了張照片:“幹嘛,想跑?不用那麽麻煩,現在舉報騙子用照片就行,看見你照片了,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沒用。”
“你想怎麽樣?”想要離開的寧遠硬生生停下腳步,因為憋屈,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扭曲。
“說錯了話,傷害了別人,難道不需要給受害人道歉嗎?”
寧遠咬了咬牙:“對不起,是我算錯了。”
他說的咬牙切齒,完全是被逼的不得不低頭。
柳木木不太滿意地撇撇嘴:“態度不怎麽真誠,不過算了,誰讓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呢。”
還沒等對方鬆口氣,她又補充一句:“我還受了不小的打擊,難道不應該有點補償嗎?”
“應該!”
柳木木報出了自己的銀行賬戶,不久之後,她收到了一筆數額足夠讓她開心一個月的補償款。
看著銀行發來的短信,她一邊戳著手機又看了幾遍,一邊頭也不抬地說:“你應該不會這麽蠢,回頭就告我敲詐吧?”
“我懂規矩。”寧大師陰沉著臉坐了回去。
他給的可不是什麽補償費,而是封口費。
常在河邊走,終究是濕了鞋,他現在就是被抓了把柄的無證經營小販。
誰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怎麽起眼的小姑娘竟然也是他們圈子裏的人,甚至一把抓住了他的死穴。
可惜這是在慶城……
他在心中暗恨,今天算是裏子麵子都丟光了。
這頓飯的後半段,隻有柳木木還在品嚐食物,其他人都有些食不知味。
終於吃完了飯,詹宏業提出告辭,隨後帶著薑佳和寧大師一起走了,留下他們三個塑料一家人坐在一起。
董正豪猶豫再猶豫,還是把話說出口了:“不如,我給你買一套新的別墅,你搬那邊去?”
剛才的話題結束的太快,他也聽不懂兩人話語間的玄機。不管怎麽說,自己的命當然更重要。
不過因為女兒顯露出了一些手段,他覺得還是不要得罪的太狠。
“怕死啊?”
董正豪硬著頭皮點頭。
“別怕嘛,爺爺親自給我算過了,我的命格雖然糟糕了點,但是你的命足夠好,正好能夠克製我命數中帶來的災厄。”
董正豪並不放心:“真的?”
柳木木站起身:“爸爸不會真的以為,我願意和你住在一起是因為我們之間感天動地的父女親情吧?”
不,董正豪一直以為她是為了分自己的財產。
“我記得爸爸之前已經答應過我了,現在想要毀約,可不是一個好主意。說不定我一生氣,就對你用上非常規手段了,要試試嗎?”
董正豪連忙避開湊過來的女兒:“不用了!”
然後,他又不放心的重複問了一句:“真的沒有影響嗎?”
“反正影響不到你,相信自己。”隨後她看了眼旁邊沉默得過分的薑麗,“要是影響到了別人……你不是正好可以換個新老婆了。”
說完,也不理薑麗是什麽表情,腳步輕快地離開包廂。
董正豪:……
突然有那麽億點點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