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雁把這片小農場買下來,讓郭小雨的父母順帶照顧,也給了不少傭金,累是肯定的了,不過收入也會高了不少。

何況,江雪雁除了給郭小雨父母不少傭金之外,這地裏的莊稼,果園裏的果子,等等可以收獲的,江雪雁也言明可以送給他們,所以,這些莊稼和魚什麽的,其實江雪雁都還是要掏錢的,不過,因為這農場是江雪雁本人的,就算吃了,到時候也會隻是象征性的給一些錢。

郭小雨倒是很體貼父母的操勞,一邊吃著魚,一邊答道:“謝謝大哥哥關心,今年我們家有了錢,我爸爸成天樂嗬嗬的,還說就算累一點兒,也值得……”

回答過了周子言,郭小雨居然又轉頭問道:“丫頭,說說,你剛剛給大哥哥說的到底是什麽秘密?”

小丫頭依舊看了看周子言跟江雪雁兩個人,還是把嘴巴閉得緊緊的,隻是不住的搖頭。

江雪雁趕緊又在一邊打岔問道:“小雨,看樣子,你跟妹妹兩個經常來這裏巡查,對吧,爸爸媽媽放心嗎?”

郭小雨跟小丫頭一起點了點頭,齊聲答道:“放心,這裏你我們家又不遠,沒事的時候,我們兩個還很喜歡跑這裏來玩……”

兄妹兩個以前都很喜歡來這裏,因為有個經常給他們水果的陸爺爺,現在江雪雁把這塊地盤了下來,索**給郭小雨父母暫時幫著管理,就如同成了這倆小孩子自家的地,桃子熟了過來摘桃子,李子熟了過來摘李子,葡萄熟了過來吃葡萄……就更是自由,這裏,也就成了兄妹兩個的樂園。

隻是郭小雨說完,又吃了一口烤魚,咽下魚肉,又問道:“丫頭,把你的秘密告訴我,明天,我把彈弓給你玩一天,好不好……”

這郭小雨的執拗,周子言跟江雪雁兩人都是見過的,沒想到的是這家夥不但執拗,好奇心也特別的重,都被打岔這麽多次了,卻依舊還在追問小丫頭的秘密。

小丫頭不為所動,這次也不去看周子言跟江雪雁兩人了,直接閉著嘴巴搖頭不已。

周子言絞盡腦汁的想了一陣,這才說道:“小雨,剛剛我們釣了一條大鯉魚,嗬嗬,吃不了,這樣,待會兒你們拿回去,讓爸爸媽媽煮著吃。”

郭小雨點了點頭,答道:“多謝大哥哥大姐姐,呃,我爸爸也特愛吃魚,下雨天沒事的時候,也來這裏釣魚回去做著吃……”

頓了頓,郭小雨又說道:“丫頭,要不,我把我的電動車給你玩一天,好不好……”

江雪雁跟周子言兩個人的頭都有些大了,郭小雨這小家夥,年紀比小丫頭大不了兩歲,但鬼精鬼精的,性格又執拗,不依不饒的,非要刨根問底。

小丫頭明顯是有些心動了,但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郭小雨吃完烤魚,周子言再給烤玉米棒子,郭小雨也不接了,隻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手,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捏著小拳頭,伸出小拇指,說道:“我們打鉤鉤,我把我的紅領巾給你戴一天,怎麽樣?”

郭小雨的這個條件,明顯是打動了小丫頭,可能在小丫頭看來,戴上紅領巾,那是一種特殊的榮耀,也是小丫頭現在一直都在追求的目標,所以,小丫頭終於還是低下頭,沉思起來。

江雪雁想了想這才說道:“小丫頭,哥哥是對你很好,但有些事,可是不能亂說的,還有啊,你答應過我的,這個秘密,可是不能再跟別的人說了……”

小丫頭想了好一陣,這才仰起頭來,說道:“大姐姐,可是我哥哥也不是別的人啊,而且,我長大以後,就是要嫁給我的哥哥做媳婦兒……”

周子言揚起巴掌,使勁在自己的臉上抽了一巴掌,這倒不是惋惜小丫頭實在太小,居然順口就把這個秘密說了出來,而是痛恨自己無能,居然在這樣一段時間,都沒能坐到引開郭小雨的注意力。

其實要引開郭小雨的注意力,應該是有很多的方法的啊,讓郭小雨或者自己起個頭,一起背誦一首詩,又或者唱一首歌,不就應該可以了,可自己偏偏卻沒去那樣做。

江雪雁也是微微皺起眉頭,本來在這一刻,江雪雁也是想到過用唱歌或者跳舞的法子,打亂郭小雨的思維,隻是小丫頭先前那麽一說,一直都讓江雪雁沉浸在一種前所未有的彷徨和哀婉之中,雖然想到了,卻沒直接做出來。

小丫頭的話,雖然隻是一個天真的小孩子的錯誤期盼,但放大到江雪雁跟周子言身上,情形又豈可同日而語!

而小丫頭說完這句話,郭小雨半神出來的小手,也僵在半空,過了好久,整個人臉上,漲得通紅,過了好一會兒,才頓著腳怒道:“小丫頭,你胡說八道什麽……我……你不怕醜,羞死人了……”

小丫頭“哇”的一聲,撲到江雪雁懷裏,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道:“我就要給我哥哥做媳婦兒……我就要給我哥哥做媳婦兒……”

小丫頭一哭,郭小雨更是氣急敗壞的跳了起來,指著小丫頭,跳著腳嚷道:“你還哭,你還哭,我們的臉都讓你丟光了,我……我回去跟媽說去……”

小丫頭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隻緊緊地依偎著江雪雁,連看也不敢去看哥哥郭小雨。

郭小雨雖然說不出來什麽大的道理,但是也深深知道,親兄妹是不能結婚,甚至更不能有這樣的想法,因為這樣的想法會很丟人。

這樣的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而且知道妹妹有這樣的想法之後,反應如此激烈,對江雪雁跟周子言兩人來說,絕對猶如五雷轟頂,

不知道江雪雁是怎樣的想法,周子言是立刻幹幹淨淨把自己留存的一點兒幻想,拋棄的幹幹淨淨。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周子言這才拉住暴跳如雷的郭小雨,很是鄭重地說道:“小雨,你們都還是小孩子,而且,你妹妹還比你小了很多,還不知道這樣的話說出來,會不會被人笑話和責罵,作為她的哥哥,一個男人,你有責任和義務,開導她,保護她……”

郭小雨掙紮了一下,怒道:“她丟人,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太丟人了,我寧可不要這樣的妹妹,也不要讓他這樣丟人……”

周子言勸道:“小雨,你聽大哥哥說,妹妹這麽說,是錯了,但是你得原諒他,因為你是哥哥,也是男人,妹妹有錯,那是他不懂事,你已經懂事了,但是還跟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計較,這不是一個大老爺們兒該做的事情……”

江雪雁也在一旁勸慰道:“小丫頭不哭了,聽大姐姐說,你很心痛你哥哥,是妹妹對家人的熱愛,這是親情,你沒錯……隻是你錯在不該把哥哥想成是……”

但說到這裏,江雪雁在也說不下去了——自己還在勸小丫頭,點撥小丫頭的錯誤,可是,自己呢?

要知道,小丫頭再錯,畢竟他還是個不太懂事的孩子,自己可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可是自己的做的事,比小丫頭錯得更加離譜,甚至是不思悔改,豈不是連這個小小的小丫頭都不如。

周子言又很是嚴肅的對郭小雨說道:“小雨,你也錯了,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一件很不男人的事,妹妹有錯,你的好好的跟她說說錯在什麽地方,幫她改正,妹妹哭了,你得好好的安慰她,讓妹妹別哭,你這樣動不動暴跳如雷,真的不是大老爺們兒該做的事,快去,跟妹妹認個錯,讓妹妹別哭下去了!”

郭小雨強嘴說道:“她就不該說要嫁給我做媳婦兒,明明我是他的哥哥,不讓她這樣做,我也錯了麽,還有,她特別丟人,做錯了還哭,就知道哭,哼!我才不想理她……”

周子言沉聲喝道:“郭小雨,你還是個男子漢大丈夫嗎,妹妹就這麽一點兒錯誤,你都不能容忍,你還是個什麽樣的男人,你還是個戴紅領巾的少先隊員嗎?”

郭小雨雖然強嘴,但是對“男子漢大丈夫”有著非常非常的深重的情結,見周子言這樣質問自己,當下有些心虛了,生怕自己這個“男子漢大丈夫”,會被周子言看不起,一顆腦袋,頓時漸漸的低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郭小雨才主動走到小丫頭身邊,低著頭說道:“對不起,丫頭,我不該對你發脾氣,請你原諒我,好嗎?”

小丫頭從江雪雁懷裏抬起頭來,一雙淚眼看著哥哥,怯生生的問道:“哥哥,你不怪我了?”

郭小雨點了點頭,答道:“我不會怪你,你是我妹妹嘛,對了,我錯了跟你道了歉,你也錯了,你也得給我道歉,好不好?”

小丫頭怯生生的看著郭小雨,搖了搖頭說道:“我哪裏有錯嘛,我就喜歡你啊……”

郭小雨搖了搖頭,說道:“不對,你喜歡我,因為我是你的哥哥,可是,你不能跟我結婚,也不能作我的媳婦兒……”

“為什麽啊?”小丫頭可憐楚楚的問道:“哥哥你不喜歡我嗎?”

郭小雨又搖了一陣頭:“你是我妹妹,我當然喜歡你,可是……可是……”

到底郭小雨太小,實在說不出來為什麽親妹妹不能跟哥哥結婚的道理,想了好一陣,這才說道:“我們這裏不興這個……”

隻是郭小雨的這個說法雖然過於籠統,但在小丫頭這樣的小孩子腦子裏麵,恐怕存在的,也並不是什麽近親不能結婚的大道理,反而是“興”與“不興”,兩個這樣簡單的概念,更容易讓她接受。

小丫頭歪著腦袋,忽閃著大眼睛,想了好一陣,可能確實沒想出來在這一塊,或者自己的小夥伴們,都沒有人妹妹要給哥哥做媳婦兒的,小丫頭這才轉過頭來,朝著江雪雁問道:“大姐姐,真的不興妹妹跟哥哥做媳婦兒嗎?”

江雪雁啞然,回答小丫頭“是”吧,自己卻苦苦的愛戀著自己的親哥哥,回答“不是”,不但違背了自己的良心,也違背了道德倫理,這讓江雪雁如何回答得了?

周子言在一旁,到非常爽快的說道:“對啊,這天底下,妹妹跟哥哥做媳婦兒,那就是犯了大錯,必須得改正,否則,不但丟人,還會影響……總之,這是一件非常非常大的錯誤……”

小孩子除了對“很丟人”和“犯了錯誤”會很敏感之外,對倫理道德之類這樣高深的社會科學,恐怕還難以聽懂和接受,所以,周子言幹脆不去提及還會有什麽樣的“影響”了。